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卻不以爲然地道,“這個雲業程,留着是個禍害,就像是定時炸彈,早晚會出岔子。你當時,手腳應該處理得再幹淨一點。”
“我明白你的意思。”
“哼!不過現在,不是時機,醫院裡,那個雲詩詩派人看護着,根本沒有機會,你貿貿然下手,只會出紕漏。無妨,等那邊消除警戒,再下手也不遲。”
“是。”
女子冷笑了一聲,“我可不允許你出什麼差漏。雲娜,我留着你,是因爲你還有利用價值。而你最大的價值,就是誰都不會意識到,你還活着。以後,像昨天那樣的行爲,不準再發生第二次!”
昨晚,雲娜沒有任何知會,便貿然地行動。
她氣怒不已。
在這緊要關頭,但凡出一點差漏,便是萬劫不復。
雲娜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萬事小心。”
“行了,我也不多留了,這幾天,你別出門了,需要什麼東西,直接打這個電話就可以,會有人給你送過來。”
女子說完,將一張名片丟在了牀頭櫃上,站起來,踩着高跟鞋優雅地離開了。
門再次關上。
雲娜將門上鎖,回到了牀上,打開電視機,看着畫面中,浮現的監控鏡頭,電視臺特意用紅圈標註的黑衣人影,反覆分析揣測。
衆說紛紜。
她看了一眼,忽然冷冷地勾勒脣角,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笑容陰狠而詭異。
……
這幾日,雲業程身體逐步恢復,感染期穩定,算是平穩地度過了危險期。
這一週,將進行第三次植皮手術,除了保住眼皮、眼球,一些功能性的植皮,倘若情況樂觀,至少能在一定的程度上,多少將容貌修復一些。
他全身上下燒傷面積嚴重,臉部容貌俱毀,醫院便只能採取植皮的方式,將他臀部的皮膚移植到臉上,進行第一階段的美容修復。
雲業程一直昏睡着,斷斷續續地清醒過幾次,卻開不了口,甚至無法順利地進食,勉強靠着營養液維續。
雲詩詩已經可以進入病房陪護。
剛跨入病房,望見父親渾身塗滿了白色的藥膏,一張臉上漆黑,就像是龜裂的牆壁一般,脫皮得厲害,慘烈的模樣,心如刀絞。
晚上守夜的時候,她一邊開劇本,可總是不定心。
雲業程昏睡期間,喉嚨口總是發出痛苦而破碎的聲音,令人揪心。
可他聲帶被灼燒,根本發不出什麼聲音,依稀發出一些氣聲。
全身的痛楚,被硫酸腐蝕的痛苦,絕非常人能夠想象。
即便是推了幾針鎮痛劑,也很難睡得安穩。
雲詩詩卻只能坐在旁邊,束手無措。
這樣活着,真的好狼狽,很痛苦。
那個人怎麼可以那樣殘忍?
有好幾次,雲業程痛得厲害了,竟發出像是哭的抽噎聲,眼淚不斷地流出來,雲詩詩只好忍着酸楚,馬上將眼淚擦拭掉,以免流進傷口裡。
暫時還不能喝水,只能用棉籤沾了水,輕輕地塗抹在脣瓣內。
雲業厚也時常來陪夜,可腿腳不方便,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