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飛煙下手也毫不容情,手起劍落接連刺殺了兩個,一拳將其中一名歹徒擊倒在地。
胡小天此時才從被鮮血染紅的潭水中爬了出來,這貨屁股上插着一支羽箭,雖然入肉不深,可也痛得他呲牙咧嘴。柳闊海慌忙向前,幫忙將他從水潭中拉了出來,驚聲道:“胡大人,你受傷了?”
胡小天點了點頭,扭頭看了看屁股後面,羽箭仍然插在上面,看起來跟多了條尾巴似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慕容飛煙已經點了那兩名殺手的穴道。
胡小天一瘸一拐來到那兩人面前,想起自己屁股上被射得一箭,不由得怒火焚心,擡腳照着一名殺手的臉上狠狠踢了過去,怒道:“操你大爺……居然敢……暗算本官……哎呦喂……”這一動作,屁股痛得不行。
慕容飛煙看了看他屁股上的那支羽箭,從暴露在外面的箭桿來看,入肉應該不深,芳心中有些關心,可看到胡小天狼狽的樣子有有些想笑,讓他得意忘形,這下得到教訓了。
柳闊海走過去扯掉這兩人臉上的黑布,怒吼道:“說?什麼人派你們來的?”
那兩人嚇得哆哆嗦嗦,親眼目睹剛纔的戰況,早就嚇得兩人魂飛魄散,來了十幾個,轉眼功夫就死了五個,這幫人夠狠心的。
其中一人顫聲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慕容飛煙道:“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或許會對你們網開一面……”
那人咬了咬嘴脣。看了看周圍同伴的屍體,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是別人僱我們來的……給了……一百兩銀子……買胡大人的性命……”
胡小天一聽就火了,不是因爲有人謀財害命。而是因爲這身價實在太低了,自己雖然算不上身嬌肉貴,可一百兩銀子也太寒磣了。
“什麼人僱你們過來的?”
兩名殺手面面相覷。
慕容飛煙道:“說還是不說?”她揚起手中長劍作勢要砍下去。
兩人同時叫道:“別……我們只知道……是衙門裡的人……具體是哪個……我們也不清楚。”
胡小天和慕容飛煙對望了一眼,兩人的表情都是極其憤怒,胡小天咬牙切齒,他認定這件事一定是許清廉那幫人幹得,老子還沒對你們下手。你們居然就想謀害我了,瑪麗隔壁的,你們敢做初一。老子就敢做十五。
慕容飛煙將胡小天拉到一旁低聲道:“這兩人怎麼辦?”
胡小天本想說殺了,可隨後又一想此事不妥,至少現在還不知道兩人說得究竟是不是實話,還是先將兩人押到衙門裡。倘若真是許清廉那幫人所爲。他們擔心事情暴露,勢必會殺人滅口。
屁股上插着一支箭肯定無法趕路,還好這支箭上沒有喂毒,也不是當初在京城射傷慕容飛煙的那種犬齒倒鉤箭,加上射手本身的膂力不大,所以入肉不深。胡小天雙手趴在樹上,嘴裡咬着一根樹枝,用力點了點頭。
柳闊海望着胡小天的屁股。鏃尖還有小半個露在外面,這一箭因爲受到水的阻力所以力道減弱了不少。不然造成的傷害會更大,柳闊海道:“大人,我動手了啊?”
胡小天又用力點了點頭。
柳闊海雙手抓住箭桿,猛然一用力,將血淋淋的鏃尖從胡小天的臀部拔了出來,胡小天痛得發出一聲悶哼,臀大肌不由自主繃緊了,這下痛得越發厲害。
胡小天吐出口中的樹枝,額頭上痛得滿是冷汗,他長舒了一口氣:“用酒幫我消毒!”
柳闊海擰開葫蘆將烈酒倒了上去,這次的疼痛比拔箭的時候還要劇烈,胡小天痛得殺豬般大聲慘叫。連背身站在遠處的慕容飛煙都忍不住回過頭來,看到胡小天光溜溜地站在樹林中,褲子褪到了足踝,羞得俏臉通紅,小聲罵道:“厚顏無恥。”可旋即又想到人家可沒讓她看,是她按捺不住好奇偷看人家。
柳闊海按照胡小天教給他的方法幫助胡小天將傷口消毒,然後又爲他覆上了金創藥,包紮好傷口。
回城的路雖然已經不遠,可是對胡小天來說是一種煎熬,這貨屁股受傷,無法騎乘,只能選擇橫趴在馬背上。慕容飛煙雖然嘴上厲害,可心中仍然是對他非常體貼的,刻意放慢了行進的速度,以免旅途顛簸讓胡小天痛上加痛。
兩名殺手被他們活捉,一路隨行。
申時剛過已經回到了青雲縣城,早有人將這邊的情況通報給了縣衙那邊。
許清廉聽說胡小天遇襲,也是吃了一驚,胡小天讓慕容飛煙直接將兩名殺手送往縣衙,自己則由柳闊海陪同返回了住處。
胡小天前腳剛到,那邊萬伯平就尋了過來,萬伯平聽說胡小天一個人回來,並沒有將他兒子給帶回來,也是一臉失望。雖然心中牽掛着兒子的事情,可第一件事也必須要問候胡小天的傷情:“胡大人,您這是……”
胡小天趴在牀上,這會兒屁股已經不疼了,他嘆了口氣道:“途中遇到歹徒襲擊,打死幾個,抓了兩個。”
萬伯平大驚失色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難道是天狼山的那幫馬賊?”
