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皇帝緩緩點了點頭道:“都是爲皇上辦事,胡大人又何必出此惡言。”這貨總算是正面承認自己並非是皇帝。
胡小天突然擡起腳來照着這廝的肚子就是一腳,這一腳實在是太過突然,遲飛星根本毫無防備,其實就算他有所戒備也躲不過去,胡小天的這一腳來得太快。胡小天並沒有用內力,饒是如此也踢得不輕,遲飛星捂着肚子趴倒在地上,痛得臉都扭曲了。
胡小天一把將他的領子揪住,咬牙切齒道:“你大爺的,居然讓老子給你跪了那麼多次,今天不把你打成一個豬頭,老子決不罷休。”
遲飛星顫聲道:“胡大人千萬不可……你若是打傷了我,豈不是等於壞了皇上的大事。”
胡小天道:“也是,那就割了你的小弟弟,把你送到宮裡當太監。”胡小天自己當過太監,所以想坑別人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將人家命根子割了送入宮中。
遲飛星嚇得勃然變色:“大家共事一主何必苦苦相逼。”
胡小天道:“你早不這麼說?老子給你磕頭的時候,你怎麼不想着對我寬容一點,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丫把事情都做絕了,先特媽讓我在裂雲谷孤苦伶仃地苦熬了半個月,我好不容易回來了,你特媽又在陰我,老子跟你有多大仇啊?”胡小天越說越氣,揚起拳頭照着遲飛星的肚子又是一拳。
遲飛星剛剛纔從那一腳的痛苦中緩解過來,這又捱了一拳,痛得他雙膝一軟跪倒在了地上,右手捂着肚子左手揚起,哀求道:“胡大人,手下留情……我也是職責所在不得不那麼做……”此時的遲飛星哪還有半點皇上的威嚴,整一個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胡小天揚起拳頭作勢還要打他,嚇得遲飛星將腦袋給抱住了,打別的地方他最多痛一痛,可要是把他的臉打壞了,事情可就麻煩了。
胡小天當然沒那麼傻,向遲飛星勾了勾手指道:“跟我說說,你叫什麼?”
“在下姓遲,名飛星!”事到如今遲飛星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胡小天打量着他的面孔,嘖嘖讚道:“真是厲害啊,模仿得惟妙惟肖,普通人還真看不出來。”
遲飛星苦笑道:“終究還是沒有瞞過胡大人的眼睛。”
胡小天道:“你們幾個來到天龍寺究竟是爲了什麼?”
遲飛星道:“陛下堅持要來,洪先生好不容易纔勸他放棄了這個想法,可是陛下不想讓臣民覺得他失信,於是纔想出了這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讓我來充當陛下的影子,真正的用意卻是不想讓陛下涉嫌。”
胡小天道:“你充當影子我不怪你,可你三番兩次和我作對又是爲了什麼?”
遲飛星道:“不是我要和胡大人作對,而是陛下的吩咐。”
胡小天冷笑道:“膽子不小,居然敢往皇上的身上栽贓。”
“我怎敢做那種事,的確是皇上的吩咐。”
胡小天知道這廝不可能對自己說實話,也懶得追問,低聲道:“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惹你,你最好不要主動招惹於我,若是再敢找我的晦氣,我絕不會放過你。”
遲飛星道:“大家都是爲了陛下的安全,此前的事情的確是我對不起胡大人,可胡大人也沒必要因此而仇視我,你讓這麼多御前侍衛全都撤回來,將普賢院牢牢守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在軟禁我,若是被人看穿了咱們的秘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胡小天笑道:“明明是在保護你,怎麼成了軟禁呢?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遲飛星道:“再有十幾日咱們就可以大功告成,我保證以後不再做讓胡大人不開心的事情,胡大人是不是可以考慮不再插手普賢院這邊的事情?”
胡小天心說這廝夠無恥,到了這種地步還有臉跟老子談條件,他點了點頭道:“讓我不再插手普賢院的事情也可以,你得下一道命令,讓我在整個天龍寺內展開搜查,徹查昨晚刺客潛入普賢院的事情。”
遲飛星道:“若是朕……”
胡小天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遲飛星慌忙改口道:“我要是下了這樣的命令,必然會引起天龍寺方面的懷疑,乃至引起他們的警惕和對立,剛纔通元明顯已經懷疑我們抱有目的了。”
胡小天道:“我不知你有沒有目的,反正我是沒有任何目的,對了,楚扶風的事情究竟是誰跟你說的?”
