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雯靠在沙發上,看着料理臺上高大的身影在忙碌着,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觸。
“宋先生,我看你不是那種輕易就會妥協的人。別人威逼,你就得順從嗎?”葉靜雯莞爾一笑,嘲弄說。
宋立珩握着不粘鍋的手一抖,回頭看着葉靜雯,淺笑說:“那是因爲我覺得,這個提議也不錯。”
他說這話的表情很認真,一點不像在開玩笑。葉靜雯看着他,空氣中還彌散着海水的鹹味和北風的乾燥。
一家大小一起坐遊艇出海度假,好像是個挺不錯的主意。
葉靜雯從沒想過,眼前這個曾經待自己如仇人的男人,未來的計劃也會有自己。她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悄然改變。
從敵人到同伴,不過是朝夕間的事情。
不管這番說話是否出自宋立珩的真心,葉靜雯的心都被軟化了。這些天她經常回想起兩人剛結婚的情景,在此感嘆天意弄人。那時候,他們十天半個月都見不着面,見面也不過爲了解決生理需要。
後來他回家的次數多了,可是每次都把她折騰得身心疲憊;她抗拒,卻同時又渴望。
然後,她開始反抗,他卻變了個人似的,對她的關注度越來越高。
葉靜雯從來不知道,有些外表冷漠的男人,也會擁有一顆溫暖的心。她永遠也忘不了在西郊的那兩個晚上,他們就像新婚夫婦那樣,整天黏在一起。
葉靜雯回過神來,起身往料理臺的方向走去。宋立珩做事的時候很認真,並沒有發現她已經悄然走到自己的伸手,展開雙臂抱住了他的腰。
“差不多好了,你先去把紅酒開了。”宋立珩動作麻利地把七分熟的牛扒,夾到盤子裡。狹隘的船艙內,彌散着濃烈的肉香。
葉靜雯沒有說話,緊緊抱住眼前的男人,把頭埋在他的背脊上。前一刻,她還在爲了偷拍的事情焦頭爛額;可是這一秒,她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兩年來所憂心的一切。
“立珩,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有孩子?”葉靜雯的聲音很輕,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
“你喜歡孩子嗎?”宋立珩輕輕抓起她的手,放置在掌心摩挲,許久才壓低聲音問道。
“喜歡。”葉靜雯肯定地說。
她是個孤兒,剛滿百日就被親生父母丟棄在葉家的門口。大概他們認爲,像葉家的這種大戶人家,一定會好心收養她,給予最好的生活條件。
可是現實並非這樣,這麼多年來她活得很累。古時候的丫鬟,大概就是如此。
唯一慶幸的是,婆婆向來維護她,用畢生的積蓄供她上學。直到葉家小姐到香港讀書,她被迫跟着陪讀。然後是小姐失蹤,葉家施計偷龍轉鳳,讓她頂替葉欣慧加入宋家,以獲取融資。
在葉家的那段日子,猶如噩夢一般。葉靜雯一直受盡葉展英的欺凌,有次還差點被……
想到這裡,葉靜雯突然感到慶幸。其實比起在葉家的那些歲月,雖然失去了只有,可是她卻是平安的。
“喜歡就生吧。”宋立珩雲淡風輕地說。
雙臂抱得更緊,葉靜雯擡起頭,輕輕在宋立珩的背脊上印下一吻,心情忐忑地問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會不會嫌棄我?”
