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賈碧韻畫着精緻濃妝的臉上清晰浮現出震驚的神色。
原本打算不管禹千彧直接上樓的鐘語珂,在認出賈碧韻之後改變了主意,她饒有興致的走到距離兩人三米距離的位置停下來。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賈碧韻一眼,見賈碧韻臉上浮現出古怪的表情之後纔不鹹不淡的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四個字,讓賈碧韻的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腳下微不可查的後退了半步。
畢竟她們最後一次見面的場面並不算友好。
賈碧韻清了清嗓子:“語珂,好久不見。”
鍾語珂勾脣淺笑:“說起來我回錦城時間也不短了,這還是咱們第一次見面,沒想到咱們竟然住在同一個小區裡面。”
此時看着鍾語珂嘴角的淺笑,賈碧韻無比後悔自己剛纔幹嘛要停下來和禹千彧打招呼。
想起三年前在R國精神病院看到的鐘語珂,賈碧韻只覺得眼前這個滿臉笑容的漂亮女人可怕的嚇人。
禹千彧雖然沒有醉到不省人事,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反應力和判斷力都比平時弱了不少,以至於他根本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涌動的暗潮。
他踉蹌着走到鍾語珂身邊,歪歪的靠在鍾語珂肩頭,含含糊糊的小聲說:“語珂,我頭疼。”
鍾語珂本能的想要避開禹千彧的觸碰,卻在對上賈碧韻震驚的雙眼的時候停下了動作,不止沒有避開禹千彧,反而擡手摟住了禹千彧的腰部,任由禹千彧將更多的身體重量壓在自己身上。
鍾語珂衝着賈碧韻挑釁的笑了笑:“我們先走了,下次見面咱們再好好敘舊,下次見。”
說完之後,她扶着禹千彧朝電梯間走去。
留在原地的賈碧韻這才發現自己後背都被汗水浸溼了,她一點也不想和鍾語珂見面,兩人之間也更加沒什麼好敘舊的。
就在兩人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電梯間的時候,賈碧韻才突然想起什麼,急急忙忙的舉起手機對着兩人的背影拍了張照片,給林若箬發了過去。
林若箬收到照片之後,手中的茶杯砰的摔到了地上。
看着她漸漸陰沉下去的臉,林若生自顧自的從她手中抽出手機,盯着照片看了幾秒鐘之後才問:“這是禹二哥和那個姓鐘的?”
林若箬滿臉怒氣的點了點頭。
林若生臉上掛着獨屬於十幾歲少年的單純笑容,可是說出口的話卻並不那麼好聽:“怎麼?看到他們開房你生氣了?生氣的話你不會把自己洗乾淨了找上門去?”
林若箬目瞪口呆的看着林若生,她一向知道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少年老成,可是沒想到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看着林若箬的表情,林若生譏誚的翻了兩個白眼:“怎麼?你沒按照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去做?”
林若箬遲疑了一下搖頭:“我,受不了別的男人碰我。”
林若生說話直白大膽:“有什麼受不了的,又不是讓你和別人上牀,親親抱抱又不會讓你少一塊肉,再說了,如果禹二哥看到你和別人親親我我會生氣,那你也算達到目的了,如果禹二哥看到你和別人......都不在意,呵,那你還不如換一個目標。”
“遲哥哥也不錯,又高又富又帥,配你這個殘廢也是他吃虧。”
林若箬一拍沙發,直起身子吼道:“你說什麼?”
林若生絲毫不怕她的憤怒,直視着林若箬的雙眼,語調譏誚:“你能不能生自己不知道嗎?一個不能生的女人還說不是殘廢?”
林若箬蹭的一下站起身指着林若生:“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這時,一直沉默坐在旁邊看報紙的林父林海終於放下報紙皺着眉頭不耐煩的呵斥:“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
“若箬,你也不能怪弟弟說話難聽,你一個女人不管嫁給誰,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傳宗接代,你不能生,就算是讓你嫁進禹家也撈不到什麼好處,還不如趁着遲珉然還對你有興趣答應了他,起碼還能撈到點好處,免得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林若箬心底最後一根弦砰的一聲斷裂:“所以在我媽因爲產後休養不好再也不能生孩子之後,你就找了這個女人嗎?我告訴你,我就是不想找你這樣的男人,千彧和你不一樣。”
林海臉色陰了下來,隨手抓起面前裝着熱茶的茶杯朝着林若箬砸過去,雖然林若箬及時躲開了,但還是有幾滴飛濺出來的熱水落在了她的臉上。
林海瞪着林若箬:“滾上樓回去你房間去,好好反省你應該怎麼和我說話。”
林若箬猛的轉身朝樓上跑去,在路過餐廳的時候,一擡腳踹翻了旁邊的實木板凳,引來林海更大的不滿,他用力的一巴掌拍到茶几上,吼道:“林若箬我告訴你,如果你再搞不定禹千彧,你就乖乖的嫁給遲珉然,不然你的婚事就由我來做主了。”
回到房間,林若箬氣悶蒙着被子躺在牀上,腦中卻始終忍不住回想着林若生剛纔說過的話。
他的話固然刺耳,可是林若箬卻忍不住有些動心。
與此同時,錦都府中。
鍾語珂扶着禹千彧進了家門之後,便立刻鬆開了手,任由他腳步不穩的跌坐在鋪滿地毯的地上。
禹千彧單手扶着牆壁想要站起來,但是腳下一滑又坐了回去。
既然起不來,他便也乾脆舒舒服服的坐在柔軟的地毯上醉眼朦朧的看着鍾語珂,笑着說:“語珂,你肯帶我回家我真的非常高興。”
鍾語珂把一條半溼的毛巾扔到禹千彧頭上:“擦擦,好歹咱們也算相識一場,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你露宿街頭。”
禹千彧抓着毛巾沒輕沒重的在臉上胡亂擦了幾下,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你這人,就是嘴硬心軟。”
擦過臉之後,禹千彧稍微清醒了一點,他撐着牆壁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鍾語珂面前,認真的盯着鍾語珂的臉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起來:“我媳婦真好看。”
鍾語珂翻了個白眼,她認識禹千彧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醉酒的樣子。
她接過毛巾準備拿到洗手間,剛一轉身就被禹千彧拉住了手。
醉酒的人下手沒輕沒重,鍾語珂被拉了個踉蹌,禹千彧本能的想要扶住鍾語珂,卻左腳拌右腳,兩個人一塊跌到了沙發中。
鍾語珂仰面躺在沙發中,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冷聲說:“讓開。”
眼前的局面並不在禹千彧的計劃中,不過他也樂得親近心上人,乾脆卸下身上的力道,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落在了鍾語珂身上,乾脆的閉上了眼睛。
鍾語珂無語推了推對方:“起來,壓死我了。”
聽到這話,禹千彧落在地上的腿微微用力分擔了一部分的重量,卻還是閉着眼睛裝作完全聽不到的樣子。
鍾語珂終於忍無可忍的手腳並用把禹千彧掀翻在地,砰的一聲,聽起來就疼,禹千彧卻還是敬業的緊閉着雙眼繼續裝睡。
鍾語珂理了理衣服彎腰撿起毛巾走進洗手間去重新洗乾淨。
等到她重新返回客廳的時候,聽到了禹千彧綿長的呼吸和斷斷續續的鼾聲,竟然是真的睡着了。
鍾語珂撇了撇脣,從櫃子裡翻出一條毯子蓋在了禹千彧的身上,又將空調溫度調到舒服的溫度之後纔回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