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劇痛!全身劇痛!
易圖痛醒了,連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沒死!只是,此時情況,比死還要難受,劇痛時刻折磨身體,他無法動彈,亦無法發泄他不清楚能忍受多久,極可能在這折磨中死掉。
“有個沒死!”聲音略帶驚訝。
“的確沒死,狀況極差,也賣不到價值!”另一個聲音。
“留他幾天,若是死了,一同處理,若是能支撐,我倆想辦法弄些價值!”
對話停止,易圖依舊處於痛苦之中。
不知過去多久,易圖身上痛楚更甚,特別是四肢,痛不停抽搐,他甚至想過就此死了。但他同樣清楚,身體所有好轉,他能感應到四肢,劇痛比沒有知覺要強!
能夠抽搐之時,他感覺到身體被敷上一些東西,他知道之前兩人,開始在他身上弄價值。有過一段時間,麻癢出現,易圖被此兩樣折磨得死去活來。
最難受的日子熬過去,易圖感覺身體被移動,此過程對他來說同樣亦是折磨。
“老殘,他還可以吧!”聲音來自兩人之一。
“老貪,念在相識一場,你走吧!”老殘道。
“此話怎講?”老貪驚訝問道。
“帶個廢人過來,你明顯在耍我!”老殘不滿。
“此言差矣,過幾天他就該好……”
老殘與老貪一輪討價還價之後,終於談妥價值,易圖留下,老貪走了。
易圖再次感覺到身體被移,隨後突然砸地。痛得他身體痙攣,耳朵嗡嗡作響。
他感覺到有人檢查他身體,然後是敷藥,跟着口中被灌下液體,味道古怪,也是藥。
一連幾天,皆是檢查,換藥,喂藥。身體逐漸好轉,四肢能動,可以握拳發力,眼睛亦能夠視物,一開始朦朧模糊,逐漸清晰。
又是幾天,易圖勉強能下地,之後每天他鍛鍊。時間推移,他終於可走路幹活。
這一天,他被帶到一個山洞之中,噹噹打砸聲不絕於耳——開挖山洞,他的價值就在於此。
易圖被安排到一個隊伍之中,小頭目給他交代最重要一件事——他已被賣到此地,要麼贖身,要麼挖出足夠的價值離開,還規定每天要挖出足夠分量的山石。
拿起工具,易圖開挖,他身體還未復原,氣力不大,挖挖停停。
"兄臺,新來的?"旁邊一位瘦削滿身泥土的青年湊近。
易圖喘着氣,點點頭。
"你氣息不好,大病初癒?"那人問道,不等易圖開口,自己又道,"苦命人,身處此洞的都是老弱病殘,不死亦是苟延殘喘!"
易圖看着對方,眼神疑惑。
"此洞裡各族人皆無自由,身不再己有,每日必須挖出十方山石,否則重罰。沒完沒了地挖,有人抵抗,有人逃走,最後都死了,唯一活着的辦法,就是遵循規矩。"那人給易圖介紹此洞大概情況。
山洞內陰暗壓抑,無法讓人看到希望,時間一長,人漸麻木,靈氣消失,如同行屍走肉般。
"兄臺,如何稱呼?"這是易圖第一句話,那人的名字叫君夕。
"多謝!"這是易圖的第二句話,那時正是一天結束,即將清點山石時,君夕爲易圖湊滿十方。
"別客氣,你我一見如故,亦算有緣,理應相互照應。十方山石對我不難,閒着反倒絕對時間漫長無聊。"君夕毫不在意,能保持如此心境亦算難得。
沒有另外休息之地,衆人皆是隨洞休息。
易圖身體未愈,渾身如散架一樣,十分難受。但他沒有休息,而是開始每天一煉。在雙眼未能視物前,他已經進行煉眼,即使無法視物,依然用心凝視黑暗,保持狀態。
當能夠開眼時,他發現眼前出現新變化,停滯不前的狀態,經死亡刺激後,有突破跡象,可以說因禍得福!
短短時間,他已耗盡精力,只能閉眼休息。眼睛一閉一睜,視線迴歸眼前,易圖被君夕的舉動吸引——身動手揮舞,形成一套自然協調的動作。
幾番重複過後,君夕注意到易圖目光,停下來道,“洞內之人皆會此套動作,可以消除身體疲憊。”君夕主動教易圖。
動作緩慢舒展,易圖做完一輪,身體疲勞感大消,對身體好處極大,身上痛楚亦有所減輕。
從此以後,易圖成爲挖洞一員,他身體已然恢復,因那套動作的作用,比以前更爲凝實有力。
同時,得知了洞內的一些情況,所有人皆不知要挖何物,只知道不停地挖出山石。麻木重複挖洞,使人逐漸失去靈性,洞內大多數人,已變得麻木不仁。少數人因挖洞時間短,還能保持一定心性。易圖與君夕,皆是小部分人。
在外人看來,易圖已變麻木。因其每天皆凝視山石出神,與其他人呆滯的狀態如出一轍。唯有君夕知曉,易圖仍然保持心性,因此兩人是洞內對方唯一朋友。
易圖正在挖山石,腳步聲走進,一人走進,把他山石抱走!