宋立珩的身體一僵,轉身捧着葉靜雯的臉頰看,發現她的眼眶微紅,神色憂傷。“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突然對我這麼好,有點不習慣。”葉靜雯苦笑,想要推開宋立珩,卻被硬生生往他的懷中扯。
“說得我以前好像虐待你似的。”宋立珩自嘲說。
“嗯。”葉靜雯吸了吸鼻子,開始數落。“你以前對我總是冷言冷語的,爲了羅菲菲的事沒少跟我吵架。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是爲了那些事兒……我不願意,你還要硬來。”
微微一笑,宋立珩捏住葉靜雯的鼻尖,責備說:“原來你對我有這麼多怨言,可是一直裝得滿不在乎。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逆來順受的樣子,每次躺在我的身下,就像赴刑場似的。”
“沒辦法,我的嘴巴沒有你的毒,力氣沒有你的大,脾氣也沒有你那麼差,只能默默忍受。”葉靜雯微微擡頭,對上宋立珩含笑的目光,心底就像有什麼化開了一般。
“不過你的脾氣越來越大,動不動就給我臉色,還離家出走,好像現在默默忍受的人是我纔對。”宋立珩嘲笑說。
嘴脣動了動,葉靜雯最終沒有反駁宋立珩。她轉身盯着餐桌上的食物,提醒說:“餓了,沒力氣跟你貧嘴。”
“那請宋太太嘗一嘗我的手藝,米其林三星的水平。”宋立珩從架子上把紅酒取下來,斟滿了酒杯。
“我從沒見過你下廚,還以爲你什麼都不會。”葉靜雯切了一小塊牛扒送到嘴裡,果然色香味俱全。“味道挺好的。”
宋立珩晃了晃手中的紅酒,得意地說:“我以前留學的時候,曾經在一間法國餐廳打工。”
“你爸沒給你生活費嗎?”葉靜雯好奇地問道。
“宋家的傳統,滿十八歲以後家裡負責支付第一年的學費,往後的開支都是我和飛揚打工賺回來的。”宋立珩說起年輕的事,嘴角微微上揚。“當然,你老公天資聰穎,每年都能拿到獎學金,挺輕鬆的。”
葉靜雯想了想,脫口而出問道:“那以後我們要是生了孩子,十八歲以後……”
“嗯,都這樣的。宋家的教育比較西化,注重培養兒女的獨立能力。”宋立珩手握酒杯,一臉正氣地說:“不過也許會有例外。”
“例外?”葉靜雯追問到。
“如果生的是女孩,那得富養。”宋立珩挑眉一笑,舉杯笑說:“生日快樂。”
葉靜雯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脣舉起酒杯說:“謝謝。”
一杯紅酒下肚,香醇的酒香持久不散。葉靜雯還在回味這瓶不知什麼年份的好久,宋立珩的嘴脣已經湊了過來,輕輕貼在她的脣瓣。
他的嘴脣還殘留紅酒的甘醇,靈活的舌尖一點點地深入她的口腔。
不知道是否酒精的作用,葉靜雯有點醉了。臉頰被宋立珩輕輕捧着,仔細地吻着。男女之間,並非一定要發生肉AA體上的結AA合,才能觸動人心。
有時候,動情時的一個擁吻,都能勾起內心深處的共鳴。此刻,葉靜雯似乎能感受到宋立珩內心的專注、愛惜,以及呵護,是以前從沒感受過的用心。
“靜雯?”
“嗯?”
“春節我有一週假期,去補度蜜月?”宋立珩的嘴脣貼在葉靜雯的耳邊,輕聲問道。
葉靜雯被吻得暈坨坨的,想也沒想便答應了。“嗯,都聽你的。”
宋立珩的時間很緊湊,可是在葉靜雯生日的這天下午,他放下手頭的工作陪她到遊艇上慶祝。回過神來的時候細想,他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是抽風了。
公司裡還有好幾個大項目都等着宋立珩做決定,他卻突然奇想帶着葉靜雯來到海邊,就這麼關了手機安靜地待了一個下午。
其實他也想不通爲什麼自己會這麼做,只是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好像非要這樣做不可。
不過錢是賺不完的,難得在這種年紀,宋立珩卻像個毛頭少年那樣,爲了哄自己結婚兩年的妻子高興,做這些平時他覺得無聊的事情。
吃過午餐,宋立珩把葉靜雯帶到臥室裡。那裡特意改裝過,是一個小小的家庭影院。
一個下午,他們什麼也不做,就這麼躺在沙發上看電影。葉靜雯挑選的是一部很老的電影,叫《廊橋遺夢》。
這部電影她看了不下十次,可是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人陪着她看。
葉靜雯已經忘了電影的臺詞,只記得這天下午宋立珩一直把她擁在懷中。他的懷抱很溫暖,很舒服,電影看了不到一半,她就睡着了。
傍晚時分,葉靜雯是在宋立珩的親吻中醒過來的。他們的身上披着毛毯,夕陽的餘光把船艙裡鍍上了一層金光。
宋立珩的側臉在柔和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迷人。他一手撐住腦袋,一邊用食指玩弄葉靜雯的長髮,淺笑說:“你的髮質很好。”
“你沒睡嗎?”葉靜雯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睡了好幾天似的,腰痠背痛。“太陽快下山了,我們回去吧。”
宋立珩隨手用毛毯捲起葉靜雯的身體,輕鬆地抱起來往船艙外走去。
甲板上,可以看到蔚藍的海水,在夕陽下反射着金光。遊艇停靠在海水中,隱約還可以看到岸邊的梧桐樹。
宋立珩小心把葉靜雯放在圍欄旁,北風迎面吹來,她忍不住往毛毯裡縮了縮,好奇地問道:“你不冷嗎?”