胡小天道:“我也不甚清楚。”
萬伯平這才問起自己兒子的事情,胡小天將今日前往黑石寨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萬伯平其實剛纔已經得到了稟報,知道兒子仍然被天狼山的馬賊囚禁,不由得嘆了口氣道:“這些馬賊真是背信棄義。”事已至此,他也不便多說什麼,胡小天這次受傷多少也是因爲他的緣故,萬伯平留下了一些慰問禮品,失落而去。
萬伯平剛走,縣令許清廉和縣尉劉寶舉就聞訊趕來,雖然兩人心底巴不得胡小天死了纔好,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能在官場站住腳的基本上都是演技一流,許清廉佯裝關切,一臉的痛惜似乎感同身受:“哎呀呀,胡大人,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胡小天心中暗罵這廝裝腔作勢,此時這兩人肯定是心花怒放,說不定還在遺憾怎麼沒把自己射死。胡小天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爲何會這樣。”
縣尉劉寶舉道:“胡大人放心,我已經派人前往飛鷹谷,務必要將暗算胡大人的歹徒一網打盡。”
胡小天哼哼了兩聲,一網打盡,等你派的人到了,那幫殺手早已跑了個無影無蹤,趕去收屍還差不多。
許清廉道:“胡大人,你今天出城所爲何事?”
胡小天嘆了口氣道:“一言難盡,兩位大人,我此時身體痛得厲害,腦子裡也亂的很,不如等我恢復一些再說。”他纔不會實情相告,不然這幫賤人一定得了便宜賣乖,十有八九會指責他擅自行動。
兩人聽到胡小天下了逐客令,自然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下,又假情假意地安慰了胡小天兩句,無非是讓他留在家裡靜養,衙門裡面的事情就不要他問了之類的話。
胡小天讓樑大壯替自己送他們出門,心中暗忖,這倆貨色恨不能自己一輩子都不往衙門裡去纔好。
胡小天的傷勢驚動了不少人,回春堂的掌櫃柳當歸從兒子那裡得知這件事過來了,連西川神醫周文舉也不知從何處得知了消息,帶着禮品前來探望,還特地帶來了他自己獨門秘製的金創藥。
他們幾人都算得上是同行,見面之後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胡小天之前有句話沒說錯,術業有專攻,周文舉雖然在外科治療上並不擅長,但是他在治療慢性病方面非常有一套,他配製的金創藥也是相當的靈驗,胡小天用上他的金創藥之後,頓時就感覺到痛感消失,屁股上清涼舒爽,剛剛還趴在牀上輾轉反側,這會兒居然能一瘸一拐地下牀了。
胡小天讚道:“周先生的金創藥真是靈驗啊,塗上就不痛了。”
周文舉聽到他誇讚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從他來到青雲以來可謂是處處受挫,接連遇到的幾個急症病人全都束手無策,這段時間的經歷更讓他意識到醫學之道沒有止境,在胡小天這位年輕人面前表現的越發謙虛。
在柳當歸這位青雲當地名醫的眼中,周文舉已然是宗師級的人物,他雖然聽說過胡小天醫術的傳聞,但是他對胡小天的尊敬還是源自於胡小天對他的恩德和胡小天地方官的身份,連他都鬧不明白,爲何周文舉這位西川神醫會對胡小天如此尊敬。
胡小天問起那位黑苗族醫生蒙自在,周文舉並未聽說過這個人,他過去基本上都是在燮州一帶行醫,很少來到西川邊陲,對於黑苗醫術只有耳聞,並沒有深入的瞭解。
柳當歸對蒙自在反倒更熟悉一些,他輕聲道:“那位蒙先生是黑苗族人,過去曾經在京城坐診,斷斷續續長達十年之久,也就是在七年前纔回到了故鄉,黑苗族人看病擅長利用蛇蟲草藥,尤其是擅長解毒,我過去曾經有病人被蛇蟲叮咬,先後幾次前往黑石寨向蒙先生求藥,蒙先生那個人外冷內熱,幾次都贈我蛇藥。”
胡小天道:“他今天曾經親口對我說,過去他是玄天館的坐堂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