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胡小天怎樣想,可學點保命防身之術已經成爲當務之急,別看這小子平日裡稀里馬虎,可該認真的時候態度絕對認真,絕對夠投入。
權德安再一次被這小子的武功天分所折服,金蛛八步,胡小天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掌握。
胡小天現在也終於明白權德安教給自己玄冥陰風爪的原因了,倘若沒有玄冥陰風爪的基礎,是不可能學習這套金蛛八步的,必須擁有了一定火候的爪力方纔能夠在短時間內將金蛛八步上手。
權德安交給胡小天的下一個任務就是要將密道的事情徹底搞清。
胡小天離開四季乾貨店之後前往了翡翠堂,倒不是爲了公事,這次是特地前往那邊探望自己的那匹沒尾巴馬,御馬監少監樊宗喜在紅山馬場將那匹灰馬送給了他,胡小天因爲身在宮中的緣故,沒辦法將灰馬帶回到宮內去,所以只能將這匹馬暫時寄養在翡翠堂。因爲翡翠堂的掌櫃曹千山有求於他,所以對這位採買太監的吩咐極爲重視,專門在翡翠堂後院的馬廄之中開闢了一片地方飼養這匹灰馬。雖然只是十多天沒見,原本又髒又瘦的灰馬,如今已經吃得膘肥體壯。而且灰馬身上的泥漿被洗刷乾淨。現出本來的花紋,奇特得是它身上長滿了斑斑點點,如同豹紋,四蹄上方的毛色烏黑。前額處生有一片月牙般的純白毛色。若非那雙耷拉的大耳朵,胡小天幾乎認不出眼前的就是紅山馬場那匹。
曹千山出門談生意去了,並不在翡翠堂,馬倌將胡小天引領到那匹灰馬面前,胡小天圍着這灰馬轉了一圈,發現灰馬的尾巴長出來一截,大概有半尺左右,仍然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比起之前在馬場的時候已經順眼了許多,兩隻耳朵耷拉着顯得沒精打采,耳朵也是純黑色。
胡小天道:“怎麼突然變得那麼肥?”
那馬倌笑道:“胡公公,有道是馬無夜草不肥,我們家掌櫃特地交代了,這匹馬是胡公公的愛駒,讓我務必要小心伺候着,這些日子,我都是挑選最好的草料餵它,要說它的飯量着實是不小,比起其他的馬要多吃一倍以上。”
胡小天雖然對養馬沒什麼經驗,可一看就知道這匹馬是被圈養了,這段時間只吃不動,難怪胖了這麼多,真要是這樣下去,即便是千里馬也得被這廝養廢了。有些馬天生就不適合伏櫪。胡小天拍了拍灰馬的腦袋,那匹灰馬似乎提起了精神,兩隻長耳朵支楞了起來。
馬倌笑道:“胡公公,俺養了這麼多年的馬,這樣的馬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耳朵這麼長,初開始的時候我們呢都以爲是頭騾子呢。”
胡小天道:“是騾子是馬拉出去溜溜就知道了。”
馬倌也看出了胡小天的不悅,他解釋道:“胡公公,倒不是我不想帶它出去溜溜,可是我們一旦走近它,它就又踢又叫,兇得很,今兒也就是您來了它突然變得溫順起來。”
胡小天拍了拍灰馬的鬃毛,輕聲道:“把轡頭馬鞍給套上,回頭我騎它走。“
馬倌應了一聲,說實話他是真沒看出這匹馬好在哪裡,整一個醜怪的傢伙,而且額頭上還有那麼一大塊白斑,他雖然不敢說,可心底卻覺得這匹醜馬不是個吉祥之物,搞不好是會方主人的。
說來還真是奇怪,灰馬看來和胡小天果然有緣,見到胡小天之後便聽話的很,老老實實讓人給套上了轡頭馬鞍,胡小天翻身上馬,灰馬緩緩出了翡翠堂,在大門口處遇到了前來尋他的史學東和小卓子。
最近史學東跟着胡小天也出宮買辦了幾次,到目前爲止史學東都非常懂事,每次都老老實實按照胡小天的吩咐去做,沒有私自去探望父母,沒敢給胡小天惹太多的麻煩。
胡小天讓他們兩個先回宮,自己還要去辦點事。
史學東望着這匹醜馬,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兄弟,你這匹馬也忒醜了點兒,到底是馬還是騾子呢?”
