那名警察掛斷了電話,走到方塵的面前,突然間變得客氣了起來:“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方塵。”方塵不屑地道。
“你真叫方塵。”那名警察的音量提高了八度。
方塵不耐煩地道:“廢話,有必要假冒嗎?”
“方市長,您好。剛纔多有冒犯,還請見諒。”警察的態度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搞得另外一名警察一愣一愣的,怎麼接了一個電話,全變了。
方塵冷冷地看着眼前這位“牆頭草”道:“那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
那名警察看了看市委書記的公子,又看了看方塵,心裡愁死了:“今天是什麼倒黴日子,竟然碰到這樣一起車禍,一邊是市委書記的公子,一邊是副市長。得罪哪邊都沒有好果子吃,自己該怎麼辦?”
方塵見那位警察陷入沉思,知道其搖擺不定,走上前去,低聲對那名警察道:“來,我給你好好算一筆帳吧。那邊有好多個記者在拍照呢?你也知道現在的輿論監督有多厲害。如果你不好好處理這件事,人家一炒作,一曝光,你這身警服能不能繼續穿下去就是個問題了。你再算算,就算你徇私舞弊,幫了市委書記的公子哥,以他這種人的性格能唸叨你多少好處,再說了每天巴結的人多了去了,你又能指望他給你承諾什麼嗎?這兩相權衡一下,你看看該怎麼辦?”
這一番話,顯然讓這位警察陷入了深思,不管方塵是什麼目的,是何居心,但是方塵這番話卻是在理。那位警察對着事故現場一陣照相,然後陪着笑對市委書記的公子道:“不好意思啊,現在這麼多人看着,事情鬧大了,反而不好。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出租車顯然沒有責任,乾脆這件事就算了吧,我們虧點錢就算了。否則要真是追究下來,可能對趙公子您不利啊。我剛纔查了,你還沒有駕照呢?無證駕駛很麻煩的。”
趙赫想要爭辯些什麼,可是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想了想,警察說的也沒錯,於是冷哼一聲:“方塵是吧,我記住你了,你給我小心點。”
看着趙赫等人灰溜溜地離去,人羣中忽然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看來這個大少爺已經弄得大家天怒人怨的。
方塵看着趙赫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雖然說你是市委書記的兒子,但是我畢竟是堂堂的一個副市長,你竟然敢對我這麼囂張。那可見他的父親也該有多囂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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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赫駕着他的奔馳在一座別墅門口停了下來,然後氣呼呼地按響了門鈴。“少爺,你回來了。”一位五六十歲的阿姨開了門。
趙赫連看都沒看那個阿姨一眼,理也不理地走了進來,蹬蹬蹬地上了樓。那個阿姨已經習慣了他的傲慢,所以根本也不會去見怪。
“喲,兒子,誰又欺負你了,怎麼一副氣呼呼的模樣。”正在沙發上悠閒地喝着咖啡,打扮得十分精緻,富態十足的女人問趙赫道。
趙赫頭也不回地上了樓,“砰”地一聲把門關了。
剛纔還很悠閒的女人,一見她心愛的寶貝兒子這樣子,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爬了起來。搖動着她那性感的屁股,急急忙忙地追上了樓。
門沒有反鎖,她一把推開了兒子的房門。看到趙赫正氣呼呼地躺在牀上,把頭悶進了被窩。
“喲,這是怎麼啦?誰欺負你了。”那個富態的女人像看着三四歲的兒子一般寶貝地看着趙赫道。
趙赫先是不語,直到母親問了三遍之後,才添油加醋地把今天的事跟母親說了。
富態的女人聽完後臉色大變:“不就一個副市長嗎?竟然敢管到我兒子的頭上來了,真是不識擡舉。回頭,你爸回來,我跟他說說,讓你爸好好整整他。”
趙赫這才散去愁容,一把抱着他的母親:“媽,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我超級愛你了。”
趙赫的媽媽笑得跟朵花似的,不知道有多開心。
樓下客廳響起了一個男音,趙赫的媽媽微微一笑:“你先躺着吧,你爸回來了。”
趙赫順從地點了點頭,露出了難得的溫順。
趙赫的母親扶着那精美的木梯,走下樓來。別墅一層和二層之間用的是高級的室內木質扶梯,單單那個扶梯就價值十來萬。
“老公,你回來了。”趙赫的母親上下樓,高興地迎了上來。
市委書記趙建寧微笑着道:“嗯,來,來,來,抱一個。”
趙赫的母親笑得咯咯咯:“都老夫老妻了,還玩這個。今天有什麼喜事,看你心情挺好的。”
趙建寧拉着妻子,在一旁坐了下來:“今天在常委會上,陳令通那個臉色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我總算將了他一軍了,以後在常委會上我就又多了一票了。”
陳令通是季昌市的市長。季昌市領導表面上一團和氣,但是其實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以市委常委趙建寧爲代表的書記派,一派是以市長陳令通爲代表的市長派。兩派人物明爭暗鬥,互不相讓。今天在常委會上,有一個重要的議題就是縣政法委書記的人選,書記派力推一人,市長派力推一人。大家都想讓自己的人上,於是在常委會上兩派勢力在明爭暗鬥,最後書記派以七票對六票勝出。所以今天趙建寧的心情特別好。
趙書記的妻子不失時機地拍馬屁道:“我老公最棒了。在季昌市我老公的話就是一言九鼎。”
趙書記聽得十分受用,笑得呵呵呵。可是轉瞬間,他就聽到了妻子的嘆息聲:“嗨,可是恐怕這個格局馬上就要變了。”
“你說什麼?”趙書記聽到這話,臉上馬上就變了,十分不高興地道。到了趙建寧這個位置,錢對他來說,倒不是最重要的,反正已經夠多了,他更在乎的是手中的權力,他絕對不允許別人把他的權力分走,他把權力看得比什麼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