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是何等人物,葛春秋言辭語氣裡陡然對他顯露出排斥與不屑,他如何能聽不出來。
然而蘇夜,偏偏也不是那種被人當面鄙視了還能無動於衷的人。在他的行爲準則裡,誰敢當面打他臉,他便當面打回去,管你誰是誰。別說什麼他還指望着向焚陽宗買武器,不能得罪對方,扯特麼的蛋。
蘇夜思維清晰無比,更把握如今修仙界大勢,他非常清楚,這一次向焚陽宗購買武器,就不應該是他求着焚陽宗,而是焚陽宗來求着他。
沒有他蘇夜,焚陽宗上哪去弄一百萬滴天露?
給他臉,鄙夷他,去你妹的,誰愛伺候誰伺候去,小爺鳥你個春夏秋冬?
蘇夜毫不客氣,臉也拉了下來,冷聲道:“怎麼,你背後的小癟三看我滿臉嫉妒,你堂堂焚陽宗器堂首席長老也瞧小爺不爽是嗎?”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葛春秋聞言大怒,指着蘇夜便厲聲喝斥道:“姓蘇的小子,你不過是小小的一個蛻凡境,青雲宗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封了你爲真傳弟子,你還真飄飄然當自己是真傳弟子了,竟敢如此跟我說話。”
言罷,葛春秋便一臉陰沉地衝傅重玄說道:“重玄兄,這算怎麼回事?你們到底還要不要買武器了,若是要買武器如何放任如此一個目中無人的狂徒在此地放肆?馬上叫他滾,他若不滾,此購買武器的事就此作罷。”
傅重玄頓時就急了,也惱火不已,這葛春秋真是混蛋的可以了,什麼情況都不鬧清楚,就擺譜了,也不看看這蘇夜也是他葛春秋能擺得起譜的人嗎?
這下可完了,蘇夜不好惹,被人當面打臉,沒當場揣出長生意志將葛春秋滅了就算夠收斂的了,他傅重玄可不指望說服蘇夜能低頭。可葛春秋如此鬧不清楚狀況,直接就來個威脅,這又如何是好?
正當傅重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時候,蘇夜卻已經冷笑一聲,“作罷便作罷,一個連情況都沒鬧清楚便來跟我擺譜的老東西而已,真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我今天還真就把話撩這裡了,這焚陽宗要是打算做生意,就特麼給我換個人來,就葛春秋你這老貨再敢踏進我青雲宗一步,別說我不會再買焚陽宗的武器,我直接就滅了你。”
說完,蘇夜轉身即走,一點情面都不留。
這下可把焚陽宗一行人氣得七竅生煙。在他們看來,蘇夜就是被封爲青雲宗的第九真傳便飄飄然了,目無餘子。
尤其是葛春秋,被蘇夜一口一個老東西,一口一個老貨當面的罵,氣得三尸暴跳,當場就爆發了滿腔殺意。在他看來,像蘇夜這等狂徒就該抹殺。
不過終究他還是有些理智,知道這是在青雲宗的地盤,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在青雲宗對蘇夜出手,否則就是不把青雲宗放在眼裡了,是要爆發兩大仙宗的矛盾的。
不能直接出手,葛春秋也沒打算就這麼算了,暴跳如雷的向傅重玄告狀,言辭鑿鑿,語出威脅,青雲宗若不就此事給個交代,這筆生意便就此作罷,並且以後青雲宗再向焚陽宗購買武器,也不再做考慮了。
葛春秋非常自信。
青雲宗煉器水平太差勁,許多武器自己根本沒法煉製出來,只能花錢向焚陽宗購買。
這一次提出要大宗購買武器,肯定也是爲了應對未來的山河鉅變做準備。焚陽宗若是因此不賣給青雲宗,絕對是青雲宗的損失。不管青雲宗給蘇夜封第九真傳的理由是什麼,都勢必要對蘇夜進行嚴厲的懲罰。
他找回面子出口惡氣的同時,正好也可以以此爲藉口,故意在武器價格上面擡擡價。
這是一個一石二鳥的計策。
事實上,在來青雲宗的路上,葛春秋就已經跟陳萬三、張望二人討論過了,一定要藉機生出點什麼事端,儘可能讓青雲宗理虧,這樣一來就能謀取到更大的利益。
只是三人一時間還沒想好合適的計策,正好蘇夜的反應給了他十足的理由,說起來葛春秋憤怒蘇夜落他臉面的同時,心中也還有幾分小慶幸,若不是蘇夜太狂妄,他還真找不到理由。
至於這樣會不會心虛,葛春秋則半點沒有。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山河鉅變都快到了,誰也拿不準山河鉅變之後未來會是什麼樣的,能多撈些利益就先多撈些利益。
這也是青雲宗自己倒黴,誰讓青雲宗沒頭沒腦的給蘇夜這種狂徒封個第九真傳呢?
