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雍都大街小巷仍然很少見到行人,鼠疫的陰影短時間內很難從人們心頭褪去,到處都鳴響着鞭炮聲,事實上今年放炮的要比往年要多出不少,老百姓都寄希望於新年到來能夠一掃回去,藉着鞭炮將這恐怖的鼠疫驅走。
胡小天靜靜佇立在雍都大佛寺前,換成往年大佛寺的門前必然人潮涌動,半個雍都城的百姓都會來到這裡聽新年的第一聲鐘響,爭搶第一炷香,可如今大佛寺門前冷落,山門雖然大開,可是無人前來。
胡小天緩步走向山門,來到門前,轉身望去,卻見姬飛花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身後,胡小天不禁笑了起來:“很守時啊!”他來到這裡,卻是姬飛花邀請他過來上香的緣故。
姬飛花淡淡一笑,來到他的身邊,輕聲道:“想不到大佛寺會這麼清淨。”
胡小天道:“這場疫情鬧得人心惶惶,老百姓短時間內是不敢隨便出門的。”
姬飛花對這件事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興趣,舉步向大佛寺內走去。
寺院值守的僧人也沒有想到今晚居然會有香客前來,有些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緊接着又垂下頭去,咿咿呀呀地念起經來。
新年的鐘聲在此時敲響,胡小天和姬飛花兩人來到大雄寶殿前上香,胡小天本想將上第一炷香的機會讓給姬飛花,卻想不到她並沒有上香的意思,輕聲道:“我從不信仙佛之說,約你來這裡,只是會面罷了。”
胡小天雖然也不信,可畢竟圖個吉祥氣兒,他恭恭敬敬上了香。又捐了一千兩的香火錢。
出了大佛寺,姬飛花道:“你許了什麼願?”
胡小天脣角露出一絲笑意:“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姬飛花呵呵笑了起來:“你不說我也知道。無非是祈禱自己成就大業,早日一統江山。成爲萬乘之尊。”
胡小天道:“姬大哥就快成爲我肚子裡的蛔蟲了。”其實可不是許這樣的願望,望着姬飛花道:“這兩****去了哪裡?我一直都在擔心你呢。”
姬飛花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在狗頭山附近搜索了一下,並未發現黒胡人的蹤跡,看來他們已經撤了。”說到這裡她又笑了起來:“大雍派了一支軍隊過去,將那片廢墟燒了個遍,即便是有人藏在地洞裡恐怕也要變成烤豬了。”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倒是有必要將那裡清掃一遍,畢竟是疫情傳播的源頭。”
姬飛花道:“你何時回去?”
胡小天道:“初三吧,長明明天應該到了。”夏長明護送簡融心等人返回東樑郡。雪雕和飛梟跟他一併飛回。
姬飛花道:“我也該走了!”
胡小天望着姬飛花,聽說分手在即,心中忽然生出一縷難捨之情,他鼓足勇氣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
姬飛花道:“我有我的事情!”
“什麼事情?”
姬飛花沒有說話,擡起頭來靜靜望向夜空。
胡小天道:“是不是跟那頭骨有關?”
姬飛花輕聲道:“你是個與衆不同的人,這一系列的事情難道你不覺得奇怪?”
胡小天道:“當然奇怪!”
姬飛花道:“你相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神的存在?”
胡小天搖了搖頭,卻緊跟着又點了點頭。
“你信?”
“女神我信!”
姬飛花敏銳地察覺到他話裡有話,正準備應答只是,忽然看到夜空之中劃過一道絢麗的軌跡:“流星!”
胡小天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一顆流星劃破黑天鵝絨般的夜空,再看姬飛花,卻見她閉上雙目。雙手合攏虔誠祈禱着什麼。
胡小天並不相信對這流星許願能夠實現,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姬飛花也不例外,他欣賞姬飛花,可是在心底深處同時對她又是敬畏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究竟是因爲什麼緣故。
“你許了什麼願?”
姬飛花微微一笑,冷峻的面孔之上流露出少有的媚色,胡小天內心一陣狂跳。
姬飛花道:“說了就不靈了。”
胡小天道:“你準備去哪裡啊?”
姬飛花明澈深邃的眼眸掃了胡小天一眼:“有沒有覺得你很婆婆媽媽啊!”
胡小天笑了起來:“你表現得這麼男子氣概,我在你面前當然要婆媽一點。”
姬飛花表現得非常坦白:“搞清頭骨的秘密。除了胡不爲手中的那個,另外還有一個。”
“我陪你去!”胡小天衝口而出。
姬飛花道:“不需要!”