遲飛星苦笑道:“胡大人還是不要爲難我了。”
“你太高看自己了!”胡小天冷笑道:“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洪先生告訴你的對不對?”
遲飛星低下頭去,雖然沒有回答,可神態卻已經承認。
胡小天道:“你今日對我所說的這些話,等咱們回去後我會向陛下一一驗證,若是你膽敢有任何欺瞞之處,我仍然會找你算賬!”
胡小天的確沒有繼續爲難遲飛星那羣人,回去之後就恢復了昔日的佈防,將普賢院的防護任務重新交給了劉虎禪那幫人,他纔不願爲保護一個冒牌貨而勞動那麼多的兄弟。日子突然變得平靜了起來,胡小天將不悟交給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雖然沒有能夠進入藏經閣內,可是他已經將周圍的地形完全摸透,那張地圖也被他重新作出標記。
算起來已經到了和不悟約定的日子,距離他們離開天龍寺也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了。胡小天想要進入裂雲谷有兩種方式,一是趁着夜色潛入其中,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讓假皇帝出面和天龍寺協調。
遲飛星雖然只是個冒牌貨,可是天龍寺的僧衆並不清楚,還要給他面子的,遲飛星在得知胡小天的要求之後,雖然懷疑這廝的動機,卻也沒有拒絕,馬上讓人去告知天龍寺的方丈通元,就說離開之前還想讓胡小天代祭拜一下長生佛。
此前通元已經下令封了裂雲谷,在其中展開清查,查了這麼多天也沒有任何的結果,所以也沒有在這件事上表現出任何的爲難,反正再熬三日,就能將老皇帝送走,他有什麼心願,只要是不太過分,還是儘量滿足他。
胡小天離開普賢院之後,遲飛星將劉虎禪叫到自己的房間內,低聲將胡小天找他辦的事情說了。
劉虎禪道:“他因何又要去裂雲谷?其中必有蹊蹺。”
遲飛星咬牙切齒道:“看來老四和老五十有八九已經遭他毒手了。”
劉虎禪道:“要不要我跟過去看他到底再做什麼?”
遲飛星搖了搖頭道:“他三番兩次進入裂雲谷,必然引起天龍寺方面的警覺,我看他的一舉一動必然在天龍寺僧人的監視之中,你跟過去豈不是暴露了行蹤?”
劉虎禪道:“那該怎麼辦?”
遲飛星陰測測道:“他想怎麼折騰隨他,總之我絕不會讓他活着離開天龍寺。”
劉虎禪低聲道:“大哥想怎麼辦?”
胡小天此次來到裂雲谷目的就是要送回那張地圖,可是不悟目盲,也看不到那地圖的內容,自己需要將改動詳細告訴他才行,只是這次前往裂雲谷並沒有理由在哪裡過夜,只怕沒有向不悟解釋的機會。
不悟的習慣向來是晝伏夜出,卻不知道他會不會記得今天自己要重返裂雲谷的事情。
讓胡小天詫異的是這次天龍寺居然沒有刁難於他,只是叮囑他要早去早回,送胡小天過去的依然是上次的那個小沙彌,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頗爲靈動。
走到中途忍不住問道:“胡施主,女人當真會吃人嗎?”
胡小天點了點頭。
小沙彌道:“難怪師父讓我們遠離女人。”
胡小天道:“你們師父肯定是吃過女人的虧,所以纔會這樣教你們。”
小沙彌道:“女人也是人,爲什麼她們要吃人呢?”
胡小天呵呵笑道:“你年紀太小,等你長大了就會懂得女人因何會吃男人。”
小沙彌摸了摸光禿禿的腦殼,一頭霧水道:“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危險呢?”
胡小天摸了摸他的頭頂道:“跟寺裡比起來的確是這樣。”
小沙彌道:“那我還是一輩子呆在寺裡的好。”
胡小天有些愛憐地望着這個孩子,輕聲道:“終有一天,你會長大,你會覺得天龍寺這塊地方實在太小,你會好奇,你會想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或許你不再想當和尚也未必可知。”
小沙彌笑了起來:“我生來就是要當和尚的,除了當和尚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做什麼?”
這番天真無邪的話卻勾起了胡小天對往事的追憶,他充滿迷惘道:“沒有人知道自己的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也沒有人知道自己明天會做什麼?如果不去嘗試,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擁有多大的可能。”
“施主的這番話好高深,小僧聽不懂。”
胡小天笑道:“不懂最好,等你長大之後就會發現,小的時候是最無憂無慮的,你會懷念童年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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