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間自在啼

神界天源殿中,一陣劇烈的波動,兩個鳳族和兩個林家的家將都打起了精神,他們是專門負責接引族中重要人士飛昇的。比如林凡淞和離羽。如此強大的波動意味着可能他們要等的人出現了。

當凡淞踏入這個未知的大殿時,第一反應就是用百戰沙場圖將所有人召到了神器空間中,繼而擬化了一個分身,本體也進入了畫卷空間。本來這非常迅速的應變處理是無可厚非的,但是接下來離羽的話讓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似乎自己膽子太小了一點。“老弟,那是鳳族之人,你不會沒看出來吧,另外的便是林間自在啼的人,是你本家的。”

凡淞自嘲的笑了下,十四人再次出現在接引殿中,同時分身化成飛沙消散。看到這一幕,身負接引任務的四人不禁大爲驚訝,十四人同時飛昇,剛剛飛昇卻有神侍中期和後期的實力,確實讓他們大爲震驚。

鳳族兩人率先對離羽說道:“離羽大人,族長命我們二人來接引您,還有您的守護者,想必是林七公子吧,族長希望您在處理完家中事務後,能夠去神鳳域做客。”

凡淞瀟灑的笑了笑道:“還是叫我凡淞吧,我沒有前生的記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姓林,也許這只是一場誤會也說不定呢,至於族長的邀請,我是很樂意去的,不過我要帶上我的朋友們,不知道會不會太過打擾呢。”

鳳族的侍者答道:“當然不會,我們鳳族的守護者中您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一位,十四人同時飛昇,真是難以想象啊。至於您的朋友,我們同樣歡迎。林公子,林家的家將在那邊等您,我們就不打擾了。”

凡淞點了點頭,衆人依次跟離羽道別,這時林家之人才上前道:“公子是否還沒恢復記憶呢?神尊大人命我們在此守候公子飛昇,如今是不是隨我們回去看看呢?”

凡淞點了點頭道:“也好,有些事情,還是早點弄清楚的好。”

朱何卻道:“大哥,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先談談隱神界的事情。”

凡淞沉吟了片刻,向師弟問道:“師弟,如果是你,你會如何呢?”

凡星毫不猶豫的道:“先談。”

凡淞聽罷微微一笑,對林家之人說道:“看來我們是應該先好好談談了,有些事情你們還是先知道的好。”

林家的兩個接引使林語風和林語雷聞言引凡淞衆人到了一處郊外無人之處,看看凡淞要跟他們談什麼。衆人御空之後落到地面,凡淞也不囉嗦,當下問道:“神界跟隱神界究竟是什麼關係?”

林語風皺眉道:“自然是對立了,公子跟隱神界扯上關係了?”

凡淞點頭道:“我最好的兄弟,還有我道侶的哥哥都是隱仙,而我之所以跟他們分開,就是因爲我可能姓林……”

林語風嚴肅的說道:“公子,你確實姓林,憑你的地位也可以選擇不參與神界的戰爭,而且神界跟隱神界的爭鬥也只是限於挑戰性質的,相比與親人團聚,這點顧慮算什麼呢。”

凡淞又沉吟了片刻,最後簡單的說道:“那便回去。”這簡單的四個字確是凡淞平生最艱難的決定。

神界是一個奇特的宇宙空間,虛無的宇宙中有一方如同懸空島一般的廣闊大陸,其大小足足有十個星域的面積。而四周卻密佈着正常大小的行星,絕大部分的神人就生活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而“天龍舞九霄,神鳳無憂天。林間自在啼,萬靈朝後土。傲世無言劍,隱世謎至尊。”三句話則形容出了神界的五大勢力以及隱神界那不容小窺的實力。

至於神界的實力劃分則是神侍、神將和神君。神君跟太仙一樣是一個廣義的稱呼。實力一般的神君並沒有其他稱號來區分,而如果是勢力的領袖,則被稱作是神尊,神之至尊。傳說在神尊之上,還有天道的象徵,天尊的存在。

神界很少會有仙界之人飛昇,即便是九重仙級空間共同通向這一神界,每年也只有一兩人飛昇入神界,而幾乎五十人中才會有一個靈脩出現。儘管冥界的靈脩飛昇失敗率極高,但是他們感悟神將境界的速度卻遠在仙界飛昇之人和神界本土之人之上。絕大部分的神侍都是在神界出生長大的,他們一直默默修煉,在神侍的巔峰上難以寸進,值得一提的是,這些瓶頸中的神侍其中基本沒有靈脩。

凡淞的父親林逍遙便是羽族第一人,神界五神尊之一的逍遙神尊,此刻他正在靜靜的等着,自從凡淞踏上接引殿,他便知曉了。他很想親自去接兒子,想替他喚醒記憶,緩和兩人的關係。但是他卻不能,即便是自己的二兒子去隱神界赴約決鬥,他也沒有多做安排,這是原則。而此刻他必須給這個小兒子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凡淞經歷的事情他幾乎都知道,他也知道凡淞如今心中的迷茫。因此林逍遙沒有去,而是靜靜等待着,等待凡淞自己做出決定。

這十日的路程彷彿如同度過了百年,凡淞的氣息進入了逍遙林中。逍遙林核心區域方圓千萬裡,衆人一路御空而行也是不短的距離,林逍遙想了想,傳念給大兒子道:“飛雲,去接一下你七弟,他到了。”

