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陽光明媚,安然無恙的中午。
此刻,已是深秋時節,校園裡的那些紅燦燦的楓樹早已將自己的一部分楓葉灑若在大地上。那楓葉,似血紅般,隨着秋風的呼喊,向四處漫天飛舞着。
“付浩陽同學在嗎?”8班的班長良溢之站在門口外大聲問到。
付浩陽此時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刷題呢道,聽到有人叫他出去,便有些疑惑。
“誰叫我?”付浩陽迴應道。
“他說他是郭梓軒。”說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付浩陽猶豫了一會兒,沒想到他主動找上門來。
“你怎麼來找我?”付浩陽剛慢步走出教室下一秒就被郭梓軒拉走了。
“你拉我到哪去?”付浩陽一旁使勁掙脫一旁問到。“你跟我來就是了,我有事要問你。”郭梓軒毫無一絲放手的機會。
不久,二人來到了教學樓後面的安靜的停車場,和外街只隔着一道由磚砌成的白牆。
“你放開我!”付浩陽被拉到這個地方用力掙脫,看着他如此用力,郭梓軒只好放過他一次。
“你誠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不好啊?”郭梓軒環顧四周沒有其他人後便放下心來。
“什麼問題。”付浩陽神情有些緊迫性,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有看到上次我離開的時候有無有一個藍色的U盤?”
聽到這裡,付浩陽有些猶豫,他頓時想起昨晚的視頻,不知該如何回答。
“告訴我,你有沒有看到。”看着他如此理直氣壯的樣子,付浩陽有些緊張和猶豫。
“沒有,”他不知過了多久才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真的?”郭梓軒雙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付浩陽,這使付浩陽不得不逐漸向後退步。
“真的。”付浩陽的眼神有些躲閃,他明白這樣下去是沒用的。
“那你爲什麼眼神不一直盯着我!”郭梓軒頓時感到格外謹慎。
“我真沒有拿你的什麼U盤。”付浩陽一直狡辯着,直到退步到教學樓的牆壁處,這下無路可退了。
“你不用狡辯了,我知道你拿了這個U盤!”
“你憑什麼證明我拿了你的U盤?”付浩陽反駁。
“因爲,我從不會在教室裡輕易留下這種東西。只有我在外面纔會這樣做!”郭梓軒說到這裡冷笑道。
付浩陽一直在逃避他的眼神,他試圖想要快速逃離這裡,他早就知道是這種下場。
“你爲什麼會拿這種U盤?”付浩陽逐漸說出內心的疑慮,他無法理解爲什麼郭梓軒要這麼做。
“看來,你的確拿了它。”話音剛落地,郭梓軒便沒有再逼看他。
“你知道了又如何。”付浩陽語氣有些緊張和畏懼,他不能控制自己再像之前那樣被人欺負。
“那上面的視頻,你看了吧,”郭梓軒不慌不慢地解釋着。
付浩陽默默點了點頭,似乎不怎麼明顯。
“其實,舉報信,就是我寫的。”郭梓軒一氣之下說了出來,“我把這個視頻拷貝在這上面,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這醜陋的事親自告訴校長,然後就這麼完事兒!”
