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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原城外,火焰熊熊,大火仍在燃燒,天乾物燥,烈火遲早會將這片森林全部燒成灰燼。
始作俑者,卻已經出現在了數十里外的空地上。
司空樂成放下解沐,氣喘吁吁,連續施展大威力術數,又帶着解沐飛行如此遠的距離,縱使他修爲高深,也有些承受不住。
他看了看身後,確信無人追來,鬆了口氣。
剛想說話,一柄長刀卻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長刀的主人,正是解沐。
“你這是何意?”司空樂成不解。
寒芒從刀尖閃到刀柄,一直到解沐的眼中,“我是該喚你司空先生,還是該喚你的真名呢?”
聞言,司空樂成微微一笑,泰然自若,木棍一挑,將刀鋒挪開,“看來還是被識破了,我就知道一旦全力出手,肯定會被認出來。”
“你有什麼目的?”解沐仍是嚴肅,目光不善。
司空樂成隨意向前走了幾步,“目的?我能有什麼目的。或許是看蘇然先生一個人辛苦,想幫助一二。”
“你覺得我信嗎?”
“不信,又如何?”
司空樂成轉過身來,和解沐四目相對,兩個人此時都已是氣空力盡,可目光卻是毫不相讓。
眼神交鋒,意識對撞,強弱瞬間分出。
解沐倒退兩步,他握着孤竹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寒風吹過,捲起幾粒沙塵,他額頭上的汗珠,落在了地面之上。
司空樂成倒提短棍,“真要與我意識交鋒,你至少也得突破到真元境。好了,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危害蘇然。”
“你的保證值幾個錢?”解沐不屑一顧。
“話不能如此說,我可沒有失信的記錄,再說,我能創造的價值,可是無法衡量的。”
解沐收刀入儲物械具,冷冷的道:“我能大概猜出你的目的,想要與季長生抗衡,可對?”
“哦,我爲何要與師尊對上?”司空樂成一挑眉,笑着搖搖頭。
“昔年,季長生初出茅廬,便輔佐北麒麟登上麒麟會首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天下謀士共仰之。”
“後隨軍征戰,出謀劃策,幫助麒麟會在短短十幾年內開疆拓土、厲精爲治,終是將麒麟會從一流勢力變成了超級勢力。”
解沐說到這裡,看了看對方依然毫無變化的表情,“我就不信,作爲弟子的你,不想超越你的師父?”
司空樂成笑道:“吾師經天緯地之才,天下無人可出其右。”
“然而,你就是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來關外的目的,正是挑選可以輔佐的目標,蘇然明顯就是其一。”解沐說着,目光放在了司空樂成的木棍上面。
司空樂成一笑,收起了木棍,並說道:“選一個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小子?那我爲什麼不選擇姚子衿?他現在也急缺智者。”
“目前的關外,最適合你的人就是蘇然,她實力弱,根基淺,但是發展潛力巨大,紫梅林留給她的手段太多,想要崛起,還欠缺高端人才,無論是從智力上還是武力上。”
“裴漢卿雖是不錯,但只適合大略規劃,不適合隨機應變,你是季長生之徒,能爲定不差,
此次失利,不過經驗不足而已。”
解沐簡單的話語,便道出了自己的推測,“你正是蘇然欠缺的人才,也是她必不可少的人才,你來,必會受到重用。”
司空樂成笑道:“可是我到現在還沒有加入蘇然的想法。”
“這也是你的高明之處,不加入蘇然,你就有脫身的手段,一旦蘇然失敗,你完全可以換個身份,再侍新主。”
“而且你會加入蘇然,十有**是季長生已經注意到了她,你的加入,無疑就是直接和你的師父對線。”
解沐盯着他的眼睛,“你之前應該告訴了蘇然關於季長生的事情,她大概也能猜到你的真實身份了,既然她都不介意,那我也不會越俎代庖。”
“不過,若有一天你敢對付蘇她,我定會殺你!”
司空樂成道:“哎呀,你就放心吧,一天天操這麼多心不累嗎?你又不是蘇然的老媽。”
難得司空樂成說了句玩笑話,可解沐一點笑不出來。
“好了,趕快回村,還有許多事情等候我們處理。”
解沐沒有說話,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胳膊飛走,而他的心裡卻有一個想法,“小冉,真的知道他的身份嗎?”
就算真元消耗嚴重,飛行速度大減,也用不了太久,兩人便已經來到村落上空。
降落在村落門前,映入眼簾的,便是巡邏在門口的白衣甲士。
解沐見這羣人皺起了眉頭,他還是第一次知道村子裡有這種級別的防衛。
司空樂成看到解沐表情不對,還以爲他要出手,急忙道:“你別激動啊,這些人都是自己人,是蘇先生培養的精銳部隊,可金貴了,少一個都心疼的不得了。”
解沐聞言,再三打量了他們一番,是比一般的開元境武者要強大,但離他還有一段距離,這難道就是小冉的底牌?
