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魔向山洞處急掠,肋處的疼痛一陣陣傳來,卻顧不得太多,突然一陣喝罵之聲從前方不遠處傳來,是義興幫的人!
鷹魔不禁在心中狠狠罵了幾句娘,今天這事情實在是倒黴透頂,本來他已經佈置好了迷惑追兵的痕跡,卻因爲那個混蛋小子的煙花箭,將追兵徑直吸引到了自己回山洞的路上,鷹魔皺了下眉頭,從懷中摸出幾顆毒煙彈,準備直接闖過去!
“嘭!嘭!嘭!”毒煙彈爆開來,煙霧瀰漫當中,鷹魔袖中流星狂舞而去,直將攔路的兩人打倒在地,不知生死。
緊接着身前傳來一聲怒喝,一柄青鋒劍封住了鷹魔前進的路線,鷹爪帶着勁風擊在劍鋒處,發出一聲龍吟般地脆響,擋路的傢伙噴血斜飛開去!
只是這一劍仍將鷹魔的衝勢緩了片刻,只是這一停頓的工夫,兩隻鐵拳從右側向鷹魔轟來,鷹魔來不及變招,只得將身子一扭,使了個封字訣,右臂一曲,一股大力傳來,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藉着這股巨力騰空而起,終於衝破了義興幫衆的圍牆!
鷹魔絲毫不敢停頓,隨手又扔下一顆毒煙彈,阻着義興幫的那些人,自己則飛快地向山洞處奔去……
卻說項洵進了山洞之後,因爲雙眼完全可以看得清楚四周的緣故,所以根本不必將山壁上的油燈點着,便往山洞深處疾奔。
依着項洵的猜想,這山洞既然規模如此龐大,深處的石室甚至完全可以容納得下兩三百號人,那麼必定不會只有一個出入口,他必須要在鷹魔趕回來之前找到隱藏着的出口機關,逃出生天……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不可能!時間飛速地流逝,項洵在石壁上摸索了好一陣子,卻根本沒有找着另一個出口的機關……
難道是我猜錯了?建造這山洞的人是個傻瓜?項洵仰天長嘆一聲,心道:“怎麼會這樣?”,這一擡頭,卻見着那高達五丈許的頂上有一處比較怪異的所在!因爲角度的關係,只能看出那是一條狹窄的縫隙,莫非機關在那上面?!
五丈多的高度,以項洵的輕功根本上不去,項洵一拍腦門兒,飛奔到鷹魔放置兵器的地方,在衆多兵器的下方,赫然掛着一支飛天爪!爪後的軟索足夠長,項洵心中大喜,纔將那飛天爪取到手中,還不等將軟索打開來,便聽得洞口的巨石嗚嗚打開的聲音,鷹魔呼喊的聲音傳來!
項洵心中難過得差點想哭出來,心中暗罵一聲,急忙將飛天爪放進懷內藏好,開口答應道:“師父,我在這裡!”
鷹魔閃進洞來,立即將還在開啓中的石門關閉,把義興幫衆擋在外頭,然後又即刻將洞口的機關毀了,憑着外面那幾人,想要將巨石搬開或者打碎,怎麼着也得用上小半日的時光,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來,總算是安全了!
