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圖身上頓時產生一股清涼之感,頭腦清醒,身體劇痛亦有所減緩,配合流動,他能感受到傷勢恢復的細節。
他忍痛催動飛族天賦,痛楚能夠承受,立時操控風力,一手提着嫋奮肩膀,快速離去。
嫋奮默然,對於易圖的強硬,內心十分佩服,對方傷勢比他更加嚴重,卻依然能夠控風逃離,自己卻連活動身體的痛楚亦難以承受。
兩人跑了一段長路,身後並無玄族追趕,易圖停下,兩人坐下療傷。
易圖右臂骨折斷,不過這一次要比對抗秦壽是情況要好上很多,可以看出右臂強大了好幾倍。這種傷勢,對他來說,似乎已是平常事,並未過於擔憂。
唯一的問題是,白物由於碰撞,陷入手掌之中,又加深了幾分,這段時間的努力,似乎白費了。
一切重來,易圖靜心的恢復手臂,內心不急。
嫋奮則是不一樣,他從未受過如此重傷,內心還隱藏着被追殺的擔憂恐懼,異常焦慮,情緒時常變化,反覆無常。他還需要極度忍耐,不能讓易圖知曉,不能打擾易圖療傷。
在這種情況之下,嫋奮變化極大,情緒喜怒無常,不過他仍然能夠隱忍,不至於輕易爆發。
易圖能夠發現對方的變化,心中默然,他想起來癲狂,又想起了殺惡的話,癲狂看中了嫋奮,難道早就知道他的情緒會產生這般變化。
心中嘆息一聲,他不希望一個正常人變成這樣,伸手拍拍嫋奮的肩膀。
嫋奮一愣,轉頭看着易圖,一雙平靜的眼睛看着他。嫋奮受到感染,內心的焦慮狂躁居然平靜下來,精心療傷。
兩人一坐便是兩日,傷勢大大好轉,嫋奮亦恢復到控風而行的程度。
第三日,易圖猛然擡頭看向遠方。
“人來了?”嫋奮皺眉問道。
易圖點點頭,目光投向另一個方向,示意可走這邊。
嫋奮會意,兩人身邊風起,身體快速離去。
一段時間過後,兩人面前出現一個小城鎮。
嫋奮心中激動,對易圖道,“城鎮內有飛族的據點,我們可以進去聯繫飛族!”
易圖點頭,眼神提醒嫋奮小心。
嫋奮點頭表示明白,兩人進入城鎮之中。
嫋奮很快便找到了飛族的據點,這是一個茶樓,最爲人多口雜的地方。他正想進去直接找主事,易圖一把拉着他,示意先在茶樓坐坐。
茶樓內各種消息漫天飛舞,最爲引人注意的便是海湖村成海的消息,附近已變成一片汪洋,那裡的人能逃的都逃了,逃不及的皆死了。
茶樓之中,亦有人生出離開的想法,因爲按照傳說,此地亦是海湖範圍,趁現在海水未到,先行離開。
亦有人不以爲然,認爲海水範圍不會涉及此地,而且海湖村那個只是傳說,誰亦未經歷過,是不是真會變成海洋,有待商榷。
在各種消息之中,卻沒有玄族到來的消息。
易圖兩人對看一眼,消息完全被封鎖,各人絲毫不知情。
半日後,其他消息用處不大,兩人找主事。
在掌櫃前表明身份,掌櫃誠惶誠恐地給嫋奮行禮結果,隨後帶着兩人來到一個房間之中,“大人,主事馬上來,你先坐下等等!”
兩人坐下,等了一段時間,主事仍未現身,嫋奮皺眉,“爲何還未到!”
易圖心中默然,現身之前,他已認爲此行極有可能遇上麻煩。
原因簡單,此地是黑飛一脈的地盤,各個據點自然有他易圖的通緝令,他一現身,立時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甚至乎,他隱隱覺得嫋奮的安全亦成問題,特別是在茶樓聽到消息之後,這種猜測更加可能成爲現實。
一段時間過後,嫋奮變得有點暴躁,一掌拍向桌子,桌子轟然粉碎,“來人,再不來人,我把此地拆了!”說罷,一掌轟向窗戶,窗戶碎裂。從窗戶看下去,發現茶樓內空無一人。
嫋奮察覺不對勁,與易圖對看一眼,從窗戶中跳下去。
“大人,爲何急着離開!”茶樓內出現一隊人,包圍兩人,氣勢集中壓向兩人。
“滾!”嫋奮大喝一聲,飛族血脈之力散發,血脈上的壓制讓包圍之人身體一震,氣勢被衝破。
“叛族嫋奮,人人得而誅之,你等無需顧忌!”爲首一人喝道,將嫋奮的血脈之力壓回去,這是境界上的壓制。
“你敢亂說,我殺了你!”嫋奮殺意濃烈。
“我並無亂說,族內已出族令!”爲首之人取出一片巨大羽毛。
見到羽毛,嫋奮立時瞪大眼睛,當他看清羽毛上的內容時,眼睛通紅,淚水流出,大聲叫道,“爲何?爲何冤我叛族,我險死還生,被追殺之中仍心向飛族,準備給你們報信,而你們卻如此待我,爲何!爲何!我不甘心!嗚嗚……哈哈……”
嫋奮又哭又笑,處於瘋癲的狀態。
易圖默然,心中嘆息,他能夠見到羽毛上的內容,上面說嫋奮勾結外地,在玄靈村殺害同族,殺無赦!
