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餘期

這一學期已經過了一半,在這一半的時間內,付浩陽已經經歷了不少對自己心理上有精神壓力的事。

一個陰天。

“這天怎麼又要下雨了。”一個站在辦公室的飲水機面前的女人端着藍色的水杯望着旁邊的窗戶說到。

“我聽天氣預報報道今天可能會下大雨耶。”黃老師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喝着奶茶。

“那你們都帶了傘嗎?”端着藍色水杯的女人關心同事起來。“放心吧葉老,我們都帶了雨傘,沒傘就一起回家下班。然後?”黃老師問到。

“黃老師說的沒錯呀,你帶了嗎?”王老師改完自己班的英語卷子迴應起來。

”那是肯定,我本來不帶,但是我老公死活不同意,然後就在車上給我拿了一把雨傘。”葉老師回到座位上禮貌地笑了笑。

“你可別說了,你老公啊就是關心你呀,我都羨慕呢”說着,黃老師便也跟着笑了起來。

“咚咚、”此時一個敲門聲響起,走進來是穿着正裝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

“葉老師,你出來一下,我找你有事說。”仔細一看,原來是校長夏田立。

兩人來到辦公室外,此時全校都在上着課。

“你商量的怎麼樣了?”夏校長看了看葉老師。“分班的事嗎?”

夏校長慢慢點了點頭。

“我其實已經寫好了,只是還不確定一個同學。”葉老師說着。

“誰?”

“付浩陽同學。”葉老師立刻說了出來,“我還不太確定是否把他分開。”

“他啊,”夏校長聽後,有些猶豫不決,“你爲什麼要把他分到八班去?”

葉老師有些猶豫,她想了想,只好把實情說了出來,語氣似乎有些可憐。

“付浩陽的確是一個好孩子。”葉老師回憶着,“但是他最近幾周學習狀態有點不穩定。”

“他是有些偷玩嗎?”

“不,其實,我也不太願意說這個原因,”葉老師環顧四周沒有其他人,便放心解釋:“他之前母親去世了。”

“付浩陽的母親去世了?”夏校長無法相信,“那他現在……”

“不清楚,他父親不管,母親你也知道,所以監護人這一塊是空的。”

“沒人養育他嗎?”夏校長也有些驚嚇。

“他那邊親戚沒說,我只能等他監護人下來我才能確定。”說着,葉老師不禁感到有些同情。

夏校長也愣了愣,過了幾十秒,便堅定說到:“那就這樣吧,付浩陽你不用考慮了,直接分到八班去吧。”

“一點也不考慮嗎?”葉老師也有些疑惑於校長的決定。

“他在你們班過的也不是很好,通常我都發現他有些孤僻。”夏校長早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讓他去新環境重新開始吧,這樣對他童年心理也好。”

聽到校長的分析,葉老師不得不佩服他的遠大才智:“你說的也有道理啊!真是麻煩你了。”

“沒有沒有,你們當班主任最辛苦的人了,你就放心吧,付浩陽分班後肯定會有用的。”夏校長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着。

“你先等等,我這就把我選出來的名單交給你。”說着,她便返回辦公室拿來人名錶。

“謝謝你啊,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多注意身體。”說着夏校長便離開了辦公室門口。

突然,付浩陽打起了一個噴嚏,不知是誰在說他的話。

此時,前幾天才考了一場期中考試而今天成績就會發下來。付浩陽和郭梓軒已經很久沒有理過對方。

自從那個秘密被發現以後,付浩陽每天內心都有一絲絲抑鬱。而郭梓軒,沒有一絲絲改錯的態度,反而變本加厲。

“下課嘍!”一個同學喊到,“老師說成績剛剛出來了,我們要不一起去看看吧?”

“走啊。”李海峰毫不猶豫拉上郭梓軒,“郭哥,我們一起去吧。”

