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曦緊張的一抽搐,就突然醒過來,猛然的睜開了眼睛,這一醒過來,才發現自己還躺在濟世堂的醫館裡面,而臉色,肉眼可以看得到明晃晃的銀針在抖動着……
“你醒了?”站在牀前,正打算扎針的韋照凡一臉的驚訝。
“……”李若曦張開嘴巴,正想說話,卻又被他打斷:“不要說話,不要動,閉上眼睛。現在是關鍵時候,什麼都不要想,不要思考。”
韋照凡一臉的驚慌的叮嚀這李若曦,甚至睜開眼睛的李若曦都能看得到韋照凡額頭上的汗水。
還有站在韋照凡身後的李若晨,那雙眸子裡全部都是憐惜和擔憂。
李若曦只好什麼都不想,也一動不動,又閉上了眼睛。她更感受得到這銀針插入自己肌膚的那種感覺,只是她閉上眼睛,精神又開始模糊起來了,再次的進入了夢鄉。
等待呼吸綿長起來,看起來又進入了深度睡眠之中了,一直就站着旁邊密切注意着情況的李若晨疑惑的問:“大夫,她如今又睡過去了。”
“睡過去就好,睡過去就好。”韋照凡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額頭上的汗水,眼裡的驚訝,終於平靜下來了。
“韋大夫,你剛纔說她的頭部裡面有淤血?你打算用銀針把她頭部的淤血給散出來,只是……你也說過,剛給她喝的東西,能讓她進入睡眠狀態而不會醒來,這對她的十分的有效……但是,她爲什麼會突然間醒過來呢?”李若晨實在是擔心,韋照凡剛纔的驚愕和嚇出的冷汗,他是有目共睹的。
“哎!”韋照凡實話實說:“實不相瞞,我的確是打算這樣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會突然醒過來,這次的藥效,其實可以維持兩個時辰的,也方便我動針……所以我很擔憂,如果莫名的清醒過來的話,會造成她腦袋受傷更重。最怕……”
“最怕就是變成傻子?”李若晨爲韋照凡接上這話,聲音裡都帶着一絲顫抖。
秋安在旁邊聽到這對話,眼裡也帶着驚駭……如果自己主子真的變成傻子的話,在項府……自己的這個丫鬟,絕對是沒有任何的出路了。
主子的結局悲慘,下人也跟着遭殃。
她想到自己的悲慘未來,馬上雙手合十,閉起眼睛,心中暗暗的祈禱:神啊,保佑我家主子沒事吧……
“希望她吉人有天相。”韋照凡沉重的點點頭。
畢竟腦袋這很難說,也曾經有人碰撞到腦袋,變成傻子的都有。
知道自己猜對了的李若晨的眉頭緊鎖,眸子裡看着頭部紮成刺蝟的李若曦,心中七上八下的,心裡都忐忑不安起來。
而李若曦……希望不要有事,如果真的出事的話,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雖然現在李若曦失憶了,但是平常的生活日常行爲都沒有任何的問題,和以前一樣聰明伶俐,只需要自己在她旁邊再重新認識一次,也是可以的。
但是,一旦因爲自己的執着,讓李若曦真的變成傻子的話……他整個人都覺得全身發冷起
來了。
他身上還有李若曦畫的符咒,可惜這些符咒只能對別人有效,對李若曦本人,卻是沒有一點效率的……若曦,希望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
李若曦又一次進入了睡夢之中,這次的睡夢,卻沒有之前的那樣的幻境了。
這次的夢境,十分的凌亂,好像一個個的片段一般,雜亂無章,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串了起來一樣。
夢中的是一個院子,這個院子靜悄悄,旁邊站着兩個四十歲的男子,兩個人的眼裡都各懷鬼胎。
場子中間是一個香臺,檯面上燒香,還有貢品。
而這香臺前面跪着三個人,中間的一個就是自己:
李若曦是最先發誓的,她伸出手,做出發誓狀!
“皇天在上,我李若曦,今天和沈旭,丁亦辰結拜爲異性兄弟。以後兄弟同心,我曦會好好的對待大哥沈旭和二哥丁亦辰。我相信二哥也一定會加倍對我和大哥好的。如若不然,他必定斷子絕孫,被人強姦而死!”
