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懲罰

“劉俊尾,周夭,趙博揚……”這個年輕的陸芳正在點名,下面的弟子一一應答,當她念到曾亞延的時候應答聲戛然而止。

“曾亞延。”她又唸了一遍,但還是沒有人應答,她跳過了這個名字繼續念後面的,當唸到葛子君和陳永康時也無人應答。

陸芳等了一會那三個人還沒有來,便對其他弟子說:“你們先去訓練吧。”說完下面的弟子便朝着一大片空地走去。

陸芳等了一會,那三人終於來了。

“到!”那三人一口同聲地說。

陸芳算了算時間說:“遲到了大概半刻鐘,破紀錄了啊。”

曾亞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要誇我啦,我會害羞的。”

“沒有在誇你!你和葛子君圍着池塘跑三十圈,陳永康跟我來一趟。”陸芳板着臉說。

他們三個互看了一眼,曾亞延和葛子君便去跑圈了,而陳永康則跟在陸芳後面。

到了一處花壇,陸芳坐了下來,陳永康便站着什麼話也沒說。

這時陸芳開口說話了:“有人向我反映你要動手打人了,目標的還是內門的尹夢灰啊,是真的嗎?”

陳永康也沒有狡辯承認了此事:“我和葛子君正準備吃飯,他跑來把烙餅全買下,還威脅老闆不要賣給我們,爲什麼我不能教訓一下他。”

“唉,”陸芳嘆了一口氣,“肆忠峰掌座本就偏心於內門弟子,外門弟子無故打內門弟子那是要逐出本峰的,你忘了上次的事了嗎?我花了很大的代價才讓你留下來,只因我不想看見我的弟子出什麼事,你還答應我以後不會再犯,可現在,幸好沒有打。你可是你家裡的希望,你被逐出後你母親會有多傷心,多說無益,希望你能聽進我的話。去練習吧。”說完便走了也沒有等陳永康回應,只留下陳永康一人站在原地。

原來還有這種事,之前陳永康一直是在衆人的呵護下長大的,遇見不爽的事都會直接解決惹出事的人,沒想到還要顧慮這麼多,人與人之間的事情並沒有那麼輕鬆就能解決,中間要牽扯出太多人情世故。

陳永康整理好情緒走到了大家練武的地方,那裡有三個班的弟子在訓練,他一時半會找不到自己的班。

“陳永康”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甜美的女聲,陳永康朝那望去,只見她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嬌嫩、神態悠閒、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陳永康,過來教我上次你還沒教完的招式”那個女生開口說,聲音還是這麼動人。

可陳永康可不記得他是誰,要教什麼招式,但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以前的功力沒了,但以前的劍術他還是記得很清楚,或許可以看出是什麼招式。

陳永康上前去說:“嗯好啊,我上次教你的你練得怎麼樣了?”

“嗯……”那女生作出思考的樣子,然後揮動了手中的劍,“就是這樣這樣然後……這樣。”

她笨拙地揮着手中的劍,劍在隨意地舞動完全沒有章法。

陳永康果然沒有見過這種招式,看的出可能是爲了泡妞瞎編的,不過他可以依靠這幾招現在編一套,看了看女生瘦弱的身體他決定教那招。

他先將女生剛剛用的招式重複一遍,然後認真比劃了一下,期間還做出防禦的姿勢,最後再往前突刺一下將劍收回,帥氣結束。

這把那個女生看的一愣一愣的,其實她根本沒有記住那個陳永康教的招式,她靠近陳永康其實是另一種原因,沒想到現在陳永康依照自己胡亂的招式做出了這麼帥的劍法。眼前這個男人真是讓她越來越摸不透,越來越着迷了。

陳永康看她在發呆,以爲自己教的太難了便說:“要不我教個其它的招式?”

