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心城西,通往樑都的路上,凡凇和烈空、雪嘯坐在樑雲的馬車裡,只聽凡淞對樑雲問道:“殿下,如果有人問我的身份,你會怎麼回答”凡凇打算一到樑都先進行散功重修,首先就要穩住樑琿,否則他無法安心閉關。
樑雲略作思索,回答道:“在下會說先生是我請來的客卿,是個修真者,這樣可以嗎?”他知道凡凇還有下文要說,但是他實在想不出來還能怎麼介紹凡凇的身份。
凡凇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可以了,你若說我是你請來的修真者,如果你父皇相信了,定會以爲你是想跟你大哥對着幹,所以才四處尋找幫手,而你這幾年外出也會被認爲是借出遊爲名,外出發展勢力,這樣的後果就是你會遭到你父皇的打壓。而如果你父皇不相信,則會覺得你爲了博得他的關注而撒謊,對你產生誤會,所以說你不能說我是修真者。”這樑雲還是很嫩啊,如今他已經把樑都當成了一盤棋,開始指導樑雲如何落子。
然後,凡淞接着說道:“你就說我是碧心城的琴師,樑王朝第一琴師,別的一概不知,你父皇如果問你,我爲何背劍,你也說不知便可。我會找個機會展示下實力,那樑琿便不敢再針對你做什麼。同時也會引起你父皇的注意,我自有一套說詞,讓你父皇無法責怪與你。”凡淞拍了拍樑雲的肩膀,耐心的說道,而雪嘯和裂空對於凡凇那隨手捻來的計謀已經不再驚訝了,如果凡凇是修妖者,那他的本尊一定是狐狸,這是雪嘯和裂空討論的一致結果。
樑雲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然後向凡淞詢問道:“我知道了,就稱先生是琴藝大師好了。先生說有要事必須等到了樑都才能做,不知道我能爲先生做什麼?”對凡淞說道,他覺得凡凇不僅僅是一個修真者,更是一個智者,凡凇的推算很正確,如果他真的宣佈自己有了修真者客卿,他父皇肯定以爲他要跟他大哥對着幹,皇室最忌諱內鬥,王位之爭向來是動亂的根源,如果樑皇真的誤會了樑雲,那他在樑都的處境就更不妙了。
“也沒什麼,只是我要閉關,有間密室就行了。不過你必須自己穩住局勢十天,也許五天就行。不管有什麼事都拖到我閉關以後,我想一到樑都就閉關,樑琿一上來摸不清我的實力,應該不會做什麼大動作,這幾天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樑雲知道凡凇說的很輕鬆,但是凡凇定是有很重要的原因要閉關,否則也不會要求一到了樑都就閉關,於是強撐道:“既然如此,回到樑都先生就去我府裡密室閉關好了,此處密室在我書房內,決不會讓先生受到驚擾。”其實凡淞到樑都的第一天,皇帝就有可能召見凡淞,既然凡淞不方便,他也只得硬撐了。
“嗯,很好,別忘了告訴你的那幾個護衛,對外口風一致說我是琴師。”凡凇向前面車伕處望了一眼,對樑雲說道,他最擔心的是自己閉關的這幾天,雖然樑雲經常出京,但是突兀的帶回三個客卿也是會受到關注的,不過從京中之人發現凡凇的存在,到探聽虛實,實施行動這段時間足夠凡凇閉關了。
三日後下午樑雲的馬車進入了樑都,不受關注的三殿下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關注,除了太子樑琿。樑雲回到他的流雲府,只是簡單的介紹了凡凇琴宗師身份,象徵性的擺了一桌洗塵晚宴。
當天晚上樑雲便領凡凇去了書房,那裡就是樑雲密室的所在。這間密室入口位於書房的東南角,而密室的實際位置卻是位於書房後的花壇附近,面積也倒不小,足有一間兩段的臥室大。凡淞進入密室散功,雪嘯和烈空自然片刻不離的守在書房,他們很早就知道凡凇要幹什麼了,凡凇雖然沒對樑雲說,但是卻不會瞞着自己的兄弟。
