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汝陽王府’的正門處不停從院內涌出衆多精兵,短短的片刻時間集結三百刀甲齊備的殺氣騰騰的精兵悍將之後。身材魁梧面容威嚴的汝陽王披着大紅戰袍走出王府,跨馬而立向身邊一名二十多歲的軍官道:“唐千衛,你確定南郊的火焰是明教叛徒所謂?”
“回稟王爺,數月前我奉郡主之命清剿少林,曾與明教少主見過一面。南郊的大火雖然看似無奇但偶然間透露的紫色火焰使得屬下確定那就是明教少主所謂無疑。”一名身着鎧甲頗爲英俊的男子迴應道。
聽完,汝陽王一揮馬鞭向身後三百騎兵下令道:“出發。”
“踏踏踏踏…踏”馬蹄鐵踩在石板街道上發出陣陣清脆乾淨的聲響,僅三百騎兵的跑動竟有着一股大山傾倒襲面而來的感覺。
眼看着三百騎兵奔馳過去,道路兩旁的平常百姓才重重的舒了口氣,當馬蹄整齊的落腳聲與騎兵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時,主道上沉靜許久後恢復了正常的你來我往。
三路人馬有的是朋友,有的是敵人,還有莫名其妙敵友不明的恩師,他們懷着不同的目的沿着不同的道路奔往同一個地點,城南郊外。
身處火海中的傲狂盤坐於地,就在剛纔傾心感受無處不在的火浪時,偶然的感想使得經脈中火勁的運轉速度達到一個讓傲狂恐懼的地步。人體主要經脈爲奇經八脈與十二正經其分支更是以千百計,至於零零散散的微小經脈更是密密麻麻的分佈在全身各處無人可以說出到底有多少,甚至於連一個大概數字都沒人敢妄下斷言。
而此時體內的火勁從丹田出發沿着經脈運行一週天到重歸丹田僅僅只需要三個呼吸。令人恐懼的速度所帶來的衝擊力使得傲狂束手無策,任由那脫繮野馬般的真氣在經脈中橫衝直撞。注入全部心神努力控制火勁按照《狂炎烈焰心經》的行功路線運行。
一盞茶的時間後傲狂面上泛出點點血色緊接着從毛孔中不斷有赤紅的鮮血滲出,不消片刻豆大的血珠順着臉龐緩緩滑落,面容因爲經脈撕裂般的痛楚而扭曲,印合滿布的血跡如修羅惡鬼一般的猙獰凶煞。
一心想要將運行無序的火勁重歸正道卻傾盡全力也未嘗所願。隨着時間的推移火勁自行運轉的行功路線沒有一絲一毫《狂炎烈焰心經》的影子,一邊忍受着全身經脈傳來的刺痛一邊承受着因未知而引發的恐懼情緒,看着火勁逐漸脫離自己的預想感受血液一點一滴被硬生生排擠出體外。傲狂只得拼盡最後一絲精力做着絕望掙扎。
半刻鐘後,傲狂清晰的聽到‘嘶啦’一聲輕響。感應到這異常之處傲狂連忙內視自身經脈唯恐左肩琵琶骨處剛續接好沒多久數十條大小經脈崩斷。此時若是經脈斷裂而不通,那麼以現在火勁毫無章法奔涌不停的狀態來推斷,最後只會有一個經脈爆裂火勁四散的結果,而傲狂的下場也只會是被霸道熾熱無雙的火勁活活煅燒成灰燼而死。
瞬間感應肩頭傷口心頭暗自鬆了口氣後不禁奇怪想到:琵琶骨處受傷的經脈沒有崩斷,爲什麼會有斷裂的聲音?莫非是別處?不可能,受傷的經脈都沒事,更別說完好無損的了。那會是什麼?