“行。”郭梓軒直爽地答應下來。此刻,全班只有付浩陽一個人留在教室,付浩陽早就對成績失去了興趣。

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不擔心任何事情,只是無憂無慮地過下去。

現在看起來是不可能的,這學期給他帶來的精神壓力比以前大很多。

“大姐。”舅媽今天休班,回到付浩陽家裡找大姐商量事。

“原來是你呀,你怎麼來了?”大姐剛剛纔洗完午飯用的碗筷。

“我只是過來看看媽和你的。”說着舅媽笑了笑,“但是忘記提前給你打招呼了,”“沒關係啦,既然你來了就玩會兒吧。”大姐付曉蘭也招待着客人。

“梅梅來啦?”外婆聽到有耳熟的聲音便快速從付浩陽母親的房間裡走了出來說到。

“你們那個商量好了嗎?”舅媽小名叫梅梅,外婆經常這麼叫她。

“監護人嗎?”姨媽說着擦乾了餐桌後便解開圍腰掛在廚房門口。

“是的,”說着舅媽自己就坐在了沙發上,“陽陽母親之前就去世了,父親又找不到人在哪裡。”

“是啊,這個孩子多可憐。”聽到這裡外婆嘆了嘆口氣,坐在沙發上思考着問題。“我和媽商量如果實在不行就先暫時我來收養吧。”姨媽也坐在了舅媽旁邊說到。

“你來收養付浩陽嗎?”

“是的,他是我侄子,我妹妹的兒子我答應她要好好照顧他的”說着姨媽給舅媽端來一杯水。

“謝謝。”

“不用客氣。”

兩人笑着。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把你兒子叫過來養你們呀,你兒子都成人了。”舅媽考慮了很久還是把心裡話說出來。

“他呀,”姨媽猶豫道,“還是算了吧,他在外地,況且有一些原因,我也不好意思讓他過來呀,這樣我多自私。”

“也對哈。”舅媽同意了姨媽的拒絕。

“你放心吧,這家暫時我來支撐,如果不是我來,我擔心陽陽心理上出問題,畢竟他還小。”姨媽最終決定來幫自己妹妹撫養付浩陽。

“那好吧,以後就辛苦你了。”舅媽笑到。

“不用了,你也養着小玉呢,陽陽可能會羨慕她。”說到這裡,舅媽也似乎明白了話外之意。

“你不用他擔心,以後我和舅舅與你們家經常來來往往,這樣他就不會孤單了啦,畢竟小玉和他從小就在一起。”舅媽說着看了看手機。

兩人在一旁說說笑笑,交代着後事,當然,外婆馬上快要70多歲了,那也預示着年齡也越大了。

那以後,家裡徹底由姨媽來養育全家人,付浩陽雖然剛開始不習慣,後來也逐漸與姨媽的關係越來越好。

外婆還是老樣子,神秘而強大。

“哎,這排名叫我怎麼相信!”肖肖跟着唐琪琪從外面回來。

“你不還是我們班第二嗎?”唐琪琪看着肖肖難堪的樣子安慰道。

“我不是說這個,只是郭梓軒的成績怎麼一次比一次還低?”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唐琪琪瞬間感覺尷尬,“郭梓軒的成績和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我喜歡他的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因爲他成績好呀。”

就在此時,付浩陽正看着小說,突然肖肖兩人路過同桌的桌子時不小心弄倒了郭梓軒放在桌上的書堆。

“遭了,快把他東西撿起來。”說着肖肖立刻蹲在地上撿起。

付浩陽沒有搭理,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一樣。

“誒,說你呢,”肖肖看到付浩陽的漠視舉動有些氣憤,“你同桌書掉在地上了你怎麼不幫忙撿起來?”

“你不在撿嗎?”付浩陽看了看他一眼說到。

“你考第一名有什麼可驕傲的,要撿你自己撿。”說着便把剛剛撿起的書再次丟棄在地上,猛然轉過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付浩陽看到肖肖不耐煩的動作有些疑惑,“就因爲我不撿你就真想讓我撿是這樣嗎?”他內心想着。

“算了吧。”說着還是像肖肖一樣一一把同桌的書撿起來,即使他之前欺騙了自己。

過了不久,郭梓軒他們依然還沒有回來,這時,把書搬到桌子上以後,付浩陽意外發現有一張白色的小紙片掉落在地上道,上面好像寫有什麼字。

他趁着別人不注意,悄悄看了起來,頓時,付浩陽有些震驚。

他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見人的事。因爲,只有他一個人看了這張小紙條。

那上面,寫着:

按照計劃進行,就可以繼續矇騙他們下去。

是的,他要打算欺騙大家,包括自己也是一樣。

“郭梓軒!”此時一個喊聲從外面傳來,瞬間,付浩陽把小紙條塞進原來的書本的位置,並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郭梓軒,你這次數學怎麼才70多分?”餘濤勃回到教室一邊走一邊問到郭梓軒。

“我沒考好,因爲我心情不好。”郭梓軒找了一個藉口。

“你爲什麼心情不好。”餘濤勃開始好奇起來。

“你覺得呢。”說着眼神悄悄指了指付浩陽,餘濤勃頓時沒有說什麼。

“叮叮噹。”鈴聲響了起來,這節課是班主任的班會課。

一走到講臺上,葉老師就拿着成績表露出氣憤的樣子說到:“你們看看你們這次考的。”

“我們班數學最高分付浩陽同學99分呀!”說到這裡她不禁有些難過,“隔壁黃老師的班數學平均分81。”

“你們猜猜我們班這次數學平均分多少分?”

