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凡淞想開酒樓,離醉白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繼而訝然道:“你如此天才人物竟然想要當個掌櫃碌碌無爲?你這樣真是辜負了上蒼對你的眷顧啊。”離醉白卻沒有意識到如果按這個理論,他己陪伴家人逍遙自在也是辜負了上蒼的眷顧。
凡淞哈哈一笑,反問道:“那我應該如何,加入軍部,統領神界大軍去掃平隱神界,還是該將五方勢力範圍中心的混亂區域肅清?這些與我何干?”
離醉白錯愕後苦笑道:“我只是覺得你天才了得,好好修煉能夠晉級成爲神君也不是難事。”
凡淞認真的說道:“我意已決,醉伯伯,這酒你供不供給我啊?”
離醉白笑道:“這又何難,以後醉神火一成的產量便給你如何,不過我也想偶爾能喝到思魂醉和碧心梅。”
凡淞無所謂道:“一罈換一罈好了,反正我是開酒樓,賣什麼酒都是賣。”說着凡淞將杯中的醉神火一飲而盡,接着便要給自己再倒一杯。
離醉白見此按住凡淞的手說道:“明天便是第三日,別再喝了。”
凡淞笑了笑道:“也罷,想喝就能喝到的酒味道總不如輾轉的來的好喝,就到這好了。”說罷真就將杯子倒扣在桌上,看了看鄰桌喝的興高采烈的朱何、杜青衆人,凡淞欣慰的笑了笑道:“我這三弟朱何兩千年來都爲我打理組織中的事務,想他一邊修煉一邊管理一個三萬人的組織也是難爲他了,如今爲了我他又跟妻兒分離,隨我飛昇,衆兄弟中,我欠他最多,所以說再讓他爲林家勞心勞力,太不應該。”
離醉白看着白髮青袍的朱何,讚歎道:“小友,你這幫兄弟都不是平凡之輩,你要開店他們又當如何呢?”
凡淞理所當然的說道:“自然是幫我打理酒樓了,我們只要湊在一起,幹什麼都無所謂的,等酒樓開起來,也許會時常帶他們出來磨練身手也說不定,中央區域那麼亂,還怕沒有架打嗎。”
離醉白點了點頭後問道:“既然如此,小友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凡淞嘿嘿一笑,笑謔道:“醉伯伯我等你這句話等了一晚上了,你總算說出來了。”
離醉白被逗得哈哈大笑,一拍桌子道:“你這小子真有趣,怪不得身邊什麼朋友都有呢,你這性格,恐怕連殺手都能跟你成爲朋友呢。”
凡淞聞言臉色一變,繼而笑道:“但願有一天我能領我的殺手朋友們來讓您見識一下。”
離醉白笑道:“你可別吹牛哦。”
凡淞嘆道:“人生無常,歡少憾多。但願有這一天吧。”
接着凡淞撫琴低歌道:“攜神兵初入凡塵,隻影孤身,仙心凡身。
白髮飄劍退強敵,意氣風發,傲視神州。
脫樊籠潛龍入海,踏遍三界,難求一敗。
生離別命中註定,人生無常,歡少憾多。”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凡淞的低落,離醉白更是猜到了凡淞可能憶起了傷心之事,怕是想到了哪個朋友吧。看到凡淞低落,離醉白不由暗自感嘆凡淞是個重感情的人。
突然離醉白靈機一動岔開道:“小淞,你會耍槍嗎?”
果然,凡淞聞言立刻自豪的說道:“我在仙界煉器水平不敢說第一,也是從未遇見有誰的兵器比我煉製的精妙的,爲了達到煉製之兵器適合戰鬥,我專門修習了各種兵器的戰技,像長槍這種主流兵器,我的研究也算精通了。”
離醉白手一招,一杆白杆紅纓紅尖的長槍出現在他的手上,“玩兩招如何?”