“不用了,我都學會了。”說完便將陳永康剛剛的招式重複了一遍,果然沒有太大的差別。

這讓陳永康對眼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了起來,竟然看一遍就能學會自己瞎編的招式,學習能力肯定很強是個可塑之才。

“你……”陳永康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但是被走來的一個女生打斷了他的思路。

“周夭,你怎麼又在和這個好色之徒聊天,上次他偷你衣服的事情忘記了嗎?”一個美而很妖,豔而很俗的女生過來不屑地看了陳永康一樣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

陳永康皺起了眉頭,這裡怎麼這麼多陰陽怪氣的人,總是自以爲是,真想揍她一頓,可是在打架就要被逐出了,他也只好忍耐着。

“哎呀,霄涼,他都說了是撿的啦,後面不是還給我了嗎?”周夭爲陳永康解圍。

陳永康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偷的只好說一句:“我從不偷東西。”

“呵呵,真會裝清高,還不是爲了接近周夭,垂涎於她的美色。周夭你也真是,上次尹夢灰公子向你表白,你咋不接受呢?那麼優秀的人才,要是是我,我就接受了。”霄涼滔滔不絕地說着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周夭聽了都覺得尷尬,立馬拉着霄涼走開了,那霄涼被拉走還在叫囂:“我們周夭看不上你的,死心吧,臭小子。”

陳永康無奈的搖了搖頭,怎麼哪都有癲子。

他又拿起了那把劍,手感尚佳,準備去一個隱蔽的地方練習一下以前的招式。

他四處轉了轉找到了一個無人的草地,四周還挺安靜的,只有不時從一個破房間傳來的一陣陣貓叫。

陳永康回想了一下,嗯,就從那一招開始吧。

與此同時,曾亞延和葛子君跑完了三十圈,正準備坐下來休息的時候,陸芳突然出現了:“怎麼?想休息啊?給我繼續!”

這個女人已經盯着他們從跑起來到累趴再跑起來的場景,但她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們,因爲他們是遲到三人衆的老成員了,另一個最近從良了有所改正,這兩個真是屢教不改。

“啊?不是三十圈嗎?”曾亞廷已經累得坐在了地上,三十圈可是整整六公里的路程啊,大部分人跑完都會累癱吧。

陸芳想了想說:“可我遲到了,沒有看見你們之前跑的,我只看見你們跑了十二圈,還有十八圈呢。”

這時葛子君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說:“老師……老師,以後不會遲到了,饒了我們吧。”

陸芳可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們,上次他們也是這樣說的,“繼續跑,跑完才能睡覺我會一直盯着你們。”

“至少讓我們休息一下吧。”他們兩個異口同聲地說。

陸芳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們。

他們知道已經說不動陸芳了,只能又重新站起來重新跑,剩下的十八圈他們跑了半個小時。

“風之劍法——風息!”陳永康用手上的木劍橫劈一下竟揮出一道微弱的劍氣,遠處的一根小草被斬斷。

“竟然比以前差了這麼多嗎?”陳永康看着手上的劍,那是一把飽經滄桑的劍,劍身有多處痕跡,看得出是砍了很硬的東西。

陳永康準備回到訓練的地方休息一下,不過那個木房子裡傳來的聲音深深的吸引了他,好像是求救。

他快步走到木屋前,聽清楚了,是胡言亂語。大門被一個生鏽的鎖鎖住了,他透過木板縫隙往裡看,是一個老婆子,身上亂糟糟的,頭髮也很亂,嘴裡在不停唸叨什麼,她的身邊有一隻貓還有一副棺材。

他決定救一下這老人家,拿起木劍就準備砍下去,不過他停了下來,在不熟悉這裡的情況之前還是不要隨意行事的好。一個老人家關在這裡看上去也沒有生命危險,待多瞭解些情況再作行動。

於是他便轉身離開回到了訓練場地。

那裡還有一些人在訓練,大部分人都走了,陳永康便去池塘那裡找曾亞延和葛子君。

到池塘發現他們兩個早已躺在了地上,渾身都溼透了,周夭則在一旁端水給他們喝。

“你們怎麼回事?三十圈就這樣了嗎?”陳永康走過去問。

曾亞延擡起左手說:“那個癲婆讓我們跑了四十八圈,能不這樣嗎?”

