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達到了目的自然心滿意足,其實榮石只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可爲何霍小如要營救他?甚至以此作爲和自己想見的條件呢?在胡小天的印象中她和榮石應該是沒有交集的,如果硬要說有,那麼就是因爲薛勝景,薛勝景和任天擎暗通款曲,難道任天擎通過薛勝景讓霍小如這麼做?
前方已經是鳳儀山莊,胡小天和七七商量之後決定直接去掃墓不去山莊,山莊一度曾經被朝廷查抄,在胡小天接受王位之後,這裡得以修復重建,不過自始至終徐鳳儀的墳冢都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七七讓其他人不必跟隨,以免驚擾徐鳳儀的亡靈,只是她和胡小天兩人上山拜祭掃墓。
祭掃亡母之後,他們並沒有做任何逗留,直接前往天龍寺。
黃昏時分他們的隊伍已經抵達了珞珈山天龍寺,和上次陪同老皇帝前來禮佛不同,這次天龍寺並沒有擺出太大的陣仗,也是應了永陽公主的要求,七七並不想這件事驚動全寺上下,天龍寺方面也是這個意思,七七也沒有選擇從正門進入,只是和胡小天等人帶了三十名護衛由西門上山,由小路進入普賢院。而不是像其他皇室成員前來的時候通過五明橋進入正門。
雖然七七刻意選擇低調行事,天龍寺方面也不敢過於怠慢,方丈通元大師已經在西門迎候,陪同他前來的一人是戒律院執法長老通濟,還有一人是天龍寺監院通淨,這兩人都是方丈的師兄弟,在天龍寺地位頗高,胡小天在上次前來的時候也跟他們兩人打過交道。
三人見過七七之後,又過來向胡小天見禮,胡小天笑道:“三位大師不用客氣,咱們都是老朋友了,這天龍寺我也來過,每個地方我都熟悉。”
聽他這麼說通濟和通淨兩人對望了一眼,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胡小天上次隨同老皇帝龍宣恩過來誦經禮佛,呆足了一個月,其間可沒少惹麻煩,不悟也是那次縱火藏經閣,說起來就得到了這廝的幫助。雖然幾人對胡小天都頗爲不爽,可礙於他現在的身份,誰也不好表露真實的情緒。
方丈通元恭敬道:“公主殿下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就在普賢院,普賢院周圍貧僧也已經清空戒嚴,閒雜人等不得進入,公主只管好好安歇就是。”
七七點了點頭道:“勞煩幾位大師了。”
通元在前方爲七七引路,七七跟着通元拾階而上。
胡小天和通淨走了個並排,他笑嘻嘻道:“幾年不見,通淨大師還是那麼龍精虎猛,脾氣比過去好些了嗎?”他之所以這樣說完全是因爲通淨是個火爆脾氣。
通淨面露慚色道:“讓王爺見笑了,小僧悟性太差,心中雜念太多。”
胡小天道:“雜念多不是什麼壞事,只要不想女人就好!”
幾名僧人聽到這廝大放厥詞,一個個面露尷尬之色,其他人聽着全都忍俊不禁,走在胡小天身後的樑大壯大嘴叉子就快咧到耳根了。
七七不禁莞爾,輕聲嗔道:“佛門清靜之地,不得胡說。”
胡小天道:“那我只好當啞巴了,我本姓胡,說什麼都是胡說。”
這下七七忍不住笑了起來,瞪了胡小天一眼,可眼中的那縷柔情就算瞎子都看得出來了。
幾位高僧只當什麼都沒看到,陪着他們到了普賢院,按照七七這邊的要求,普賢院的警戒交由這幫大內侍衛接管,爲了萬無一失,通元方丈還太特地安排了三十六名武僧把住通往西院的各條道路,確保今晚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只是通元心中也明白,他們只能保證一隻鳥兒都飛不進普賢院,可無法保證鳥兒從普賢院飛出去,因爲有了胡小天,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來到普賢院安頓下來,通元問過七七,本來已經爲他們準備了齋飯,可七七沒有用齋的意思,讓通元給手下人安排晚上的齋飯,其他人用齋的時候,她在通元的陪同下在普賢院內轉了一圈。
七七道:“本宮今次前來寶剎明晨燒香還願是原因之一,還有一件事就是想拜會一下緣木大師,當面跟他說幾句話。”
通元恭敬道:“公主殿下的意思貧僧會代爲轉達,今日已晚,師叔要來拜會公主殿下也應該是明天的事情了。”
七七道:“怎好勞煩緣木大師前來,本宮明日進香之後去拜會大師。”
通元道:“貧僧會爲殿下安排好一切。”面對這位權傾朝野的永陽公主,通元表現得相當配合。
夜幕降臨這座古剎之時,通元大師緩步走入天龍寺佛心堂。
篤篤不停的木魚聲從堂內傳來,通元舉目望去,卻見燭火下緣木正盤膝坐在蒲團上誦經。他不敢打擾,並沒有急於走近。
木魚聲卻在此時戛然而止,緣木大師雙目離合,目光猶如閃電般落在通元的身上。
通元心中暗贊師叔好凌厲的目光,可是他卻又覺得哪裡不對,師叔上次離開天龍寺的時候目光要平和得多,可以稱得上精華內蘊,返璞歸真,可是這次回來之後卻如同洗去塵土的明珠,通元不知道這是進步還是退步?或許師叔在武功上更進一層,可是在佛修上很可能有所減退了。他恭敬道:“師叔!”