可葛春秋失算了,他的威脅不僅沒讓傅重玄感到害怕,反而是把傅重玄給激怒了。
在傅重玄看來,這葛春秋雖然與他交情不淺,可這老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無利不起早,在利益面前根本就沒照顧過彼此間的交情與臉面。
在過去雙方的各種武器方面交易中,葛春秋雖然沒親自露面,可背地裡卻是示意器堂的其他人使勁地給青雲宗擡價,青雲宗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虧了。
這一次青雲宗有了蘇夜這個土豪在,青雲宗根本不愁買不到武器。能把這麼大樁的生意交給焚陽宗,這就算是他不計前嫌了。這葛春秋竟然還敢威脅?
傅重玄也不客氣了,無視葛春秋的憤怒,一屁股坐下來,先抿了口茶,然後纔在葛春秋憤怒的眼神下,慢條斯理地說道:“葛兄,看來你是不太瞭解狀況啊…你先別說話,聽我說,我知道你非常生氣,也非得讓我青雲宗刑堂對蘇夜進行懲罰才能平復怒火,但我卻要告訴你,現在青雲宗刑堂懲罰誰,也不可能會去懲罰蘇夜。”
葛春秋聞言大怒,啪的拍案而起,桌上的一杯香茗都被他直接震翻在地,就連張望、陳萬三以及那五位器堂弟子也都一個個怒視傅重玄。
張望怒道:“傅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葛長老的面子就這麼被蘇夜那個狂徒給落了嗎?青雲宗到底還有沒有誠意想買我焚陽宗的武器了?”
陳萬三更狠,上前就道:“什麼也別說了,傅長老,你們的表現讓我們非常失望。葛長老的面子不能就這麼丟。你們不給交代,便休想再向我焚陽宗買到任何武器,哪怕只是一口下品凡器。”
葛春秋臉黑無比,冷冷地吐了聲:“走!”便要帶人離開。
傅重玄道了聲:“請慢!”
葛春秋轉過身,冷冷地道:“怎麼,重玄兄還有什麼話要說嗎?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奉勸重玄兄,沒意義的話就不用說了。貴宗最好也考慮一下,讓蘇夜這等狂徒成爲第九真傳是否合適。”
傅重玄也是冷冷一笑,“葛兄誤會了,那些沒意義的話我自然不會多說。我只是想請葛兄聽我把情況說清楚再走不遲,免得將來有些事情發生了,你怪我不顧多年交情,沒有知會與你。”
葛春秋臉一變,“好,那我便聽你說說,我倒也想知道青雲宗憑什麼如此縱容蘇夜,甚至都不惜搭上宗門利益。”
傅重玄又抿了口茶,始終顯得慢條斯理的,但剛要開口,吳琨軒卻主動請纓,“傅長老,還是我來說。”
傅重玄看了吳琨軒一眼,道:“也好,反正能讓葛兄明白情況,誰說都一樣。”
吳琨軒點了點頭,站出來,衝着葛春秋冷笑道:“葛長老,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現在整個青雲宗最大的富豪就是蘇夜。而此次向貴宗購買武器的其實也是蘇夜,我器堂幫着蘇夜聯繫買家而已。”
葛春秋臉一變,蘇夜纔是此次購買武器的買家?這他還真沒想到,完全不知道。而且吳琨軒說什麼,蘇夜是青雲宗第一富豪?
葛春秋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但他剛剛發了大火,卻也不可能馬上拉下臉來,只是冷笑道:“那又怎樣?既然是蘇夜要買武器,那我焚陽宗更不可能把武器賣給此種狂徒。”
吳琨軒聞言哈哈一笑,笑得很輕蔑,幾乎就是在說你葛春秋那就是個白癡,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蘇夜,現在居然也沒弄清楚情況就繼續大言炎炎。
葛春秋大怒:“吳琨軒,你笑什麼?”
吳琨軒收住笑容,玩味地道:“葛長老,你知道蘇夜此次打算購買多少武器嗎?蘇夜打算拿出一百萬滴天露向你們購買武器,而且是保底一百萬。你如此輕易地就決定不把武器賣給蘇夜,但不知道你們焚陽宗宗閣長老們知道了,會不會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