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詩詩望見他如此悽慘的光景,眼淚忍不住便要氾濫決堤,可她強忍住,哽咽道,“爸,你不能說話,就不要勉強,好好養傷,我一直陪着你……”
護士在一旁道,“雲小姐,你爸爸聲帶可能受損嚴重,以後能不能說話,還是個未知數。如今,只能慢慢地調養,還能恢復到什麼樣子。”
雲詩詩連忙點點頭。
“爸……你不用回答我……那天晚上襲擊你的人是誰?你認識他嗎?是你的仇家嗎?還是說,是搶劫犯?如果是搶劫犯的話,手指輕輕地動一下。”
雲業程聞言,呼吸驀然急促起來,眼睛“騰”得一下,泛起水霧,漲紅無比。
他眼珠子忽然顫動了起來,眉心艱難地蹙了蹙,隨即,他微微咬了咬牙關,紅着眼睛,顫抖地豎起了一個手指——
思緒忽然翻飛……
……
眼中彷彿浮現了嬰兒初生時,那張通紅而皺巴巴的小臉。
天知道,初爲人父的時候,那一種欣喜而驕傲感,多麼強烈。
雲業程猶然記得,將那小女嬰抱在懷裡的時候,有多麼激動和幸福。
他興奮地抱着女嬰來到李琴的牀邊,歡欣鼓舞地道,“老婆,是個女孩!”
李琴卻是一聲嘆息,氣若游絲地嘀咕了一句,“之前醫生不是透露說,是個男孩的嗎?怎麼生出來的,是個女娃娃?”
一旁的護士笑說,“你是什麼時候得知胎兒性別的呀?”
“四個月的時候做B超,醫生透露的,說是個男孩。”雲業程說。
護士笑道,“哎呀,四個月,準確率不高的,最多就百分之八十,有時候也會出差錯。不過,女孩也很可愛呀,最重要的是母子平安!”
雲業程直點頭,“對呀!母子平安就好!”
得知妻子分娩,他從外地風塵僕僕地趕回來,就是爲了迎接新生命。
李琴卻心裡犯嘀咕,“我想要個男孩的,要知道是女孩,就不要了。”
護士尷尬地笑了笑,這個孕婦,擺明了是有點重男輕女嘛?
這樣的孕婦她也見多不怪了。
雲業程卻嗔道,“女孩怎麼了?我就挺喜歡女孩的,長得水靈,又乖巧聽話,長大了,就是咱們的小棉襖,暖心呢!”
他望着襁褓裡的嬰兒,怎麼看怎麼喜歡。
雖然剛出生,小臉通紅通紅的,皺巴巴的,看不出什麼眉目,可一想到這是自己的親骨肉,雲業程便生出無比的喜愛。
“是男孩是女孩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母子平安,平安就好!”
雲業程抱着孩子,愛不釋手。
“取什麼名字好呢?”
雲業程道,“女孩嘛……要不,就叫雲娜怎麼樣?長大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女孩。”
雲娜——
從出生起,他便那麼疼愛她呀,攀着她一天天長大。
小時候的雲娜,眉眼間便像極了他,尤其是上了初中以後,五官一點點張開,長得愈發像他。
可就是這樣愛着,寵着的女孩,如此清靈的臉蛋,怎麼能變成那樣猙獰而扭曲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