他的身上只穿着薄毛衣,輕輕摟住葉靜雯,卻沒有說話。
雖然是冬天,可是風景依然美麗。漂浮在海中央,似乎萬事都失去了顏色,葉靜雯的眼中只看到宋立珩,以及他遙望遠方的專注模樣。
“你以前是不是也這麼哄女人?”葉靜雯覺得,像宋立珩這種男人,除了羅菲菲意外,一定還有很多前女友或者紅顏知己吧。
不知爲何,現在想到宋立珩曾經也這麼溫柔地抱住其她女人看日出日落,葉靜雯的心就會傳來一陣絞痛。
“不,我不擅長哄女人。”宋立珩勾脣一笑,低頭輕咬葉靜雯的耳垂說:“以前都是女人哄我。”
“坦白從寬,你到底對多少女人說過這番話?”葉靜雯怒了,從毛毯中掙脫出來,抱住宋立珩的頸脖,狠狠地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兩人抱作一團,在甲板上打滾。可是沒多久,葉靜雯已經被宋立珩壓在身下,含笑的目光落在她微紅的小臉上。
“傻瓜……”他的笑容在夕陽下綻放,美如夏花。
***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顯得風平浪靜。自從生日那天以後,宋立珩一直很忙。
年底是百貨的促銷期,加上宋氏在海外建立了幾家分公司,所有壓力都聚焦在宋立珩的身上。所有某次夜歸累得不行的時候,宋立珩都會抱怨說:“宋飛揚這傢伙真可惡,看來我幫他在老頭子面前說話好是害了自己。”
公司的事,葉靜雯也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宋立珩加班夜歸的時候,留一盞燈,準備好他喜歡的夜宵。
此外,葉靜雯再也沒有其它關於偷拍事情的任何消息,更沒有新的照片被發現。
私下電話聯繫的時候,姚銘傑表示當日放照片的人帶着口罩和鴨舌帽,根本看不清容貌。因爲那段時間流行性感冒比較嚴重,校園裡戴口罩的學生很多,很難就此特徵展開調查。
一切,就像走進了死衚衕。如果那個偷拍的人不出現,那麼他們一直待在明處,對暗處的人根本防不勝防。
也許女人在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內心多少會有點逃避的傾向。偷拍的人沒有下一步的實際行動,也許對於葉靜雯來說是好事。
這段日子她一直在憂心這件事,整個人茶飯不思,半個月下來瘦了一圈。
甚至連宋立珩,都察覺到葉靜雯的不對勁。可是每次問及,她都隨意用藉口胡混過去了。
曾經有好幾次,葉靜雯想過要把這件事告訴宋立珩。可是每次看着他爲了工作的事情煩心,她卻退縮了。
直到距離春節還有十天的時候,葉靜雯面臨的壓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變得更大了。週末的早上,她在爲宋立珩準備早餐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腦海中不斷回想起昨夜的那個噩夢。
夢裡,宋立珩發現了那些照片,氣得當場就要跟葉靜雯離婚。無論她如何解釋,他也不相信。
恰好這時,宋立珩從樓上下來,走到葉靜雯的身後問道:“今天怎麼是你準備早餐,管家呢?”
葉靜雯就像屏蔽了外界的一切聲音,自顧自地繼續切菜。宋立珩上前一看,奪過她的水果刀吼道:“你到底在想什麼這般入神?手指受傷了都不知道!”
“受傷?”葉靜雯這才感覺到指尖的疼痛,低頭一看才發現手指出血了。
宋立珩連忙幫葉靜雯清洗傷口,扯着她的手臂來到客廳裡,吩咐管家說:“快幫我把藥箱拿過來。”
管家在花園裡聞聲趕過來,看着宋立珩的黑臉整個人都慌了,連忙從抽屜裡翻出藥箱遞了過去。
“你剛纔那裡去了?”宋立珩一邊幫葉靜雯的傷口消毒,還不忘一邊罵管家。
葉靜雯這纔回過神來,連忙幫腔:“與管家無關,是我今天醒得早,特意下來爲你準備早餐。”
“傷到手指,你也感覺不到疼痛嗎?”宋立珩皺起眉頭,手勢熟練地開始包紮。“等會兒去醫院看看,要不要打破傷風針。”
“沒事,一點小傷。”葉靜雯苦笑說,目光卻一直落在受傷的手指上,吩咐管家說:“你先去廚房收拾一下吧。”
管家愣了愣,迴應說:“是的,太太。”
客廳裡沒有其他人,宋立珩才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跟我說?”