葛子君指着周夭說:“要不是周夭我們就變成乾屍了,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周夭後面打發走了霄涼之後便又去找陳永康了,但是到處找不着,聽見曾亞延他們在池塘被罰跑就現在去看看陳永康會不會也在,沒想到一來就看見他們兩躺地上,過去一看原來是太渴了,而他們又不願意喝池塘水因爲他們以前在這洗腳,於是她走到了池塘另一邊用旁邊的盆打了一盆水給他們喝。

周夭看見陳永康來了,急忙站起說:“那個……那個剛剛霄涼說的話你不要在意。”

陳永康說:“無妨,我沒有聽進她說的話。”

“那太好了,”周夭頓時面露喜色,“那我就去就寢了,你們也快些吧,待會太晚睡可不好。”

說完周夭便急匆匆地走了。

“霄涼那個雙面人對你說了什麼,讓周夭這麼在意。”曾亞延好奇的問道。

“說她喜歡你。”陳永康說完便去將曾亞延和葛子君扶起來。

“去死咯,不要把你的事強加到我身上。”曾亞延儘管快沒力氣說話了,但他還是要回嘴。

“愛信不信,回寢。”陳永康扶着他們兩個慢慢地走了。

“你要去哪啊,寢室在這邊。”

“好的,扶着你們兩個我路都分不清了。”

約摸七分鐘,他們回到了牀鋪,那是由幾塊很長的石頭拼接而成的牀鋪,上面鋪上了一卷涼蓆,還有一牀被褥,大家的被褥都一樣,是肆忠峰分配的。

因爲曾亞延和葛子君他們實在是太累了,沒洗澡就直接躺到了牀上,陳永康也躺了上去,硬硬的涼涼的感覺還挺不錯。

“你們幾個幹嘛去了,是不是看女生沐浴去了。”曾亞延旁邊一個身材微胖的男生打趣的說道。

曾亞延躺在牀上有氣無力地說:“真是說笑,劉俊尾你又不是不知道,陸芳那個癲婆娘罰我們跑了三十圈,後面還多跑了十八圈,哪還有力氣到處走啊。”

這時葛子君旁邊的那個男生搭上了話茬:“你們反正愛遲到,陸芳肯定罰死你們。”

葛子君反駁道:“趙博揚莫叫,以前你可是遲到三人衆的大將軍,被陸芳誘惑成好人了吧。”

“我受不了你了,來單挑!”然後直接壓在葛子君身上,葛子君哪有力氣反抗,只是慘叫了一聲說:“明天我休息好了你給我等着。”

大家看見這對活寶都笑了起來。

這時曾亞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扯了扯陳永康說:“你今天下午挑水的時候不是在想一個絕世美女,說好晚上跟我說,現在說吧,讓我今晚做個美夢。”

其他人都靜下來仔細地聽着陳永康接下來的話。

陳永康想了想,想到了那個女人,那個他深愛着的女生便清了清嗓子說:“我想到了昨天晚上夢裡的那個女生,淡雅的雙眸如水一樣純淨,小巧筆直的鼻子十分標緻,嘴如櫻桃般小巧。平時不生氣的時候乖巧可愛,生起氣來就更可愛了,嘟起她的小嘴巴,臉漲得通紅,話起話來也很可愛,簡直是仙女。”

陳永康聽周圍沒聲音了,一看,竟然全睡着了,看樣子睡得很香,一定是太累了吧。

陳永康躺着看着房樑,想起了她,不由得心情沉重了起來,茫茫人海該去哪裡尋找她呢?當時遇見她的時候她才十九歲,在人羣中看見她便忘不了了,最後在自己的苦苦追求下,她才同意的,同意時的那個笑容陳永康至今記憶猶新。

現在的她應該才十六歲吧,還不用經歷那些痛苦的事。

陳永康想着想着眼皮就沉重了,然後睡着了,眼角還掛着一顆晶瑩的淚珠。

夜是那麼的靜,微風拂過,明月高懸,明月無私地將自己身上的光亮灑向大地,灑在湖面,灑在屋檐,灑進了寢室。青石鋪成的小路上空無一物,被月光照的泛起點點銀光,那是夜晚人們回家的指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