易圖攔住對方,沒有開口,對方繞過易圖。
見狀,易圖伸手搶回山石。對方反應激烈,撲向易圖,嘴巴手腳並用,就像野獸一樣攻擊。
對方纏身,易圖無法躲閃,只能與對方拼力,兩人扭打一團,身上皆有傷口出血。君夕被驚動,上前拉開兩人,把對方趕走。
易圖眉頭皺皺,眼睛一直注視對方。
君夕看出易圖心思,解釋道,“不用看,他已麻木,偷山石只是本能,並非針對你。此事時有發生,因大部分人麻木,被偷也難發現,若是發現,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若是我等被偷,亦只能默不作聲。只要攔阻,同樣是糾纏拼命的局面,我等無需因幾塊山石拼命。且我等不能打死對方,因洞內人人皆屬於買主。對方卻已無顧慮,此種不公條件下,沒誰會計較出手!”
易圖默然,若非君夕出手,自己恐怕要與那人糾纏到一方力竭,那時無論輸贏,自己都是輸方。若是把對方打死,自己受罰,否則也是自己死。
挖洞還在繼續,易圖已將任務完成,又開始每日一煉。這一次當他凝視之際,發現了山石不同之處。
山石仍殘留着血跡,通過凝視,他能見到山石內的情況,滲入的血跡呈現流動之勢。
“你過來!”小頭目打斷了易圖的凝視。
易圖被帶到另一個洞裡,被告知是管事的洞室,小頭目便離開。
管事是一中年男子,見到易圖,面上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驚訝。若非易圖眼睛銳利,無法捕捉到。易圖猜測,管事對自己神志清醒,卻與麻木者相鬥感到驚訝。
“洞內嚴禁私鬥,違反即罰。”管事手指虛點。
易圖右手痙攣,劇痛入心,整條右臂無法動彈。
“罰你痛臂十日,每日山石增三十方,即日開始!走吧!”
易圖忍痛離開,回到原洞,君夕詢問情況,易圖一一告知,君夕看法一樣,管事驚訝在於易圖的清醒。他還分析出,偷石者沒有受罰,因罰了也沒用。易圖之所以被罰痛臂十日,是因管事不想浪費勞力。
雖說只是痛臂,但手臂與廢了沒區別,易圖能夠看到右臂內經脈扭曲混亂,血液無法進入手臂,循環不通,全身機能下降到最低。
如今他連挖十方山石都成問題,更不論再增三十方。既然被罰,易圖咬牙堅持。
君夕不忍,出手幫忙,卻被小頭目阻止,他只能抱歉嘆息。
易圖點點頭以示感謝,默默地挖着山石。今天任務無法完成,易圖受到懲罰,伙食減半,取消休息,明日再加十方。
沒法休息,易圖亦就無法完成那套動作,身體狀況越發惡劣。
衆人皆在休息,只剩易圖仍繼續挖山石。挖石過程中,易圖想起染血的山石,進入煉眼狀態,邊挖邊觀察山石。
內裡的血液依然保持流動之勢,易圖突然感覺手臂血脈微微震動,內視發現,混亂的經脈竟然產生共鳴,似是要理出相同的路徑。
右臂每震動一次,經脈往前一小步,手臂大一分,僅僅理順一小部分,手臂便膨脹一倍,如腫脹一樣。劇痛依舊存在,甚至更甚,此乃強行改變經脈的代價。但右臂恢復了力量,比沒傷時還要強大。
易圖不敢繼續看,以免變化太大驚動他人。
當他收回心神,手臂縮小恢復原狀,力量消失,劇痛亦恢復原來程度。
易圖明白,無意中學到了一個厲害招式,興奮同時更加小心謹慎。
他不時凝視山石,慢慢改變右臂經脈,略一實驗,山石挖開一大塊,比之前全力挖下還要大。
他不敢輕易使用,而是依舊本身程度挖山石,這一日的四十方無法完成,因此第二日,易圖再多十方,亦是五十方山石,加之昨日所欠之量,易圖合計要挖七十方山石。
君夕偷偷幫忙,易圖拒絕,一來不想連累君夕,二來他此時正需要被罰,利用衆人休息的時間來學習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