正在靜修的林飛雲聞言立刻長身而起,神君修爲的他立刻瞬移到了逍遙林外圍,略作搜尋,便看到了一羣神侍級的人隨着林語風而來。林飛雲知道這個弟弟已經是鳳族的守護者,所以一眼便認出了金瞳的凡淞,當下上前道:“辛苦兩位了,小淞,我是你大哥林飛雲,可能你還記不得我,先跟我見父親吧,你的朋友讓語云爲他們安頓修煉之處。”

對於林飛雲,凡淞感到莫名的好感,當下說道;“見過大哥。”然後才招呼朱何等人:“老三你們先休息一下,不會很久的,這個你收着吧。”說着凡淞將百戰沙場圖拋給了朱何,朱何只是點了點頭,手中靈訣一動掌控了這個凡淞心愛的畫卷空間。林飛雲對凡淞的行爲有些不解,但是想到弟弟記憶尚未解封,因此也不以爲怪,當下抓着凡淞的肩膀瞬移到了林逍遙的自在堂中。

這是凡淞第一次見到所謂的父親,他發現父親的名字沒有枉叫逍遙,這真是一個非常瀟灑的男子,白袍黑髮,一臉的笑意。就在凡淞打量林逍遙時,對方發話了,“淞兒,身世的事情給你造成困擾了吧,等你恢復記憶,可能會好過一點。”

凡淞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着林逍遙。就這樣,兩人靜靜的對視了一刻鐘之久,彼此都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凡淞此刻心中只有一片寧靜,他很享受這種平靜,對於兩千年來都活的很累的他,此刻只感到無比的輕鬆。漸漸的,一幅幅陌生而又熟悉的畫面襲上了凡淞的心頭,出生時父親那高興的表情,母親那慈祥的目光,稍大時漸漸感受到身份所帶來的孤獨,無奈的寂寞……

修煉至仙境後,身份顯赫的凡淞沒有任何玩伴和朋友,而哥哥們都在爲羽族出力,爲林家奔波。孤獨的林雲淞想到了煉製器魂,一意孤行的林雲淞陰錯陽差下,嘗試的居然是元神養魂這般獨特的法訣,這正是被神界五方勢力所共同抵制的隱神界謎神尊獨門絕技。無怪乎自己會練功出岔失意,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瞞下此事。

無怪乎江無流有“你跟墨凌同時出現在神界會讓局面失去控制”之語,凡淞終於明白了自己爲何會墜入輪迴。前生的記憶對凡淞的內心沒有任何的改變。當凡淞回想完這一生時,嘴角漸漸浮現出了笑容,輕輕的說道:“孩兒不孝,讓父親爲我擔心了。”

林逍遙點了點頭道:“淞兒你能夠在短短五千餘年時間裡重登神級,可見你心地純正,心無雜念,我知道你不想介入跟隱神界的爭鬥,但是如果你要開酒樓,卻不能公開你的身份,我不強求你什麼,只是你絕不能再研習那謎神尊的禁術了,明白嗎?”

凡淞點頭道:“孩兒明白,先前是我太過孤獨了,如今我有許多肝膽相照的好朋友陪着我,能夠在神界過平凡的生活,我已經滿足了。”

林逍遙贊同道:“你能心中無掛礙,這很好,無慾無求更能體會到天道,去你你母親那吧,你的道侶和朋友已經被你母親喚去了,真是急性子呢。”說着林逍遙臉上浮現了一絲微笑。

凡淞同樣笑着點了點頭,信步走出了父親的自在堂,如今凡淞自然記起了母親住處的所在。這時林飛雲忍不住問道:“七弟變了好多,父親,而且,我覺得七弟記憶解封太突然了。”

林逍遙耐心的解釋道:“你七弟這一世不簡單啊,早在他輪迴三千八百年時,他便可以踏足神界了,而他居然靠一部龜息術壓制了自己修爲近兩千年年,其心志之堅可見一斑了。剛纔淞兒感受到了我的氣息,通過這一絲一毫,他自然的引發出了前生的記憶,比起覺醒來,他的方法更高明,更柔和,哎,如果不是太過聰明,他又如何會走上謎神尊的路呢。”

林飛雲嘆道:“既然七弟天資如此好,爲什麼要放任他去開酒樓呢?”

林逍遙神秘的說道:“到時候你便知道了,飛雲啊,淞兒這些年來無時不刻都在成長,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下走到今日,你已經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他了,他飛昇時已經是一界的霸主了,即使在他飛昇後,他的勢力仍舊控制着那一界。”

林飛雲想了想突然面色一變道:“他將神器給親信,是怕被留在家中,那樣的話,七弟剛纔的話……”

林逍遙點頭道:“他確實要開酒樓,但是事情卻不是那麼簡單,我之所以讓他用自己的名義,就是想看看他能創出一番怎樣的局面來。仙凡界激烈的爭鬥是你們都沒有經歷過的。這些年來你們經歷的都是明刀明槍的爭鬥,你雖然經營着林家的‘青影’,但是神界畢竟還是**逸了。”

林雲飛默默的點了點頭,現在看來,凡淞似乎真的更適合在外面過自在的生活。事實上凡淞正是憑藉這神界的望鄉樓鞏固和發展了自己天星殿的實力,而不是他所說的“如今我有許多肝膽相照的好朋友陪着我,能夠在神界過平凡的生活,我已經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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