胡小天道:“御馬監樊公公送給我的禮物,這馬雖然長得磕磣點,不過腳力還是很好的。”因爲和慕容飛煙有約,他並沒有多做解釋,輕輕在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跑起來給他們這幫肉眼凡胎的傢伙看看。”
灰馬仍然四平八穩地邁着緩慢的步伐,這下連小卓子都跟着笑了起來。
胡小天感覺在手下人面前失了面子,揪住灰馬的耳朵,低聲道:“小灰,你不給我面子小心我把你送回去增肥。”
不知這灰馬是不是聽懂了他的話,前蹄在地上一頓,猛然狂奔起來,胡小天差點沒被它給甩下背去,趕緊抓住馬繮,灰馬風馳電掣般瞬間就從史學東和小卓子兩人眼前消失,他們兩人眨了眨眼睛,然後相互對望,目光充滿了震驚之色。
灰馬一路狂奔,自然引來不少路人的驚詫目光,可多數人都沒看清這位在城內縱馬狂奔的是誰,皆因馬速太快。胡小天來到鳳鳴西街甲三十二號衚衕,這裡是慕容飛煙的住所,他勒住馬繮讓小灰停下腳步,將馬繮栓在慕容飛煙家門的大樹上,此時方纔發現慕容飛煙的房門上着鎖,看來她還沒有回來,擡頭看了看太陽,應該是自己來早了,還沒有到兩人約定的時間。
胡小天看了看牆頭,決定施展一下自己剛學會的金蛛八步翻入牆內,給慕容飛煙製造一個小小的驚喜。他潛運內息,來到牆邊,輕輕一縱,雙手便抓住院牆上方,雙臂用力,身體騰空而起,在半空中直接一個翻轉,穩穩落在院牆內,這貨心中成就感爆棚,看來自己真是一個武學奇才,正在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時候,卻感覺身後一根硬梆梆的東西頂在了他的後心位置,胡小天整個人頓時呆立在了原地。院子里居然有人!難道是慕容飛煙故意躲在這裡跟自己開玩笑,轉念一想並不可能,她還沒有無聊到把她自己反鎖在家裡的地步。
胡小天暗自感嘆,還覺得自己武功有了大幅度提升呢,居然別人藏在院子裡都沒有發覺,他低聲道:“朋友,別開玩笑了。”
身後那根硬梆梆的東西非但沒有撤去,反而向前頂了一下,胡小天判斷出頂在自己後心的絕不是刀劍之類的力氣,否則以這樣的力度,早就刺破自己的衣衫,刺入自己的血肉了。
身後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道:“雙手抱頭,慢慢轉過身來。”
胡小天將雙手緩緩擡起,眼角的餘光瞥向地面,從地面上的投影來看,對方的身材要比自己高上一些,抵在自己後心的應該是一柄刀,不過刀未出鞘。胡小天雙手擡到中途的時候,身體突然向前傾斜,以右腳爲軸,順時針旋轉,左手彎曲如勾抓向對方的手腕。
對方似乎頗感詫異,咦了一聲,右手一動,帶着刀鞘的朴刀豎起化解了胡小天的這一抓。而胡小天此時也看清了對方的容貌,卻見那人身軀高大魁梧,紫面虯鬚,竟然是自己的結拜大哥周默。
胡小天此驚非同小可,一時間也忘記了出手,愣在了原地。
周默哈哈大笑,將手中朴刀隨手就扔在了地上,搶上前去,雙手扶住胡小天的肩頭,用力拍了拍,充滿感觸道:“三弟,爲兄找得你好苦!”
望着滿面風塵之色的周默,胡小天內心中不由得感到一熱,這世上畢竟還是有人在關心自己的安危,他抿了抿嘴脣,用力握緊了周默的大手,低聲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周默道:“此事說來話長。”
兩兄弟就在院內坐了下來,周默將自己前來京城的緣由娓娓道來,胡小天護送周王前往燮州,他們方方面面都做足了準備,天狼山的馬匪應該是掌握了他們的動向,所以放棄了途中襲擊的計劃。不久就傳來李氏擁兵自立的消息,西川各大州縣紛紛向李氏宣佈效忠。很快就傳出李氏將周王龍燁方軟禁於西州,昭告天下,討逆勤王,可是李天衡並沒有急於發兵征討,而是立足於西川站穩腳跟,先和沙迦和親,將二女莫愁許配給沙迦十二王子霍格,締結姻親之好,穩固西方邊境,隨即又和南越國締結兄弟盟約,這樣一來他就將西方和南方兩地暫時穩固下來。而在李天衡自立之後,西川自然掀起了許多反對之聲,爲了平定西川內部,鞏固自身的統治,李天衡不惜鐵手鎮壓,在西川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讓周默沒有想到的是,一直固守天狼山的馬匪閻魁,竟然在這時候接受了李天衡的招安,宣誓向周王龍燁方效忠,李天衡將青雲、紅谷一帶交給閻魁管理,並封他一個歸德郎將的官職。在蕭天穆的建議下,周默決定和兄弟們暫時離開西川躲避風頭,順便尋找胡小天的消息,他們得悉胡小天逃出了燮州,估計胡小天可能返回了京城,於是便輾轉來到了康都尋找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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