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者都中了毒,血精靈的牙齒上面就有毒,這種毒素一般人無法祛除,唯有真龍級別的強者才能祛除。
我們在島上停留了足足一個月才徹底讓倖存者活了下來。
不眠不休一個月,也才救活了一半人而已。衆人都疲憊不堪,尤其是滄舞,她最痛苦,治療結束後竟然暈過去了。
以她的體質是不可能暈過去的,必定是精神撐不下去了,她的子民幾乎全死了。
我明白,這對她來說是一個不堪重負的罪惡,無人能幫她承擔。
我唯有過去陪着她,等着她醒來。
她睡得不安穩,總是做噩夢,彷彿又變成了那個弱小的鮫人一樣。
我儘量想一些好事情告訴她,比如鮫人歸海的事。
她一直忙於北海戰事,我之前也沒告訴她。此時跟她一說,她眼睛終於亮了起來,精神也振作了許多。
我勸她:“你回金砂城去修養吧,北方王者都廢了,不用顧慮。我們的軍隊接管了北海,還有很多子民在北海呢。”
滄舞搖頭,不肯離開這裡。
後來三位老祖也來勸她,她終於答應回金砂城了。
南海短時間是不可能居住了,這裡的海族都要遷到金砂城去。
我送滄舞回金砂城,爲了保險起見,我寸步不離地將她送到了金砂城。
差不多十萬鮫人已經歸海,此時再金砂城搖曳,見到滄舞回來,全都放聲痛哭。
金砂城附近所有海族都前來跪拜,迎接海王回家。
滄舞卻難掩悲愴,哭倒在奶媽懷裡。
我嘆了口氣,滄舞的苦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我則不敢離開金砂城,因爲怕血精靈會來屠城。
我就待在祭祀塔上,日夜警惕着,又是半月過後,阿紅他們也從南海過來了,三位老祖也帶領着倖存者抵達了金砂城。
南海算是暫時拋棄了,悲風和天兒姐雖然將海水置換了,可那裡的血腥味久久不散,根本難以忍受。
我們在金砂城修整,又是半月後,滄舞在一個早上忽地召集三位老祖北上。
而且她不讓我去,讓我保護金砂城就行了。
我不放心,想跟着去,阿紅拉過我說悄悄話:“算了,她要去報仇呢,她不想你看見她殘忍的一面。”
我心頭一顫,明白了,滄舞是要去屠殺北方王者。
我尊重她的打算,沒有跟過去了。但我害怕血精靈回北海了。
我就讓阿紅、悲風和天兒姐跟着,三頭真龍隱在暗中,不會懼怕血精靈。
我和小柯留在金砂城,等他們回來。
這一等就是兩個月,北海也傳來了消息,海王處斬了所有北方王族的族王、長老、王子,差點引得北方王者反彈,若非三頭真龍出現,可能大戰會再次發生。
之後海王整治北海軍隊,收編所有海族,重新修建海底城,不知作何打算。
滄舞變得更加成熟了,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我繼續在金砂城等待,小柯整天都很無聊,老是到處亂跑,還去深海戲弄海獸,有一次差點被吃了,她卻完全不怕。
這天她又去深海了,半天后竟然扛着一個球跑回來朝我叫嚷:“爸爸,你看,上次那條圓滾滾的魚,她在海底挖坑,挖了好多坑啊。”
我一看,不就是小球魚嗎?
我趕緊過去將小球魚放下來,小球魚氣得半死,揮着鏟子要敲小柯。
“你這條該死的魚,扛我幹什麼!”
小柯哈哈大笑:“你挖坑拉屎,破壞海底環境,我把你抓回來給爸爸教訓。”
小柯真是太調皮了,我將她趕走,詢問小球魚:“你怎麼又來了?你在哪裡挖坑?”
小球魚看了看南海方向:“那邊的深海,那邊死了好多魚,海水都染紅了,有一些厲害的魚怨氣沖天,我得把他們埋了。”
她說的正是南海,我心裡不好受,南海那麼多種族,不凡一些至尊強者,但也被屠殺得一乾二淨,死了也不安生,怨氣是難免的。
小球魚到這邊來安葬亡魂,也算是超度他們了。
我心裡嘆息,小球魚看着南海那邊鼓起了大眼睛:“死太多了吧,大海母親會生氣的。”
小球魚對生死沒有概念,她可不會覺得殘忍。
我感覺跟她解釋也無用,因爲她不會在意的。我只得說麻煩了,請儘快安葬亡魂吧。
小球魚洗了洗看不見的鼻子,臉色似乎開始奇怪了。
接着她往金砂城外面跳去,直接沒入了海水中。
我追過去問她做什麼,她盯着南海:“氣味不對,有一些奇怪的味道出現了。”
我一愣,奇怪的味道?
“可能是屍體腐爛的味道吧,南海現在血腥和腐臭沖天,你別過去了。”
我解釋道,小球魚卻正兒八經搖頭:“不對,亡魂的氣味不對,不是剛死的亡魂的氣味,而是死去千年甚至萬年的亡魂的氣味。”
我心頭一怔,這是什麼意思?
我將她抓起,往南海飛去。她在路上時而疑惑時而恍然,但最多的還是不解。
“我聞到了一個氣味,那是死去兩萬年的亡魂的味道,遠古時期的守陵人安葬了它,但它現在要鑽出來了。”
我大吃一驚,原來是這個意思,遠古的亡魂復生了?
我快速飛行,等抵達南海一看,碧藍的海水中還浮着血絲,偶爾也能看見一些腐爛的骨架屍體。
但總體已經清理乾淨了,只是沒有生機,魚類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小球魚跳入海水往下沉去,我跟着她,一直沉入了海底。
海底的泥土是黑色的,這裡是淺海,附近還有珊瑚礁,但已經枯萎了。
小球魚用鏟子挖了挖黑土,但什麼都沒挖到。
她又在附近翻滾尋找,一直聞着味道,可什麼都找不到。
“真奇怪,明明有它們的氣味,躲哪裡去了?”
我警惕查看四周,唯有一片死寂,哪裡有什麼遠古亡魂。
小球魚仍不放棄,甚至挖了一個大坑,要活埋躲在暗處的亡魂。
但根本沒有埋到什麼亡魂。
她越發驚奇,在坑裡拉了一坨屎後嘀咕道:“難道還沒鑽出來?它們在等待大海母親的一次異變。或者是海水乾枯,亦或者是大陸板塊偏移,有什麼人在搞鬼,要破壞大海母親的生死法則。”
(明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