心中想到此處細心感應之下,怪異的發現火勁的運行速度竟然減緩下來,渾身的痛楚也漸漸平息。好像剛纔所受到的磨難都是幻覺一般。
還沒等傲狂察看,火勁沿着經脈所過之處都被傲狂所感知,一副匪夷所思的畫面也隨之浮現開來。其中以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爲核心,附帶着衆多餘脈在腦海中清晰的被傲狂看到。此時此刻傲狂絲毫不敢看到自己所看到的畫面,自己的體內竟然多出一條經脈,在衝脈與十二正經之間無中生有的有一條經脈將二者連接起來。多出來的經脈近乎透明顯得脆弱不堪,不用嘗試也能斷定這條憑空出現的經脈比紙張堅韌不了多少。
在這一刻傲狂翻出所有的記憶,也無法用任何一個醫學猜測來述說眼前的景象,更別說是拿出合理的解釋。自古以來從未聽說有人如同傲狂這般自成經脈,全身經脈以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爲主,皆是在腹中孕育自然天成。十二正經就是十二藏腑經氣最主要的通路,故名‘正經’,而奇經八脈分別是督脈、任脈、衝脈、帶脈、陰維脈、陽維脈、陰蹺脈、陽蹺脈八脈的統稱。其中任脈,行於腹面正中線,其脈多次與手足三陰及陰維脈交會,能總任一身之陰經,故稱:“陰脈之海”。督脈於脊裡,上行入腦,並從脊裡分出屬腎,行於背部正中,其脈多次與手足三陽經及陽維脈交會,能總督一身之陽經,故稱爲陽脈之海。帶脈起於季脅,斜向下行到帶脈穴,繞身一週形如帶,能約束縱行的諸脈。陰蹺脈與陽蹺脈:蹺,有輕健蹺捷之意。有濡養眼目司眼瞼開合和下肢運動的功能。陰維脈和陽維脈:維,有維繫之意。陰維脈的功能是“維絡諸陰”;陽維脈的功能便是“維絡諸陽”。
而至於衝脈則上至於頭,下至於足,貫穿全身;成爲氣血的要衝,能調節十二經氣血故稱“十二經脈之海”。
腦海中瞬間閃過關於經脈的基本醫學常識,傲狂更加無法相信這條莫名其妙的經脈存在自己的身軀之中。此刻,心中火急火燎擔憂萬分,核心經脈變化《狂炎烈焰心經》的運功路線自然也要隨着改動。凡是曠世奇功無不是千錘百煉而得來,如此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發生在自身險些讓傲狂擔憂的精神崩潰。
想要避開這讓人擔憂的經脈,此時卻不由傲狂所掌握。剛剛溫順下來的火勁在傲狂恐懼的情緒中緩緩移動着,而前方路線正是這新生的經脈。
深深的吸了口氣渾身是血盤坐着的傲狂雙眼充斥着死灰神色的往土地上一躺,顫抖着身軀等到接下來未知的結果。
這一刻時間好像凝固了傲狂也感覺不到它的流逝。火勁完完全全的脫離了掌握,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最後的出現,別的什麼也做不了。
也就在傲狂三分恐懼四分無奈,三分祈禱期待之時。火海外側出現了十名或是中年或是老年身着大內侍衛官服的人,他們一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雙眼精光內斂,顯示出超越常人的精湛功力。
“老四你說這火海中真的有人嗎?”一名老者道。
緊接着一名中年人道:“趙四哥,我也認爲我們沒必要冒險潛入這火海中,不如我們在四周搜查一番便回去覆命。”
“對,十弟說的不錯。我可是聽說這明教少主親率七十餘名死士便從數萬精兵中殺了出來,根據消息七十餘人無一死亡。”另一名老者看了看眼前,數以千計滾滾燃燒着的大樹所組成的火海繼續道:“四哥我們身距這火海五十步之外都感覺有些吃力。若是要進去走動一圈恐怕是九死一生的結果,萬一那個明教少主真的在其中以死相搏我們‘十方羅剎’也要跟着他陪葬。”
此人的話音一落,先前說話的那名老者道:“沒有萬一,那個張狂的明教少主不可能還在火海中。這單單是散發的熾熱火浪都足以將人烘烤成乾屍,更何況火林中無處不在的火焰。他要是真在其中早已化成灰燼了。”