“82?”李海峰有些畏懼,此時氛圍逐漸嚴肅起來。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交頭接耳。

“我們班數學平均分,才76分!”說到這裡,葉老師越想越氣怒。

“郭梓軒,你說說你這次考的怎麼樣,你爲什麼才考了70多分?你上次開始還考了98分,差一點點就可以趕上付浩陽了,現在呢。”郭梓軒有些顫抖,沒辦法,只好忍着頭皮站了起來。

“你說吧,”葉老師給他一次解釋的機會。

“老師,這次心情不好影響了我的正常發揮,”郭梓軒支支吾吾的才說出來這幾個字。

“爲什麼你心情不好?”此時全班都有些驚訝。

“因爲……”郭梓軒看着付浩陽神情悠閒有些嫉妒,“因爲付浩陽之前偷走了我的東西。”

“什麼?你再說一遍?”葉老師有些沒反應過來。

“付浩陽偷了我的東西,他不承認自己。”郭梓軒放大了響度重複了一遍。

付浩陽滿臉疑惑,他不解地看着郭梓軒如此對待自己。

“付浩陽同學,你站起來,”葉老師連忙叫起付浩陽,“你說說你偷了他東西了嗎?”

“老師,我真沒有偷東西,是他自己誣衊我!”付浩陽有些慌張,他只是自己好好看着小說怎麼就突然被別人叫起說自己偷了東西。

此時全班都議論紛紛,都在討論到底是真是假。

“那你說什麼時候偷的。”

“剛剛沒上課的時候。”

“老師等等。”此時肖肖聽到這裡舉起了手來,“上課前我在場。”

“那你看到付浩陽偷東西了嗎?”

“沒有,我只看到他在撿同桌的書本道!”

“聽到沒有,付浩陽肯定是趁機偷拿了我的東西,要不然怎麼會主動撿我的書呢?”聽到肖肖的解釋,郭梓軒瞬間搶話起來。

“付浩陽,他說的是實話嗎?”

付浩陽聽到這裡,十分猶豫,他確實偷偷看了郭梓軒的一張紙條,可是說還是不說呢……

“老師,書是我撞到的,我只是叫付浩陽幫我撿書罷了。”肖肖想了想,還是誠實地告訴了老師。

“肖肖是說的實話吧。”

付浩陽連忙點了點頭,他不想把那紙條提出來。

“那你們兩個坐下吧。”

“不是老師,他……”郭梓軒看着同桌做了下去急忙地想要狡辯。

“別說了,就算是現在偷的,那和之前的考試有什麼關係?”葉老師已經看出來事情的真相,“不可能你會預言一切未來的事吧?”

聽到這裡,全班都鬨堂大笑,郭梓軒瞬間發現自己的謊言露餡兒了。

他的臉開始紅了起來,付浩陽則坐在板凳上繼續看起書來。

“一個人做錯事不能狡辯,你知這個道理嗎?”老師說着,不禁感到失望。

“下課來我辦公室好好說說。”

大概的4年級的記憶就到這裡結束了,從這事以後,郭梓軒時時刻刻都小心翼翼的做事,而付浩陽亦是如此,只是內心一直猶豫着那張紙條。

當然,家裡呢,自從和姨媽居住在一起以後,日子雖然不如和母親在一起生活那樣的美好,但是至少姨媽也是盡力在幫助他。

“以後我叫你什麼好呢?”付浩陽認爲姨媽這個暱稱太陌生化了。

“那就,就叫我大大好了。”姨媽笑着說到。

“那好吧,”付浩陽也答應下來,“大大,你下午好!”

剩下的幾個月裡,他依然和現在一樣道,即使在學校失去了一些陪伴,但是在家有外婆和姨媽的陪伴。

夏日,遲早有一天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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