他一直擔心的便是此事,既然海湖村消息全被惡霸玄族封鎖,那麼他們能夠輕易陷害嫋奮來代罪。
此事本不應如此簡單,偏偏黑飛一脈管轄的山洞出了大問題,紅飛一脈剛好調查此事,黑飛一脈自然會全力搞壞紅飛一脈的名聲,正好有了惡霸的消息,即便真假難料,黑飛一脈亦會選擇相信。
他自己恐怕已被扣上外敵的帽子,他相信黑飛一脈不敢透露他的真實身份,只說是外敵。
紅黑兩脈暗中相鬥,這影響恐怕十分巨大,說不定還影響了湖海村的局勢,讓他們無精力瞭解那頭的具體情況。
加上惡霸玄族經過與易圖的接觸戰鬥,早已轉爲暗中行事,封鎖所有消息怒,飛族可能會被偷襲重創。
不過,飛族如何與他無關,說到底,他與飛族還是仇敵關係,飛族越亂,對自己越爲方便。
“既然要殺我,爲何還不動手,過來!動手!”嫋奮雙眼閃爍着猙獰的光芒,撕開衣服,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在這裡劃一刀,刺一下便可完成任務!”說着,手指骨刺突然,在胸膛上劃出一道傷口。
見到嫋奮如此瘋狂的表現,包圍之人面色一凜,氣勢再次減弱。
嫋奮大笑,“來,快過來,你這個功勞給你!”他想着一個人走去。
那人面色蒼白,身體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無用,你不配得到這個功勞!”見到對方的模樣,嫋奮面露不屑,轉向另一人,“你應該敢下手!”
那人同樣驚慌後退,不敢面對嫋奮。
嫋奮目光環視衆人一圈,衆人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衆人上前,再敢後退者,殺!”爲首之人大喝,震住手下的心神。
“嗚嗚……”嫋奮突然大哭,“一羣廢物,我飛族爲何會出一羣廢物,連殺人領賞都不敢!”
“你即便裝瘋賣傻,亦改變不了族令。”爲首之人冷冷道。
“你應該是此地主事,心應該夠狠,這個功勞給你!”嫋奮突然向對方衝來,一閃身已出現在對方面前。
主事速度不慢,身體一動,便拉開距離。
“還是廢物!”嫋奮的語氣突然冰冷下來,“既然如此,功勞給你們亦是浪費!”說罷,往外衝去。
“想跑,沒那麼容易!衆人圍堵!”主事大喝,同時發力。身體剛一動,勁風捲來,眼角見到一個人影殺至。他藉助風力遠遠躲開,細看之下,發現來人正是易圖。
“你?居然主動送上門!”主事冷笑。
易圖不語,右臂漲大一拳轟來。
主事早有易圖的情報,知道對方力大,所有力量皆在右臂之上,機動性以及速度不快,只要小心對方的右臂,便可輕鬆拿下。
不是自大輕視,而是易圖欠缺的正是他飛族的特長,而他賦顯境界亦是壓易圖一頭,他沒有輸的理由。
輕易躲過易圖的一拳,他亦不急於攻擊,冷冷地看着易圖。
易圖身上血霧爆發,瞬間蔓延茶樓空間。
“這招對我無用!”主事翅膀扇動,風吹起,直卷血霧帶其飛出茶樓,這是境界上的壓制,同樣是血脈之力,血霧卻被風吹散。
見主事並未攻擊,易圖突然轉向,攻向圍攻對方的手下。
嫋奮心有默契,將一人引到易圖身旁,易圖一拳轟出,力量不大,勁風不顯。
對方下意識揮拳擋格。
“逃!”主事大喝,身體急速飛來。
這是他最忠心的班底,他不能讓手下無故喪命。
手下雖是不知何意,還是下意識聽從命令,翅膀扇動往外逃。
易圖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拳頭張開成爪,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右臂力量顯現,帶着手下橫甩主事。
主事心中一凜,暗道中計。雙手發力準備接住手下,腦海中閃過易圖的情報,衡量之下,最終身體閃開,讓手下撞向牆壁。
手下體內骨頭碎裂,口吐鮮血,身體癱軟的從牆上滑下。
見到這一幕,主事心頭一驚,暗乎慶幸,否則自己自覺會被震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