夫妻之間,一方有什麼隱瞞,其實另外一方都會有所察覺。這些天葉靜雯一直魂不守舍,其實宋立珩是知道的。
不過他問過她好幾次,都得不到答案,也不希望逼得太緊。
“嗯,我是有話想跟你商量。”葉靜雯深呼吸,感覺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快。半個月了,她一直因爲偷拍的事憂心忡忡,最後還是決心要親自告訴宋立珩。
她沒做過,問心無愧。
唯一擔心的是,那個偷拍的人會利用那些照片謀取利益。無論是宋立珩,或者是宋家,都不能因爲這些照片而受到任何的影響。
“說吧。”宋立珩的話音剛落,手機便響起了清脆的鈴聲。他輕輕按住了葉靜雯的手,笑說:“我先接個電話。”
葉靜雯的心一驚一乍的,緊緊抓住宋立珩的手不放。
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linda,她似乎有什麼緊急的事要通知宋立珩,提議他馬上趕回去辦公室。
掛了電話,宋立珩的神色有點不對勁,向葉靜雯解釋說:“linda說有重要的事,讓我趕回辦公室處理。電話裡她也說不上具體,可能是項目出了問題,我先趕回去看看。”
“可是你還沒吃早餐。”葉靜雯抓緊他的手,感覺心裡泛起了一絲莫名的恐慌。
“沒事,等會兒讓linda給我買一份早餐就行。”宋立珩輕拍葉靜雯的手背,安撫說:“有什麼事晚上回來再說吧,臨近春節事兒特別多,處理好了才能安心過春節。”
既然宋立珩都這麼說了,葉靜雯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苦笑說:“好,那你開車的時候小心點。”
趕回辦公室的時候,遠遠就看見linda坐在座位上,看起來也是剛回來不久。可是她的臉色陰沉,看起來很緊張。
看到宋立珩走過來,linda連忙從座位上彈跳起來,皮笑肉不笑地說:“宋總,你終於來了?”
“怎麼辦公室只有你一個人?項目組的其他同事呢?”宋立珩脫下西裝,推開辦公室的門大步走了進去。
linda快速跟上,戰戰兢兢地說:“宋總,宋太太她今天在家嗎?”
“嗯,爲什麼這麼問?”宋立珩坐在辦公桌前,盯着linda那張蒼白的小臉,疑惑地問道:“你的臉色爲什麼這麼差?大清早把我叫回來,項目到底出了什麼事?”
想了想,linda才露出了一絲苦笑,輕聲說:“不是項目除了問題,是宋總你……”
“說話一次性說清楚,吞吞吐吐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宋立珩盯着linda,教訓說。
這個秘書向來做事爽快,今天就像吃錯藥似的,看起來古古怪怪,說話的時候目光閃爍。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linda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說:“請進。”
進來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白白淨淨,帶着金絲眼鏡,手中還提着一個文件袋。他大步走了進來,禮貌地打招呼說:“宋總好。”
“你是?”宋立珩覺得眼前的男人挺眼熟的,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linda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輕聲解釋說:“這是潮雜誌社的主編周文宇,他之前曾經約過宋總採訪,可是時間問題一直沒有約上。”
“周主編你好。”宋立珩知道linda特意在週日把周文宇叫上公司,絕對不會是聊天採訪這麼簡單。
“宋總,很抱歉打攪你週末的休息,可是事態嚴重,我聯繫上linda馬上就趕過來了。”周文宇在椅子上坐下來,毫不猶豫地把文件夾遞給了宋立珩。“昨晚快下班的時候,我收到這份快遞。好好想了一整夜,還是覺得徵求一下宋總您的意見比較合適。”
周文宇在潮雜誌當主編已經快五年了,什麼風雨沒見過。當娛樂記者這一行,都是無孔不入的,唯一的愛好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去挖掘明星和知名人士的私生活,以博取觀衆的眼球。
尤其是在如今網絡這麼發達的年代,雜誌社已經越來越難混了。刷微博和網頁的人多,買雜誌看的人少,所以周文宇所在的潮雜誌社也面臨嚴重的資金週轉問題。
所以昨日收到這份快遞的時候,周文宇的第一反應不是把勁爆的照片刊登在雜誌上,而是找到了宋立珩。
他知道,宋氏資金雄厚,在海市具有一定的影響力。而這些照片,要是流傳出去將會掀起一番風雨。
宋立珩微微一愣,疑惑地接過文件夾打開。當他看清楚夾在裡面的照片時,臉色頓時拉黑。
“這些照片你是從哪裡偷拍的?”宋立珩的視線一直落在照片上,聲音卻愈發冰冷。
照片一共二十張,每一張的主角宋立珩都認識,無一例外都是葉靜雯。而最讓他感到震驚的是,照片中還有一個人,與葉靜雯看起來關係親密。
而更離譜的一張,是兩人躲在柱子後面,臉頰和胸膛貼在一起。
那一刻,宋立珩終於明白怒火中燒的感覺。他“砰”的一聲把厚厚一疊照片甩在逛街的辦公桌上,怒吼道:“說,這些照片你到底從哪裡偷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