第二個人,第三個人也都發誓了。
三個人當着天地一連跪拜了三次。
場面一轉,就轉成了另外的片段:
那是一個十分簡陋而冷清的地方,李若曦非常的排斥的要踏入房間裡面,卻不得不踏入,只感覺這個房間十分的陰暗,黑冷,那怕是外面太陽天空高照,都不能透射出一絲光亮進到這個房子裡面。
房間的牀上有一個黑衣人,就靠在牀上,悄無聲息的,此時見客,也依然帶着黑色的面紗,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李若曦拜見拓跋殿下!”李若曦開口道。
“坐!”拓跋流雲蹦出了一個字。
這聲音讓李若曦一冷。
李若曦掃了一眼滿是灰塵的椅子,總覺得這個房子,根本不是人住的房子。
突然間,從拓跋流雲的牀上黑暗處的裡面丟出來一本書,那本書直挺挺的“啪”的一聲,摔落在桌面上,引起一陣灰塵。
灰塵消去,李若曦分明的看到那本書的書面上寫着幾個字《李氏符醫》,李榮基創作。
這人要她照這畫符咒。
她覺得自己站在這裡非常的冷,宛如墜入寒冰窟窿一般,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從自己靴子裡,拿出了“殘夢”劃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指頭,就開始對照着畫符了。
讓人覺得奇怪的是,手指中的血,根本不用擠,都可以源源不斷的出來,不多不少,在自己畫完符的最後一下,血再也不出來了。
這個片段到後面,李若曦根本還沒有抓住裡面什麼東西,卻場景又一次變幻,進入了第三個記憶片段之中。
兩個人站在高處,透過窗戶,看着元宵節的這些燈光。
眼前的幾條街道,就帶着淡淡的光芒,隨着這些光芒的閃爍起來,好像是有螢火蟲,在這光帶裡面慢慢的移動,飛舞,形成了一條條絢麗多彩的奇妙的色帶。
“真美!”李若曦扭過頭來,對着旁邊的李若晨笑着道。
“是啊,真美!”
李若晨笑着對李若曦道,其實,他的話,是在說李若曦,他看到一臉燦然笑容側臉的李若曦,在如此的昏暗的光線下,有着一種神秘而誘惑的美。
“哥,此情此景,我突然想高歌一曲,獻給你。”
李若晨看着眼前的唯美的場景,他 沉暗着的眸子,卻有一點點光芒,從瞳孔深處漸漸的泛起,黑眸就宛如被燈點亮了一般熠熠生輝起來了,冷漠的臉上也帶着淡淡的笑容道:“好!”
她對李若晨嫣然一笑:“這首歌叫《滾滾紅塵》”這是一首老歌。
此時,十分的旖旎了,地上。在月光的傾瀉下,映入模糊的兩個身影。
“好聽嗎?”李若曦突然扭過頭來問他。
“這歌的意境很美。”
“是呢,我很喜歡。”
“若曦,這好像是我和你第一次一起出來過節呢。”
“對了,以前的我,都不愛出門。”
“現在的你比較可愛一點。”
“哥,都說了千百遍了,別摸我的頭,弄亂我的頭髮。”
“嘖嘖,手感真舒服。”
“小樣,我也摸摸你的頭。”
“我那麼矮,摸不到!”
“看我的天馬流星拳!”
“粉拳嗎?”
“氣死我了,你。”
“不氣不氣……”
樓上的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活潑起來了,李若曦笑着和李若晨再次打鬧起來。
這些片段慢慢的黑暗下去了,李若曦暗想,這:就是李若晨所對自己說的那個女扮男裝的李若曦的記憶吧?
莫名的,李若曦都覺得這些記憶十分的可愛,又十分的美好……哪怕是中間的那個片段,有當時有陰森森的感覺,如今想起來,卻別有一份風情涌上了心頭,她也說不出爲了什麼。
帶着這樣的想法李若曦陷入深度的睡眠之中了,再也沒有任何的夢,也沒有任何的片段了。
此時,在醫館裡,韋照凡把插在李若曦頭上的銀針給一根根的拔了出來,再次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然後跌坐了下來。
“大夫,她的情況如何?”李若晨冷靜的問。
韋照凡宛如虛脫一般,任由自己的徒弟爲自己按摩肩膀,整個人宛如又更老了一些,聲音有氣無力的回答:“她的情況比較特殊,不過情況還算樂觀。你讓她每天都來我這裡鍼灸,一共試上七天,再看看效果。如果可以的話,七天之後,記憶就恢復。如果……可能永遠也不會恢復了。”
“下次鍼灸,還會有危險嗎?”
“這個不能確定,除非她在鍼灸過程之中不會醒過來。如果再次醒過來,我不敢保證……後果會不會更嚴重。”韋照凡頓了一下道:“至於你以後要不要再帶她過來,你們自己選吧。我先下去了、”
“多謝韋大夫。”李若晨對着韋照凡施禮,並吩咐秋安,去給韋大夫付診費。
只是秋安剛把錢遞給濟世堂的徒弟,一個轉身,頓時愣住啊了,自己的整個下巴,都跌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