密室內凡淞負手而立,揹負黑煉,這法寶這是他在上界多年的心血,今次散功凡凇正是打算將仙元全部引入黑煉,讓黑煉再次成就一個輝煌。他知道黑煉經過多年的培育,已經產生了簡單的意識,如今凡凇無法使用仙元力,想從內把仙元力注入黑煉是不可能的。而黑煉那吸噬的功效要破開封印才能做到,理論上凡淞有玄仙后期的精神修爲,發動天魔引星訣第三篇最後一式‘四虛七政九耀齊暉’方可能破開,但是強大的力量波動會直接把凡淞那法修般薄弱的身軀毀去,甚至將衝擊凡淞的心神,因爲凡淞沒有絲毫仙元力可以抵禦這足以毀滅整個樑都的力量。
黑煉上四位帝級高手的禁制仍然存在,但是相比凡凇仙元上的禁制,還是從這件跟自己有靈魂契約的仙器入手容易一些。凡凇不斷的嘗試了三天,黑煉雖然在契約下有所反應,但是怎麼也發不出那種吸噬力,這確實成功的徵兆,似乎禁制是單向的,只是保證仙器的力量不會散發出來,而卻不會阻隔力量流入黑煉中。
這封印正符合了傳送神器的法則,不得將能夠散發仙氣之物帶入下界,卻對能否吸納仙元力不做限制,禁制上居然也沒有針對這個進行約束。凡淞發現了這點後欣喜若狂,有希望得以實現自己的計劃了。凡淞推想這件仙器是跟自己有靈魂契約的,如果用自己的血能否臨時激發黑煉上的篆符法陣呢,於是凡淞將背上的黑煉平放手中,按照黑煉上的第一組篆符用自己的精血描了一遍。
似乎是感應到了凡淞的意願,這次,暗淡無光的黑煉終於有了變化,篆符發出了銀色的光芒,照射在凡凇激動的臉上。激動的凡淞甚至沒有去想爲什麼黑煉發出的不是應該有的黑色火噬力和黑元火光,凡淞的命運,從這一刻開始,變得充滿了無盡的變數。
當年凡凇煉製黑煉的時候帶有三大效果,最基本的就是收取對方仙劍、法寶,切斷法寶和主人之間的心神聯繫,將法寶收入黑煉。前提是凡淞心神修爲要高於對方,對方仙器的等級低於黑煉,雖然條件有點苛刻,但是凡淞可以完全壓制比自己修爲低的人,即使只是低一線,即使對方有十人以上,都可以完全壓制,盡佔優勢。
再就是將收入的法寶、仙劍摧毀熔鍊,同時也可以作爲器鼎製造法寶。由於凡淞修爲的限制,黑煉中引發的仙元之火連中品仙晶都熔鍊不了,這也是凡淞從沒有用黑煉鍛造過仙器的原因。最後是養劍,如果法寶斷裂、破損,將仙劍歸鞘於黑煉,劍身便不斷被仙元力淬鍊,如果不是被粉碎性破壞,加入一定仙晶,經過長時間的慢慢滋養淬鍊是可以修復的。同樣,被滋養的仙器要低於黑煉。
這三個效果正是由黑煉上前十二組篆符組合形成的,從近千個篆符中篩選組合,除了對篆符的認識,更體現了凡凇的運氣,四環十七組篆符,第一環“束、攝、噬、滅”產生了收取仙器的功效,第二環“震、裂、碎、熔”則可以靠自身真火熔鍊收取的仙器。第三組“破、聚、凝、生”使得劍匣內靈氣十倍於外界,同時可以養護仙劍。僅僅最後一組似乎沒有任何效果,不過這水平在上界已是不凡了,如果凡凇達到仙帝級水平,在他的真火淬鍊下,黑煉就是一個煉器的鑄造臺。
此時凡凇在對應攝取法寶的前一環篆符“束、攝、噬、滅”上用精血描了一遍,凡凇感覺到丹田的禁制在阻止着黑煉攝取力的滲入,凡淞心一橫開始嘗試將連禁制之力一起攝取。慢慢的凡凇進入了深度入定的狀態,他的丹田和黑煉都發生着玄妙的變化。
隨着黑煉的強大吸噬力,凡淞的仙元和仙元外的禁制之力一起進入了黑煉內,絲絲黑元天火吸噬着,傳送神器施加的禁制對黑煉來說便是最好的補品,凡淞能感覺的到黑煉吸收禁制之力後氣息有了一絲增強。而失去仙元的自己則真正回到了尚未得道成仙前的時候,除了身體較凡人有些不同,自己已經不算是個仙人了,甚至連修真者象徵的金丹都沒有凝結。
兩天後,那凡淞仙元外那薄薄的一層禁制才被黑煉吸收,這時候凡淞的仙元便暴露在了黑煉中。這時候一個略帶急切聲音在凡淞的腦海中響起,“主人,在進行真魂契約前,我必須提醒您,這樣對主人限制很大,而且對境界也會有很大的影像,主人真的要繼續嗎?
“你是誰?”凡淞驚訝的出聲問道,本來他想問真魂契約是什麼,但是習慣性的先問了對方的身份。
“主人,你給我取的名字叫黑煉。”這句話敲在凡淞的心底,一時間驚喜、激動、質疑紛紛在凡淞腦中交織起來,換來了凡淞那微微一笑。
微風拂過流雲府上面的一片天,無盡的蒼穹上,此刻沒有哪個神尊能夠窺探凡淞的舉動,似乎‘天’在造就着什麼,隱藏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