胡小天道:“可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他對姬飛花的關心溢於言表。
姬飛花淡淡笑了笑:“習慣了!”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習慣這種孤獨,和胡小天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和踏實,可是她又有些莫名的害怕,這種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逃避。
胡小天道:“你要回大康?”
姬飛花搖了搖頭:“不是現在。”她輕聲道:“我們還會見面!”
胡小天望着姬飛花飄然離去的身影,心中悵然若失,伊人已經遠去,如此突然,正如她的出現,雖然他很想挽留姬飛花,可是又知道自己根本留不住她,有些話他想說卻不敢說,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有如此糾結的時候。
新年的第一天,大街上仍然空曠無人,不過各大醫館卻是一派人潮涌動的熱鬧景象,大雍皇帝薛道銘下旨,所有病人全都可以無償接受醫治,各大醫館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諉或拒收病人,一切費用由朝廷負擔,他分派朝臣前往各大醫館進行監督,確保有序進行的同時,也嚴防拒不執行的狀況發生。
對神農社來說,今天是極其重要的一天,早在兩天前,神農社就收到了赦免令,原本因爲柳長生父子受到牽連的神農社弟子也都被放了出來,在樊玲兒的主持下,所有師兄弟又聚集到了神農社,今天是神農社重新開張的日子,就連神志不清的樊明宇臉上也掛着憨憨的笑容。
秦雨瞳指揮衆人熬藥,樊玲兒和安翟帶領的十多名丐幫弟子在那裡幫忙分發湯藥。
胡小天走入神農社的時候正看到這忙碌的場面,清晨的霞光籠罩着秦雨瞳的嬌軀,她的一雙明眸專注望着湯鍋的情況,不時指揮幫手向鍋中加入藥草。
胡小天來到她的身邊,靜靜望着她,沒過多久秦雨瞳就覺察到了他的存在,轉過頭去輕聲道:“你若是閒着沒有事做,就去幫忙發藥。”
胡小天笑道:“新春快樂,恭喜發財!”他遞給秦雨瞳一個紅包。
樊玲兒樂呵呵跑了過來:“發紅包啊!”
胡小天笑道:“自然有你一份!”他遞給了樊玲兒一個紅包。
“不打擾你們聊天,秦姐姐,我來盯着,你們說話去吧。”樊玲兒接過紅包笑道。
秦雨瞳忙了幾個日夜的確有些疲憊了,她點了點頭,走向一旁找了個方凳坐下,感覺胡小天的一雙大手落在自己的肩頭,秦雨瞳的嬌軀下意識地挺直了,馬上又感覺到胡小天輕柔的按摩,不得不承認他的手法還真是不錯。
胡小天道:“你已經兩天兩夜沒有休息了,用不着那麼拼,身體是自己的,累壞了我會心疼。”
秦雨瞳道:“有時候我時常在想,你整天說着這些虛僞的話,自己累不累?”
胡小天道:“你整天帶着面具生活累不累?”
秦雨瞳沒有回答他。
胡小天道:“你不累我就不累,可是我對你沒說過虛僞的話。”
秦雨瞳道:“無論怎樣這次你都做了一件好事,雖然你的動機並不單純。”
胡小天望着前方排着長隊領藥,一個個千恩萬謝的百姓,他輕聲道:“你總是把我當成一個野心家,其實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初衷並沒有太大的野心,我只是想好好活着。”
“你活得很好。”
胡小天搖了搖頭道:“危險無處不在。”他低下頭去附在秦雨瞳的耳邊低聲道:“有件事我一直都很奇怪,你的母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秦雨瞳美眸泛起一絲漣漪,她沉默了一會兒方纔道:“一個癡呆了十六年的傻子,爲什麼會在一夜之間變成了文武雙全的才子?你可不可以幫我解釋一下?”
胡小天呵呵笑了起來,笑得非常得意:“你總算肯承認我是個才子了。”他又壓低了聲音:“其實我根本就不是胡小天。”
秦雨瞳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驚奇:“我早就想到了。”
胡小天道:“你相不相信,一個人死後他的意識不滅,可以借用另外的一個軀體重生?”
秦雨瞳道:“你是說道家的奪舍?我只是聽說過,可並不相信。”
胡小天道:“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過去曾經是個醫生,生活在你想都無法想象的到的高科技文明世界,兢兢業業,治病救人,最後我活活累死了。”
秦雨瞳道:“你在給我編故事嗎?”
中午喝了點小酒,微醺,始終進入不了狀態,這會兒清醒了,剛開始寫,送上一更,抱歉晚了,章魚下去繼續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