凡淞手上金光閃過,一杆墨色長槍出現在他的手上。此槍沒有槍纓,槍頭薄似劍刃,槍尾則是一個龍爪握珠樣式,“醉伯伯小心點,別打的我明天不能接受挑戰了。”
聽到凡淞之言,杜青玩笑道:“兄弟無妨,明日大不了我替你。”
凡淞一邊隨離醉白往屋外走去,一邊對杜青說道:“等咱們離開無憂天時,我就幫你煉製一件神袍,上面寫上劍法天下第一,這樣你該滿意了吧。”
杜青毫不示弱道:“好啊,不過我要走在你身邊。”
凡淞想了想覺得這後果確實挺恐怖的,搖了搖頭後隨凡淞隨離醉白到了山前的空地上。離醉白長槍後收貼背,示意凡淞出招。
看到離醉白這氣勢,便知道是碰上了玩槍的宗師級人物,凡淞苦着臉說道:“沒想到醉伯伯實力這麼強,失誤了,上次您在酒樓出手讓我錯估了您的實力,這次是輸定了,哈,好在沒外人。”
說着凡淞身形動了起來,整個人彷彿一條墨龍翻騰在離醉白周身,而後者只是將一杆淨炎槍或點或掃化解着凡淞的進攻。此刻凡淞一臉鬱悶,這情景就跟兩天前他跟離殃靈打的那場一樣,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凡淞畢竟是學的太雜,槍法又沒有名家指點,比之劍法差了何止一點半點。而離醉白則是在神界成名已久的高手。因爲他醉心於釀酒,所以一直沒有突破神將層次。但是數萬年來的累計讓離醉白的槍穩居神將第一人,這是孤陋寡聞的凡淞所不知道的。他知道神將第一槍是不醉淨炎,也知道醉神火掌櫃叫離醉白,但是他不知道這便是同一個人。
此刻凡淞已經是用盡了渾身解數,他那引以爲豪的戰技和對兵器的瞭解在離醉白的強勢下變得一文不值。但是凡淞仍舊在堅持着,不是爲了讓自己的槍法提高多少,而是鍛鍊自己的應變分析能力,如果能夠在這等劣勢情況下稍微搬回一局,也不枉自己長久以來提倡尋敵破綻、不用力量直接壓制對手。
雖然凡淞發現離醉白之所以槍式全無破綻是因爲他的招式柔而靈動,但是他始終把握不住他的槍意。不管是用眼去捕捉,還是用神識去感受,從來都是他的槍被挑中。經過了無數次失敗,凡淞終於發現了一點破綻,但是那一招凡淞卻需要用梨花槍去破,一時間凡淞有點犯難:中途換兵器似乎有點不公平,但凡淞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之槍乃是金之本源所化,似乎也不算賴皮。
當下凡淞手中槍外形一變,凡淞手中梨花槍飛速的旋轉了起來,並且槍身在凡淞的控制下弓了起來,槍身一邊自轉,一邊以槍尖槍尾的軸心旋轉,形成了一個橢圓。這一招讓離醉白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梨花槍伸直彈出,離醉白第一槍被自轉的梨花槍帶偏,只得後退一步回槍再次攻出,化解這一招離醉白居然用了兩招。這次離醉白穩如泰山,而凡淞卻飛身後退。
凡淞一聲歡呼,哈哈笑道:“總算迫的醉伯伯退了一步,不打了,醉伯伯想必就是不醉淨炎吧,能在比試槍法上迫的醉伯伯退一步,我已經很自豪了,哈哈,今天到此爲止。”
翌日,在無憂天鬥場上聚集了極多的鳳族修士,他們都是來看凡淞接受第五場挑戰的,同時他們也想看離煊長老會會派出誰來挑戰凡淞。
事實上離夢蘭今日已經不會出場了,因爲先後有七個神將級鳳族要求挑戰凡淞,其中更不乏兩個鳳族神將巔峰的高手。在這七人中,離煊比較想讓神將中控火天分極高的離天翔出戰,因爲他想看看凡淞的控法能力到了什麼程度,凡淞那句戰技不是他的強項,讓他對凡淞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其他請戰之人聞言只得放棄了這個機會,而離煊隨後的一句話讓失望的六人又興奮了起來,“你們也不必失望,凡淞在這的一段時間中,已經先後跟離羽和離醉白交過手了,想必他不是很介意你們私下去挑戰他。”
正是這句話,讓凡淞隨後的日子裡不得不接受數不勝數的挑戰,同時也奠定了凡淞在神鳳無憂天的崇高地位。而且,從此以後,每隔十年,凡淞都會帶一羣天星殿成員回無憂天跟鳳族之人切磋,凡淞在鳳族的聲望,便是在這一次次互利的活動中一點點的增長上來的,以至於有不少長老聯名舉薦凡淞進行洗髓換血,正式加入鳳族,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凡淞這一戰的對手正是先前離煊選定的‘隨心神火’離天翔,知道長老心意的他一上場便對凡淞說道:“凡淞守護,在下離天翔,我的戰技肯定是不如守護你了,不過法訣還算說得過去,不知道能不能跟守護切磋幾招法訣呢?”
