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秦鶴從情報網得知凡淞最喜結交朋友,對身邊的人都非常的看重,因此他準備的禮物之一就是兩面護神符,在神將們手中相當於一次生命的護神符,“護法大人,來之前聽說令師弟最近剛剛完婚,這兩面護神符算是在下的一點心意,禮輕情意重,還望大人不要嫌棄。”
凡淞很痛快的就接了過來,看也沒看一眼就收入了袖中,只是簡單的道了聲多謝,這讓張秦鶴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這第一件禮物是不是送對了。但是事到如此張秦鶴只有硬着頭皮往下說,拿出了準備的第二件禮物說道:“護法大人,這隻鐲子乃是上古之物,本身並無什麼神通,但是意義深遠,上面描述的正是天尊當年的輝煌戰績……”
“跟我手中的鐲子是一對是嗎?張家還真是有心了,佩服,佩服。”凡淞亦真亦假的讚了兩句,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夜蒼穹,正是他們造成了自己跟敖溪月那傷神的結果,“也許她真是來見我最後一面的?這纔是她那句玩笑的真正目的嗎……”凡淞不由的捫心自問,一時間房間中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良久張秦鶴都沒勇氣拿出第三件禮物。
終於,凡淞嘆了一口氣說道:“抱歉,我想事情出神了,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張兄,這第二件禮物我實在無法厚顏收下,因爲我知道你的忙我實在是無能爲力。”
張秦鶴並未直接回答凡淞,只是將手鐲放在桌上,拿出了第三件禮物。
凡淞只掃了一眼就擺手制止道:“不必打開了,這盒子不簡單,可想而知裡面的東西有多麼珍貴,我實在想不出丁老對你們有那麼的重要。”
張秦鶴這時卻笑了:“護法大人,家主吩咐過,除非你答應,我才能打開這個盒子,否者就要立刻毀去裡面的東西,這個,並不像您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呼,這樣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請轉告張家主,凡淞知道自己的立場是什麼,很遺憾不能跟他合作,也謝謝他對我的重視。”
“這也許是避免戰爭的唯一方法了,護法大人難道忍心看到神界混戰再起嗎?”張秦鶴見凡淞表明了立場,索性也不再旁敲側擊,直接說起了結盟的事情。
“我只是不想打破目前平衡的局面,時局的事情我們談論也沒用,這不是我們左右得了的……”
“不,您是鳳族的外族護法,還是逍遙神尊的兒子,如果您願意,我們三方可以緊密的聯合起來,這神界將在我們的絕對壓制下繼續平靜下去的。”
凡淞有些吃驚的看着張秦鶴,想要從他的眼中找到答案——是什麼讓張家捨棄了龍族這可靠的盟友,抑或是這是針對自己的一個陷阱……
“張兄,我只說一句你便知道我們是沒有可能合作的,那就是……”凡淞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不必說,張秦鶴也知道此行的任務是徹底失敗了。
“爲了一個女子,你便不顧這神界無數神人將陷於戰亂之中嗎?何況,你已經有道侶了,難道說在你眼中婚姻就是盟友契約嗎?”張秦鶴一邊銷燬了寶盒中那神秘的第三件禮物,一邊有些失控的說道。
凡淞怒極而笑,頭也不回的說道:“給你們半刻鐘時間出城,半刻鐘後,張家所有的眼線將被廢除修爲驅逐出城,以後九雷城不歡迎無言劍張家……”
張秦鶴看着手中那盛有空間陣法的盒子,久久沒有說話,他不知道今天的選擇是否正確,雖然他沒有向凡淞透露出張家擁有空間陣法的秘密,但是也許那正是唯一能夠打動凡淞的東西。一時間張秦鶴感到非常的失落,主和派的計劃徹底宣告失敗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
凌淞樓核心區域內,凡淞輕輕的叩了兩下道侶梅湘雨的房間便推門而入,除了敖溪月,其他人都恍若未聞,仍舊談笑風生,因爲能夠有資格坐在這裡的無不是追隨凡淞多年的核心成員,他們之間從來都不需要這種嚴格的等級來劃分彼此的地位。
“溪月,你什麼時候回去?”凡淞一開口屋中立刻靜了下來,對於凡淞跟敖溪月,所有人都顯得非常的敏感。
“只要在張家提親前回去就可以,其實我回去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敖溪月漠然的回答讓凡淞的心更亂了。
“雖然作爲主人不應該這麼說,但是我希望有一個可靠的人能夠幫我去聯繫下天澤神尊,有些事情我想聽聽他的意思。”凡淞說完轉身對屋內的雪嘯、烈空等人說道,“悠閒的日子可能要到頭了,事情的發展似乎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杜青聞言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邊向門外走去一邊笑道:“太好了,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司徒……”
於此同時,在九雷城的街道上,張秦鶴的兩個同伴在城門附近停下了,“秦鶴你的任務結束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了。”
收到傳唸的張秦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楚凡,你不可能成功的,剛纔在凌淞樓你都沒有機會,你再去又如何呢?”