付浩陽聽後,沒有說一句話,他只是默默看着郭梓軒,眼神似乎充滿着警惕的氣勢。
“這個東西,不在我手上。”付浩陽開始撒謊起來。
“你還不承認?你這個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我以爲你一個假正經到了新環境已經變另一個人了呢。”說着說着,郭梓軒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你不要再找我了,我沒有你要要的東西。”付浩陽這句話,強勢有力。
“不說了,老哥今天沒心情陪你在這裡瞎叨叨,我還要回去睡午覺呢,”說着冷笑起來,“下次我們一定有機會見面,你放心吧。”
接着,一邊冷笑一邊朝着他的班級慢悠悠地走去。
此時,這片空地,只剩付浩陽一個人在這裡,他知道郭梓軒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謊言,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看着手錶上的時間,接着,小心謹慎地環顧四周,慢慢掏出褲兜裡的那個藍色的U盤。
他撫摸着,眼神裡的氣勢彷彿透過了太陽的光輝,他猶豫。
猶豫着接下來自己該如何下好手上的棋子。
“算了,回家再說吧。”他內心想着,這裡是務正業的學校啊,怎能容得下這種壞事?恐怕對於付浩陽來說,萬萬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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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裡,他如閒遊之人,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此時全校同學們又開始午睡起來。良溢之,今天中午去老師的辦公室問問題去了,他便只好獨自一人來到花園裡的小亭子裡坐了下來。
小花園裡,此時空無一人,唯有陽光的光輝照耀,可惜,被養育成壯大的像樹早已遮掩着光芒,木板路上只映射着大樹與它葉子的孤獨寒影,秋風也在颳着付浩陽的臉頰,也在呼喊着楓葉,命令他們立刻漫天飛舞。
整個花園,只有楓葉的“刷刷”之聲在作響。
付浩陽獨自一人坐在亭中思考着,他的大腦一直在重演着剛剛發生的事情,他不知道是否自己應該把它換回去。
還回去,沒有用,還是最終會被他揭露事實。
不還,迷茫也,還是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
“哎”他嘆了嘆口氣,雙眼一直叮囑着亭外之風景……
過了二十多分鐘,頓時才下課,午休也結束了,接着他纔回去。
下午的課幾乎沒什麼問題,只是心裡一直猶豫着中午的事情,一直有點感到疑惑和心不在焉。
“付浩陽同學?”晏老師不知何時走到了付浩陽身旁。“付浩陽同學?你有在聽講嗎?”
幸好此時周霓怡悄悄提醒他,他這才反應過來。
“老師,我在聽呢,”付浩陽頓時解釋着。
“你剛剛是不是開小差了?”
“沒有,老師,我只是有一個問題沒想通。”付浩陽連忙狡辯。
“什麼問題?”
“就是你說的…………”
最終,幸好老師放過了他,這才讓他坐下繼續講課。
放學了,這下是每個小組成員一起掃地,不再像以前那樣獨自一人。
當然,付浩陽所在的那個小組,周霓怡是作爲組長的。所以,每次到他們小組掃地時,總是打掃的很乾淨,從而讓晏老師多次表揚。
從新環境以來,和付浩陽聊過最多天的,當然是周霓怡數第一。
和往常一樣,回家的一路上,他都在困惑着中午的事情,這不禁讓他感到更加猶豫和頭痛起來。
直到回到了家以後……
“大大,我回來了。”付浩陽逐漸習慣叫姨媽別稱大大。
“陽陽,你猜猜今天誰來了?”姨媽笑着走出廚房說到,付浩陽剛剛換了拖鞋道,表妹便從他的房間裡開心地跑了出來玩。
“你來了?”付浩陽沒有想到表妹這時候會來。“哥,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麼纔回來?”說着,她笑了笑。
付浩陽邊帶着她,邊走回房間邊耐心解釋:“我今天掃地,所以回來晚了一點罷了。”
“噢!”表妹付恬玉這才明白過來着。
付浩陽來到了房間以後,悄悄關上了房間門,彷彿在隱藏着什麼。
“哥,你關門幹什麼?”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付浩陽說着卸下自己的書包,自己坐在課桌面前的凳子上。
“好呀,”妹妹總是一副高興愉悅的樣子,她最近換了一種蘑菇似的短長髮,和她性子很合。
“你有在學校受到其他人欺負你了嗎?”付浩陽低聲細語着,不敢大聲說出來。
“沒有呀,但是之前有過。”付恬玉則坐在牀的邊沿上想了想,“但是當時是一個男生欺負我。”
“一個男生?”