此時洞內一片漆黑,鷹魔真氣消耗嚴重,甚至不足以彈指點燈,連視力也大打折扣,只得憑着對山洞的熟悉程度,緩緩向洞內行去,好在呼喚了項洵不久之後,那小子將山洞深處的火盆點着,山洞裡才亮了起來。
項洵雖然不願,但仍然疾奔過來,扶着鷹魔到山洞深處石室中的石凳上坐下,只見鷹魔肋下傷口滲出大片鮮血,甚是悽慘。
項洵慘然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弄什麼拜師大禮,師父也不會遭此大難了。”
鷹魔嘆口氣道:“天意如此,徒兒何必自責。”說罷竟然又噴出一口鮮血來,臉色愈發蒼白。
鷹魔喘息着道:“我舊傷復發,剛纔又被他們全力打了兩拳,咳!看來爲師都是不行了,項洵,你且過來坐在我旁邊,爲師將自己所學都細細告知於你,希望你能夠將我的武學發揚光大!”說罷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來,遞到項洵手裡。
項洵雙手接過,在鷹魔身邊坐下,翻開那冊子,只見扉頁上寫着:“翔鷹九擊”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項洵心中暗歎一聲,這必定是你作惡多端,老天爺今日要收了你,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不得不說,雖然鷹魔本性冷酷,但一雙鷹爪功夫着實不俗,小冊子上描述得極其詳細,項洵看得是頻頻心動,再由創出這套功夫的鷹魔本人在一旁指點,項洵不時發出驚歎叫絕之聲。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鷹魔終於將這“翔鷹九擊”大略講解完畢,又咳了口血,輕聲慘然道:“你死了之後,可不要怪師父心狠手辣……”
項洵尤自沉浸在那精彩的功夫當中,無法自拔,聽得鷹魔說話,不由一愣,還未待開口發問,只覺得身上一麻,立時便動彈不得。
只見鷹魔的面上全是悲色,右掌迅疾探出,覆在項洵天靈蓋上,“啊……”項洵發出一聲慘叫,頓時只覺得天旋地轉!
體內的真氣如同流水般向天靈涌去,項洵根本動彈不得,心中駭然,這老傢伙還說不會那邪功,原來都是騙我,這可如何是好……
項洵來不及思考,大衍真訣全力運轉開來,想憑着這真氣的特性將鷹魔的手掌彈開,只是不知道爲何,鷹魔這邪功似乎完全不怕大衍真氣的反震,身體裡的真氣不斷被鷹魔吸走,這股吸力和大衍真訣自身的反震之力互相碰撞、糾纏、拉扯,項洵只覺得自己渾身的經脈彷彿被無數小刀刮過一樣,劇痛無比……
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爲了子軒,爲了小奎、小曼……項洵強忍着經脈中的劇痛,守住本心,拼命地催動大衍真訣,只是能夠吸收到的真氣越來越少,鷹魔的邪功實在是太厲害,太厲害……
過了半個多時辰,項洵體內的真氣和生機盡竭,鷹魔終於站起身來,握了握拳頭,吐出一口濁氣來,渾身傷勢已然痊癒了九成。
鷹魔一鬆手,項洵的身子便如同朽木一般傾倒下來,發出“撲通”一聲悶響。
鷹魔看着項洵早已迷離的眼睛,嘆息一聲道:“勿怪爲師,畢竟徒弟可以再收,而自己的性命丟了卻再也找不回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唉!要怪,就怪洞外的那些人吧,以後若有機會,爲師定會殺光他們,替你報仇!”
鷹魔說罷再不停留,迅速走到石牀後面,探手到牀下的縫隙裡一按,便聽得一陣“嗚嗚……”的石頭移動之聲傳來,山洞的牆壁上現出一個一人來高的洞口,原來出口的機關竟在那裡!這是項洵昏死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嘆息。
鷹魔踏進那個秘道,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項洵,又嘆息一聲,按下了關閉洞口的機關……
經過邪功和大衍真訣的劇烈撕扯,項洵的經脈本已千瘡百孔,然而,不知道爲何,一股強大的生機陡然從項洵胸腹中發散開去,迅速地修補着項洵的身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那強大生機的作用下,項洵的身體終於恢復如初,不,應該說是更上層樓,渾身的筋肉骨骼更加結實,經脈更加粗壯!
不僅如此,從項洵的天靈、膻中、涌泉這幾處大穴不斷涌進大量的真氣,而在進入項洵體內之後,原來安靜柔和的大衍真氣突然就變得狂暴起來,若非項洵新生後的經脈粗壯無匹,斷斷承受不住這種狂暴真氣的沖刷、肆虐。
在這種狂暴真氣的不斷沖刷之下,即便是項洵現在這般粗壯的經脈,也開始慢慢出現損傷,這種損傷直接又喚起了項洵身體中的那股強大生機……
就這樣,項洵體內的經脈不斷被狂暴真氣碰撞損傷,然後又被那股強大的生機修修補補,如此循環往復,經脈變得愈加粗壯、堅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