楚凡冷冷一笑回答道:“魔鷹楚家要殺的人,從沒有能僥倖活下去的,剛纔之所以沒動手是因爲某人在礙事,現在自然不一樣了,我們要去處理事情了,你請便。”
張秦鶴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向城外走去,楚凡確實有資格狂傲,作爲隱神界頂尖的殺手家族,即便是一個神將,其實力也不是他能夠比擬的。
凌淞樓四層的軍機處中,天星殿核心成員基本全部到場,以離天翔爲首的鳳族,司徒醉爲首的弒神堂舊部,顏飛斬、昆青鐸、陳讓、公孫蕭、長孫岱、周祁等九雷城高層,以及凡星、朱何等人坐在寬敞的大廳中,略微沉吟,凡淞緩緩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神界和隱神界新的同盟已經形成了,而且最近將會有行動,我可能會藉機隱退,將我們天星殿由明轉暗,我會從羽族找一個合適人選來擔任名義上的九雷城主,同時從我們中選出幾個協助他的人,有沒有人主動報名的?”
短暫的沉靜後朱何率先道:“此事必須做到點滴不露,我自然是要在明處了,至於其他人,雖然昆青鐸比較適合,但是卻不知前段時間九雷城易主的事情會不會有影響……”
昆青鐸聞言立刻說道:“屬下願意隨朱兄留下,只是不知羽族誰會出面,我的身份可能有些尷尬。”
“羽族出面的人是……”“啓稟殿主,張家使者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告。”凡淞剛要說出名字,外面傳來了星衛的聲音,凡淞剛要說不見,星衛又道:“來人稱自己姓楚,想跟殿主討一杯流火。”
凡淞略一沉吟說道:“在一樓隨便找張桌子,我馬上下去。老三幫我再選十個適合留在明處的人,我去見見那幾個瘋子。”說完凡淞獨自走出了軍機處,一出門口凡淞便察覺到了走廊轉角處有人往樓梯處走去,正是準備提前返回九霄龍居的敖溪月,按這速度兩人將在樓梯口碰面。
兩人都是神將修爲,雖然隔了一面牆,但是彼此都能察覺到對方的存在,兩人故作鎮定的保持原速走着,這恰恰說明了兩人心中都有着一份執着。
“要回去了嗎?”
“等你見天澤神尊時,我們再見面吧,有麻煩嗎?如果我可以幫忙……”
“你現在已經在幫我了……凡淞銘記在心。”
“下次見面答應我一件事情可以嗎?”
“我現在就答應你。”
“謝謝,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是什麼事情的。”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大廳一樓,只見楚平、楚凡兄弟似乎有些不耐,只在桌旁站着四處張望。凡淞氣張秦鶴口沒遮攔,因此對這楚氏兄弟看都不看徑自領敖溪月往外走去,對於楚凡那詫異的眼神他不屑一顧。
“請等一下,林七公子……”“小心。”就在凡淞皺眉的瞬間楚凡和楚平同時欺近了凡淞兩側,毫不猶豫的施展了自爆,而似乎是在之前的一個剎那,敖溪月化成本體擋在了凡淞身前。
這一刻凡淞才知道身邊的三個人居然跟自己一樣都是準神君,而且能夠騙過自己的神識,隱藏自己的實力,自己那引以爲豪的實力居然如此的不堪。
瞬間整個凌淞樓的一層只剩了高等神石的框架,兩條街道被衝擊的狼狽不堪,而混亂的爆發中心空空蕩蕩,絲毫找不到四人曾經存在的痕跡。
凡淞遇襲一個月後,羽族和鳳族的戰書送到了張家,隨着黎華陽與張傲天在劍林的一晤,羽族和鳳族立刻落到了下風,而事件的另一個遇難者敖溪月,她所在的敖家對此事不聞不問,似乎固守霸業正是他們的選擇。
雖然敖天澤能夠隱忍,但是凡淞卻是羽族和鳳族的逆鱗,凡淞是鳳族內定的外族長老,羽族公認的情報大師,更重要的是凡淞是林逍遙的兒子,是樂晴最寵愛的小兒子,因此不論勝率如何,這一戰是必須要打的。
而就在這一個月中,張家不斷有神將隕落,不管是在四處執行任務的還是在本家領地內的,一個月的時間內被刺殺以及神元自爆波及而死去的張家之人已有三百餘人,其中的兩百二十餘人是在凡淞遇襲的第十天死去的,之後張家極力收縮人員以及預防刺殺,但是之後弒神堂以及羽族、鳳族的精英死士還是最大限度的殺死了百名張家精銳弟子。
在這一個月中,凌淞樓後園立起了一面英靈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期間執行任務死去的神將的名字,七十三人,他們用自己的修爲和生命重創了張家的情報網,打亂了張家的正常運作,甚至可以說是他們迫使張家的“暗棋”華陽神尊由暗轉明的。
果然,萬靈神山跟張家宣告結成聯盟後,整個神界都安靜了下來,而九雷城幾乎成了一座空城。就在張傲天和黎華陽宣佈結盟之日,樂晴神君率領林家精銳將兒子生前的好友和追隨他的人們都護送至逍遙林,而那座輝煌一時而又見證凡淞隕落的凌淞樓則被樂晴一擊毀去。
雖然凌淞樓能夠留給大家一點懷念,但是樂晴卻覺得這座象徵兒子理想和抱負的輝煌建築決不允許別人染指,既然無法、也沒必要讓凌淞樓繼續運作下去,她寧可毀去它……但是在逍遙林爲凡星、朱何等人準備的住所處,那面凌淞樓的牌子被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儘管凡淞隕落了,但是他仍然牽動着夥伴們的心,同時牽動着神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