緣木嗯了一聲道:“永陽公主一行已經安頓好了?”
通元點了點頭道:“已經安排在普賢院入住,公主殿下提出要和師叔單獨會面。”
緣木淡然笑道:“她今次前來就是爲了見我!”
通元道:“師叔以爲他們會將心經歸還嗎?”
緣木道:“或許會。”說完他又將雙目緩緩閉上。
通元不敢打擾,正準備退下的時候,卻聽緣木又道:“胡小天今晚或許會去裂雲谷。”
通元道:“師叔放心,我已經安排妥當,有三十六名武僧在明證的統領下守住普賢院的各個大小出口,裡面的人就算插翅也不可能離開。”
緣木道:“他們既然來了就一定有目的,假如你將他們全都困在裡面,又怎能知道他們想做什麼?”
通元道:“我也是爲了公主的安全考慮。”
緣木輕聲嘆了口氣道:“你雖然做足了準備,可終究還是困不住他們,該來的始終要來,以胡小天今時今日的武功,就算是老衲也制不住他,除非是……”緣木欲言又止。
通元道:“師叔,有句話我不知當問還是不當問?”
“既然你自己都想不明白又爲何一定要問?”
通元啞口無言。
緣木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一定在擔心,我所做的一切很可能會給天龍寺帶來麻煩,你是天龍寺方丈,不想天龍寺毀在你的手裡對不對?”
通元點了點頭。
緣木再度睜開雙眼,指了指對面的蒲團道:“坐!”
通元來到他的對面盤膝坐下,望着緣木表情充滿恭敬。
緣木道:“有些事你知道得越少反倒越好。”
通元道:“我並沒有太多的好奇心,只是覺得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天龍寺香火延續來得更加重要,三百年前的那場劫難雖然過去,可那次劫難給天龍寺造成的創傷直至今日尚未平復,我這樣說並非是因爲畏懼朝廷,而是爲了避免天龍寺的僧衆受到朝廷的迫害。”
緣木微笑道:“你是方丈,維護天龍寺,保護僧衆原本就是你的責任,這些年你一直做得很好。”
通元道:“弟子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以弟子的才德和修爲本配不上現在的地位。”
緣木道:“何謂地位?你身爲方丈,修佛數十年心中居然還記得地位這兩個字?當年我拒絕方丈之位,執意將方丈之位交到你的手中,其實是我想推卸責任,不想揹負這個擔子。”
通元道:“師叔別這麼說,這些年來若是沒有師叔的協助,天龍寺也不會有今日之規模。”
緣木搖了搖頭道:“我並沒有爲天龍寺做過什麼?甚至在天龍寺遇到麻煩的時候,我都不在這裡。”
通元道:“師叔,雖然弟子有着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可是弟子仍然有個疑問,我們這些出家人不是應該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沒必要跟朝廷走得太近。”他對這位師叔的許多做法存在不解之處,可是礙於師道尊嚴,有些話還不好直說,只能儘量說的婉轉。
緣木道:“這兩年靈音寺我們有不少弟子前往靈音寺,其實我提議這件事的初衷就是爲了避免有朝一日天龍寺蒙難,還可以保全香火。”
通元從緣木的話中感到一絲不祥的兆頭,今天永陽公主前來天龍寺點名要見緣木,不知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談?如果緣木當真得罪了朝廷,那麼天龍寺很可能會遭遇一場劫難,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緣木不惜得罪朝廷也要去辦?
緣木道:“你去吧,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天龍寺應該不會受到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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