老者的話音落下其餘九人中有七位點頭附和。只剩下一位臉上到這刀疤的老者與另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沒有做出表態。
“哼,沒用的東西。”隨着話音的響起,從這十人身後傳來一縷金色的罡氣似乎比聲音還快的擊中被稱作‘十弟’的中年。
一招落定破空聲纔剛剛傳來。此時那名臉上有着刀疤的老者立即吼道:“十弟小心。”
瞬間警戒起來的九人各自擺出趁勢正對罡氣射來的方向,看着十弟如木頭般的站的原地,另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急忙道:“十弟你做什麼?還不過來?怎麼?你沒受傷吧。”
話語說完,被稱作十弟的中年木然的轉過頭對着說話之人悽慘的迴應道:“四哥,已經晚了。幫我報,報仇。”
在衆人不解,擔憂的目光中彈入十弟頭顱中的那一縷金色罡氣頓時爆發,剩下的九人悲痛,憤怒的眼神中,老十頭上的髮髻立即變得焦黃,一縷金色的火焰從頭頂升起一寸寸的沿着皮膚從額頭,鼻子,下巴一直順着脖子點燃周身的衣物。火焰所過之處血肉迅速幹扁枯燥,然後發出難聞的臭味燃燒着。當火焰蔓延到腳腕之時其頭顱被煅燒的只剩下骨頭。一個燃燒着的骷髏頭。
親眼看着,結拜兄弟在短暫的時間裡被火焰換位一具骸骨,九人心頭殺心大起,老四衝着前方大吼道:“滾出來,藏頭露尾的東西我要宰了你。”
‘刷’破空之聲落下,老四面前頓時出現一名灰衣老者,此時德壽雙目凌厲的看着被自己捏住咽喉的老四道:“滾?四十多年來沒人敢對我說這個字,而四十年前敢說這個字人全被我殺了。老夫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焚刑。”
“大,大人。小的我不,不”哀求聲中,金色的火勁瞬間透入老四的身軀之中,從腳底緩緩的包裹着其身軀。
丟棄手中的骸骨,德壽看着剩下戰戰赫赫的八人道:“有怨言?”
“不敢,老四出言冒犯罪有因得。老十意圖違抗命令死不足惜。”臉上有着刀疤的老大跪在德壽的面前道,在低頭時眼瞳中閃過一絲隱晦的痛恨。
揮揮手後示意他們進入火海中搜尋傲狂,看着他們真氣外放抵擋火焰進入林中後,德壽看着眼前兩人合抱粗細的樹幹上那瀰漫的紅色火焰輕笑道:“本來想用十名頂峰高手試試他的武功,現在只剩下八個了。好在這小子每天都會去皇宮正門,有的是機會考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於此同時火海中央,傲狂一臉驚異的表情坐在地上,有些木訥的打量着自己的身軀。本來以爲山窮水盡了誰知道卻出現了戲劇化的轉變。從來都是無神論的傲狂朝着四方拱手道:“謝謝,謝謝。小爺大難不死啊。各路神仙妖魔鬼怪們謝謝,謝謝。”
這個時候的傲狂除了不停的說着謝謝以外實在無法表達內心深處絕處逢生的喜悅。原本以爲火勁朝着新生經脈方向運行會使得自己去見閻王。但運行過後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錯誤的猜測。當火勁在新生經脈中運行的時候,傲狂確切的感受到火勁不但沒有摧毀經脈反而在溫養。就如同當年吸取火蠶精元溫養經脈一樣。每多一縷火勁過往,近乎透明的經脈便凝結幾分同而越加的堅韌。體內的全部火勁沿着經脈運行了三週天之後,傲狂徹底不去擔憂經脈會爆裂的設想。雖然行功路線有些脫離《狂炎烈焰心經》但是這些跟性命相比反而有些不足爲道。
此時傲狂心神一動,沉靜的火勁立即按照自己的設想奔涌不息。經過此番毫無緣由的大劫終於使得火勁全部轉化成罡氣。感受到罡氣的強大傲狂放下心中種種事情盡情的去享受這掌握一切的快感。縱身火海任憑周圍瀰漫的火焰包裹着自己,擡頭仰天長笑:“啊…啊小爺終於練成了,哈哈哈,《烈火刀罡》練成了。哈哈哈哈還有那讓老子提心吊膽的絕殺第一式也成了。”
喜悅之下傲狂小聲的嘟囔道:“這就是《絕殺九式》嗎?叔父不是說《絕殺九式》的前七式需要斬斷七情才能修煉的嗎?我明明沒有去修煉爲什麼會練成絕殺第一式呢?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