凡淞微微一笑並不答話,少頃凡淞笑道:“原來是隨心神火的鳳族神將,神將中控火第一人,天翔大哥真是謙虛呢,如此我便向天翔大哥請教幾招好了。”
這鬥法自然是虛空而立,因爲土源力和暗源力對地面上的目標可以說具有最大的襲擊優勢,這是法系高手都會極力避免的。離天翔的法器乃是一套南明神火珠,虛空中八顆火珠催動起來圍繞着在他的周身煞是好看。而凡淞則是一身米黃色的長袍,盤膝虛空而坐,一張玉色的蕭林琴放在他的膝頭上。
離天翔此刻已經將火源力提到了極致,因爲自己比凡淞修爲要高,所以當下讓凡淞先出招,“凡淞兄弟,你先請吧,我覺得你的琴音似乎不錯,只是那天沒有盡興,甚是可惜啊。”因爲凡淞叫他天翔大哥,因此他對凡淞也改了稱呼。
凡淞微一點頭,左手在琴絃上撥了兩下,繼而雙手開始不急不緩的彈了起來。沒有神元力的注入,沒有一絲敵意,凡淞彈奏的是一曲‘白雲蒼狗’,就在大部分人沉醉在凡淞的琴音中時,凡淞淡淡的說道:“開始了。”
就在凡淞話音落時,琴音中開始多了一絲東西,是那亂天的琴音。凡淞的身形開始融入到身邊的白雲中。而離天翔仍舊沒有動手,他在等凡淞完全隱入虛空中。
而當凡淞消失在衆人面前時,離天翔周身的南明神火珠也動了起來。化成火鳳的神火珠沿着飄忽不定的軌跡飛舞,彷彿在躲避着什麼,追逐着什麼,一隻,兩隻,六隻。最後離天翔居然同時操縱着六隻火鳳穿梭在雲間,此刻衆人已經能夠明顯的看到一團白雲急速的飄動,六隻火鳳一邊躲避着凡淞的音煞,一邊飛速的追逐着那團白雲,似乎,那就是凡淞的所在。
片刻後白雲終於在火鳳的合圍下走投無路,離天翔喃喃自語道:“就這麼簡單?”接着六隻火鳳攻向了這團白雲,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一道陰影從離天翔背後漸漸變實,一把短劍抵在了離天翔的後心上:“就這麼簡單?”
“不見得吧。”凡淞和離天翔同聲說道,一個聲音在‘離天翔’身後,一個聲音在穿透雲團的火鳳羣中。凡淞也知道不可能如此便贏了離天翔,因此早有提防。一串灌注神元力的琴音將攻向自己的神火逆轉成了寒霧,並且再次將身形隱入了霧中。
離天翔哈哈一笑,強大的火源力化成一片火雲將方圓十里的天空全部籠罩,同時八顆南明神火珠在火雲中悄無聲息的搜索着凡淞的所在。凡淞的琴音此刻又響了起來,這次是怒滄入海,凡淞之所以要隱遁身形,就是因爲神將級的神火需要極大的神元力和心神去控制擾亂其法則。
凡淞要想將這火雲化成寒玄之水必須要連續不斷的輸送神元力彈出琴音,並且要將神識融入火雲中,可想而知,如果凡淞暴露在虛空中這一切是根本無法完成的。
當凡淞的琴音開始成功擾亂離天翔的火雲時,八顆神火珠也接近了凡淞的所在。凡淞絲毫不爲所動,全力彈奏着蕭林琴,“亂天,寒玄水牢!”隨着凡淞的低吟,他周身的火雲化成了一片寒玄之水,而八顆神火珠則是被凍在了一方堅硬的寒玄之冰中。
出人意料的是凡淞並不追擊,而離天翔也沒有再動手的意思,凡淞微微一笑率先道:“你真的知道我的神元力耗盡了?”
離天翔點了點頭道:“如果你也是神將,這一場我可能只有三成勝算,你的琴技太神奇了,雖然這琴是好琴,但是你的琴技卻跟其沒有直接關係。”
凡淞將神元力收回,瞬間火雲又染紅了天空,凡淞痛快的答道:“不錯,這是林家的琴,但不是林家的琴技,我壓制修爲兩千年,大部分時間便是研習這五行相生的法訣,也算是小有成果吧。”
離天翔來到凡淞近前,拍了拍他的肩頭說出了一句令他震驚的話,比任何幻術都要厲害,一時間凡淞無言以對,“好了兄弟,我們下去吧,長老該冊封你爲外族護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