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雲把兩道長眉擰緊,盯着眼前這個滿身狼狽卻一臉正氣的女人。不給他打電話求救,不對他今天的行爲表示感謝,不爲自己的委屈大聲喊冤,不鬧着要他負責任,反而說出一番義正嚴辭話……這個女人,還真特別。
白暮雲邁開步子,慢慢地走向她,眸中清淡,根本看不出意圖。
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人,林洛黛警覺地繃直了身體,眼裡的充滿了戒備,瞪着白暮雲:“你想幹什麼!”
白暮雲一步一步走向她,她一步一步地後退,身體最終完全貼在了門上。白暮雲再次嗅到了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雙手緩緩搭在了她的身側,將她禁錮在門與身之間,“不相信那晚和你在一起的是我?”
“……”林洛黛沒有回答,不過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除了有心接近,又會有哪個正常男人會承認這種事情?更何況,他們根本就不曾相識,他卻編出了指腹爲婚這種謊言!
其實,只要記者們稍一問,他的謊言就會被戳穿,但奇怪的是,那些記者卻齊齊自動閉口,竟然不再爲難她。這不僅沒有讓她鬆一口氣,反而警戒越高。在這個時候,想借着伸手幫她並得到好處的人,只有……沈銘宇!
林洛黛一想到沈銘宇那張陰險的臉,就氣得捏實了拳頭,對白暮雲越發不客氣起來:“幹什麼不好?爲什麼要替沈銘宇賣命?他的醜事遲早會曝光,到時你的前途也會跟着一起毀掉!”
“沈銘宇?”白暮雲咀嚼着這個名字,脣角一點點拉開,“你認爲我是他派來的?”不可否認,他笑起來潔淨無染,極其好看,林洛黛短時怔忡,片刻,清醒過來,紅着臉不自然地假咳。
“放心吧,我跟他沒有關係!”白暮雲澄清,接着道,“那晚你的手受傷了,我用一面白手絹給你包紮的,還有,我知道,那晚是你的初夜。”
林洛黛的臉轟地燃燒起來,他提到的“初夜”讓她難堪,而那面手絹……她的手撫在腰間的包上,這些天她一直放在包裡。
“手絹上印了一個雲字,和這個一模一樣。”他隨手抽出另一面手絹,和包裡的真的完全一樣。
所以,他真的是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
證實了這一點,林洛黛的神經緩緩鬆下來。“謝謝。”她微微低頭,真誠地道。發頂落在白暮雲的鼻翼,那抹香氣更加明顯,他的眸子暗了暗,想起了那銷、魂的一夜。
“怎麼辦?我好像迷上你了。”她身體的香味一直瀰漫在他的鼻間,長久以來都未曾消失。因爲潔癖,他不碰任何女人,卻在那晚對她索取無度,連他自己都開始迷惘。不過,她身上的香味真的很特別,又很熟悉,跟十二年前的那個女孩身上的味道……太像了。
長臂一緊,握在了她纖細的腰上。
“啊!”林洛黛驚叫起來,像個受到驚嚇的小女孩般手忙腳亂地去推他。雖然和他發生了關係,但她對於男主之事還是不能坦然視之。平素冷靜自持的她,這一瞬間在這個男人面前表露了小女人的脆弱。
她的身體不僅不讓他產生反感,反而十分喜歡。白暮雲再次確定了這一點,將整個身體壓下來,將她壓在了門上,“別動,否則我也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林洛黛真的停止了所有動作,僵着身體任由他貼緊,只是嘴上仍不肯屈服:“放開我!否則我會告你騷擾!”
“忘了嗎?我們是未婚夫妻,怎麼可能存在騷擾?”他的脣壓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靈牙利齒,鐵腕無情的林洛黛,此時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她的心被他的氣息擾亂着,思緒完全散亂,所有原本瞭然的法律條款竟然完全想不起來。
好半天,她才顫着嗓音輕語:“那是……假的!”
“可這卻是唯一算作合理的解釋,記者們不是傻瓜,如果我說你是我新交的女朋友,不是顯得你太隨便了?一個很隨便的檢察官,他們會怎麼想?記者都喜歡追根究底,到時更麻煩。”
“……”林洛黛一時無語,臉兀自紅着,從某種意義上講,她的確在他面前隨便了一把。
雖然指腹爲婚是謊言,卻不可否認,這真的是解釋兩人一夜情的最好理由。她還想說些什麼,白暮雲的白皙長指不知何時將她的黑邊眼鏡被取了下來,隨後,他的指落在她的發上,只一拉,一頭長髮也披下來,順滑地伏在肩頭,落在胸口。除卻了冷硬的包裝,林洛黛看起來絕對美豔,而此時,她睜着一雙大眼睛,露出一副驚顫的表情,輕易地勾起了他的保護欲與佔有慾。
他情不自禁地壓下臉,將薄脣貼在了她的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