司空樂成前頭引路,領着解沐回到村內。
白衣甲士們看到司空樂成和解沐兩人,自動的讓開道路讓他們通過。
剛進入村內,解沐就看到村中忙的不可開交,所有的人都在急匆匆的走來走去,忙着幹各種各樣的事情。
就在此時,一個精壯青年跑了過來,他身上傷口還在流血,但是他毫不在乎,徑直來到司空樂成和解沐的身前。
解沐認出此人,是村子的護衛隊隊長,宋榮軒。
宋榮軒道:“管先生、司空先生,你們可回來了,主公有請,速去……”
話還未說完,解沐和司空樂成便已離開,眨眼間,來到了村落中央的建築門前。
此時,有個通報的人正站在門前,看到他們兩人到來,焦急的道:“兩位先生快進,主公在內等着你們。”
兩人開門入內,那人卻依然留在了門外沒有進入。
解沐一進去,就聞到了濃濃的藥味。
大廳裡,小冉正坐在主位上,盤膝而坐,恢復真元,看樣子傷勢沒有多重,而於雯坐在下手位,也在恢復真元,受傷也不重。
裴漢卿見兩人,走到身前低聲道:“不要驚擾他們兩個,跟我來旁邊的房間。”
說着,他便領兩人進入側屋。
側屋內,只有
兩張牀,躺着兩個人,一個是牧風,另一個是白衣女子,不過還帶着面具,認不出身份。
姚亦寧和宋榮蓉也在屋內,一個在幫牧風緩解傷勢,一個在幫白衣女子。
裴漢卿道:“主公診斷了他們的狀況。牧風是傷勢過重、失血過多,再加上體內還有死亡之氣殘留,性命堪憂。”
“而這位將軍則是被功法反噬,邪氣入體。”
解沐點點頭,“我明白了,我先爲牧風治療。”
說着,解沐來到牧風牀前,手搭在了牧風的脈搏之上,大體上感知了一下之後,又從儲物械具中取出了一個小包裹。
七巧老人當年傳授給解沐的醫術,也有金針之法,他抽出數枚金針,放在火焰上消了消毒,分別插在了牧風的幾個大穴上。
牧風沒有修煉過浩然正氣,如果直接輸入體內,在抵消死亡之氣之時,有可能會損傷經脈,而通過金針渡氣,可以讓此過程變得更溫和一些。
解沐運轉內氣,將所剩不多的浩然正氣,通過金針輸送到了牧風的體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解沐的額頭上不斷有汗珠滴落,顯然驅逐死氣的過程對他的負擔也很大。
司空樂成走到白衣女子身旁,伸出一隻手,試了試女子的脈搏,“咦。”
驚奇出聲,引得裴漢卿和其他兩人的注意,他一擡手,笑笑,示意沒事,幾人的目光才被解沐重新拉回去。
司空樂成看了看白衣女子,打量了一番之後,取出木棍,掐訣唸咒起來。
真元流轉,驚動四方。
裴漢卿道:“司空先生,你這是?”
司空樂成沒有回話,過了一會兒之後,木棍上閃爍了水藍色和青綠色的光芒。
“水木回元!”
術數已成,木棍點在女子身上,頓時,兩種光芒也轉移到了女子的身上。
肉眼可見,女子的真元迅速恢復,體表的傷口也在迅速癒合。
不過這個術數最多撐了一分多鐘的時間就停了下來,就這樣,司空樂成還喘着粗氣,累得不輕的樣子。
“好了,她的傷勢無需擔心,她的體質特殊,些許邪氣對她來說,不是問題,只要讓身體恢復,邪氣會自然消散。”
聽到司空樂成這麼說,裴漢卿等人也就沒有別的話說,因爲他們不擅長醫術,不知真假。
司空樂成退到一邊,服下一枚回氣丹藥,盤膝而坐。
解沐這邊,過了得有半晌功夫,才緩緩停下,腳下一軟,直接向後倒去。
姚亦寧急忙扶住了他,“管兄,你沒事吧?”
解沐擺擺手,“沒事,消耗太多,休息休息就行,牧風身上的金針暫時不必去掉,等我恢復些許內氣再說。”
姚亦寧扶着他到了一旁,解沐也開始恢復內氣。
裴漢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開始計算此戰的得失,不過不管怎麼說,關鍵的人物沒有傷亡,此戰還不算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