“嗯,然後我把他打哭了,然後他求我不要告訴老師,然後就再也沒人欺負我了。”聽到這裡,付浩陽不禁有些驚訝,他不知道表妹還有這等事。
“你還打哭別人?”付浩陽不禁感到意外。
“當然吶,別看我平時活潑可愛的那般模樣,其實我也擅長保護自己的。”說着,自己笑了起來。
“你沒事就好。”付浩陽提到回答滿意的笑了笑,輕輕撫摸着她的頭。
“哥,你是不是在學校裡受到同學欺負了?”她看着付浩陽猶豫的眼神,似乎看出了什麼東西。
“爲什麼你要這麼想?”
“因爲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的內心一直很猶豫。”表妹誠實地回答。
“我的確是在猶豫。”付浩陽從小就信賴自己的表妹,有時候,她比付浩陽的朋友還要更加靠譜。
“你真的要聽我的困惑嗎?”付浩陽沒有一絲絲猶豫的意思。
“嗯,我會幫你保密的!”這句話的確是這樣,她最會擅長保密了。
“實際上……”就這樣,付浩陽把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以及U盤這事都說了出去,沒有任何一句是謊話。在他的內心裡面,表妹是唯一最值得信賴的人。
“確實很讓人感到猶豫啊,”聽完表哥的傾述,表妹點了點頭,思考着。
“我不知道接下來我該幹什麼。”付浩陽嘆了嘆一口氣說到。
已是黃昏時刻,房間裡逐漸只留下了黑暗,牆角更是如此。
“哥,我想到了一句話,我覺得這句話很適合告訴你。”表妹上半身,早已被對面的建築物的影子給遮掩了。
“什麼話……”付浩陽問到。
“只是在告訴你之前,你能不能把房間燈開開,馬上快要變黑了。”付恬玉有點害怕黑暗,坐在牀上有些顫抖。
“你說吧,”付浩陽倒是對這一幕沒有什麼懼怕,“你說完,姨媽剛好就會弄完晚飯,我們就可以不用開燈了。”
聽到這裡,表妹實在沒辦法,只好來到付浩陽身旁,靠近自己的表哥,不敢擡頭直視黑暗的房間,幸好黑暗的房間裡有外界的月光在照耀。
“一個人,做下一步事情,必須想好結果和它本身的代價。每一步,都要考慮清楚該怎麼做,尤其是它的後果和影響這些,都很重要。”話音剛落,客廳果然響起了姨媽的叫喊:“小玉,陽陽,晚飯弄好了,你們快出來吃吧。”
付恬玉被這突入其來的喊聲嚇一大跳道:“哥,你怎麼事先知道這一切?”
付浩陽沒有吱聲,他一直回味着表妹剛剛說的話。“我比你瞭解一些,走吧現在是該吃晚飯了。”
付浩陽隨便找了一個藉口便終於把她帶出了黑暗孤獨的房間,表妹看到客廳的大燈光也鬆了一口氣。
吃飯期間,三人邊吃飯邊聊着自己在學校裡發生的趣事,而付浩陽,一直在思考着剛剛的回答,從而臉上掛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我吃飽了,我先回房間寫作業了,你們慢慢吃吧。”付浩陽說着便回到房間打開燈熟練地關上了門。
“你不吃了?”姨媽關心着他,看着表哥沒有迴應,表妹便繼續和姨媽搭理起來。
“我們繼續說吧,哥哥比較忙,你不要介意。”付恬玉說到。“那好吧,還是我們的小玉玉嘴甜。”姨媽又開始開啓玩笑起來。
付浩陽知道,付恬玉和姨媽的關係特別好,只是自己不太適應罷了。
他坐在凳子上,手裡拿着黑色的筆在練習冊上飛舞着,別看他一副認真的態度的樣子,其實內心早已不在這裡,想到這裡,他頓時決定好了下一步如何前進。
沒錯,即使他明白自己選擇的這個答案結果可能有危險,但是,他寧願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他所對的牆壁上,掛着一個藍色外殼的圓鏡子,這原本是母親自己買的,便一直掛在書桌面前。
那鏡子裡,映射着付浩陽認真學習的模樣,逐漸地,似乎鏡子裡的他,露出一副冷笑的模樣,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簡直是另一個他生活在鏡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