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這時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的亂石堆,吃了一驚,忍不住喊出了聲來。
凌芑剛想問凌晨給凌家帶什麼信呢,這時猛然聽到凌晨的驚訝聲,還以爲是水鬼幫的人追了上來,連忙奔到凌晨身邊,順着凌晨的視線看去,戒備的問道:“怎麼了?有敵人?”
凌晨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搖頭道:“不……不,沒敵人,這裡我好像來過。”
凌晨邊說邊向亂石堆處走去,凌芑連忙緊緊地跟在凌晨的身後,訝然問道:“凌公子來過這裡?”
凌晨這時已經走到了亂石堆的邊上,點頭道:“對,我來過,不久之前,我死在了這裡。”
凌芑聽了凌晨的話怔了一怔,不明白地問道:“你……你死在了這裡?”
凌晨忽然想起一件事物,沒回答凌芑的話,腳步一動,人已經在十多米開外了,凌芑忍不住有些驚訝,凌晨的輕身功夫竟然如此了得,連忙跟了上去,但她那裡有凌晨的身法快?只是越追越遠。
凌晨越向前走越是確定,這裡正是自己那天被殺戮領域困死的地方,不到片刻的功夫,就走到了力之領域壓出來的大坑邊上。
凌晨向坑中看去,坑中依舊處處亂石,什麼也看不到,凌晨隨即腳下一動,踩着石壁向下行去。
只用了幾秒的功夫,凌晨就到了自己死時躺着的地方,地面上依舊留着戰鬥時的痕跡,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
凌晨蹲下來凝神細看,不遠處的地面上有一處泛起一絲白色,凌晨一喜,伸手去挖,那個白色的果然就是白虛室給自己的白龍玉佩。
凌晨還想憑着這個玉佩揭穿白雲飛的真面目,自然不能丟失了,但當時被殺戮領域進而的怪物殺死在了這裡,清夙夜當初只是拿走了凌晨的寶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塊玉佩,現在凌晨在機緣巧合之下終於又給找了回來。
這時凌芑已經來到的坑邊上,遠遠的看着凌晨正蹲在坑中央處,不知道他在幹嗎。
凌晨仔細的找了找,竟然在不遠處找到了自己的小腰囊,凌晨大爲滿意,折身而回,幾個起落就出現在了凌芑的身邊。
凌芑眼中頓時露出了大大的訝色,凌晨的人剛剛還在坑底,眨眼間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當真說的上是形似鬼魅了!
凌晨看着凌芑臉上驚訝的表情,解釋道:“我跟一個對頭在這裡打鬥,恰好碰到了你們凌家老祖的遊魂,就是他讓我帶信給你們凌家的。”
凌晨這句話一出口,凌芑便被震傻了,不敢置信的問道:“凌……凌家老祖……老祖的遊魂?”
凌晨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他自稱是凌家老祖,樣貌看起來是一個很年輕的人,他說讓我告訴連天山下落水谷裡凌家的人,凌家老祖已死,不用指望他能給你們報仇了。”
凌兀自芑不敢置信的向凌晨問道:“真的?凌家老祖死……死……死了?”
凌芑說到後來,眼睛裡突然有淚水掉了下來,仍舊不肯相信的問道:“死了?怎麼……怎麼死的?不可能的,不可能,怎麼會?他怎麼會死?”
凌晨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給對方帶來這麼的反應,頗有歉意的說道:“這……這我就不知道了,似乎……似乎是被殺戮神殿給殺死的。”
凌芑道:“不……不會的,怎麼會?凌家老祖也會死麼?”
凌晨看凌芑說到後來,神色竟漸漸帶着一絲瘋狂,連忙按住凌芑的肩膀說道:“凌芑,不要這樣,人總是會死的,不要難過,世上沒有不死的人。”
凌芑手舞足蹈的拒絕道:“不……不,我不要他死,他不會死?他爲什麼要死?”
凌芑給自己的印象一直都是十分的高雅,穩重,沒想到她會被自己的一句話給刺激成這樣,登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凌芑這時已經漸漸有點瘋狂起來,猛的推開凌晨,向一邊跑去,邊跑邊掉淚。
凌晨這時有點惱火了,腳下一動,閃身就到了凌芑身前,左手一按凌芑的肩膀,右手“啪”的一聲結結實實的給了凌芑的臉上一巴掌,喝道:“死了就是死了,你要面對現實!”
凌芑的小臉被凌晨這一巴掌給扇的高高的腫了起來,臉上登時出現了一個清晰的五個手指,而她本人被這一巴掌扇的清醒了不少,不過她仍舊雙手緊緊握着凌晨,問道:“他爲什麼……”
凌芑這一句話還沒說完,“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血,這血不偏不倚,全都噴到了凌晨的臉上。
凌晨眼前登時一片通心,心中更是鬱悶無比,連忙用袖子把臉上的血蹭了蹭,這時發現凌芑已經雙眼緊閉,暈了過去。
凌晨幫凌芑擦了擦嘴邊的血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沉吟了片刻,遂抱着凌芑,選定了一個方向極快的弛去了。
走了大半個鐘頭,前面出現了一座小鎮,凌晨抱着凌芑進了鎮,直接奔進了醫館。
這鎮上的大夫看起來不是很高明,只有一個病人正坐在堂中讓大夫號脈。
凌晨見只有一個人,便想站在這個病人身後等上一等,這時那病人突然說道:“大夫,我渾身難受,是不是得了絕症啊?”
大夫收回號脈的右手,睜開半眯的眼睛看了剛進來的凌晨一眼,回答道:“好了,你身上什麼毛病也沒有,回家去吧。”
病人不依,問道:“可是我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幹什麼都十分的沒精神,肯定是有什麼病。”
大夫眼一瞪說道:“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我說你沒病就沒病,快走。”
病人仍舊道:“可是我好無聊啊,晚上睡不着覺怎麼辦?”
大夫大怒,說道:“回家去問問你媽,我怎麼知道你爲什麼晚上睡不着覺?”
病人臉無懼色,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扔到了桌子上,說道:“大夫,你一定要給我治啊,這些夠了嗎?”
大夫沒想到這人竟然這樣,喝道:“快走,有銀子沒地花了?”
這病人就跟神經病似的,仍舊說道:“大夫,我真的很難受,我……”
凌晨這時也發火了,把凌芑的雙腳放在了地上,右手伸出,抓住病人的腰帶猛地向醫館外面扔了出去,喝道:“滾你的蛋吧,你個神經病。”
那病人“撲通”一聲趴在了外面的地上,擡起頭來看了看凌晨,見凌晨腰掛寶劍,一臉怒容,再沒敢吱聲,一溜煙的走了。
凌晨把凌芑放到凳子子,問道:“大夫,快看看她怎麼了?她剛剛不知怎麼的吐了好多血。”
大夫眯着眼,不慌不忙的給凌芑號了號脈,慢悠悠地說道:“嗯,沒什麼大礙,急火攻心而以,我給她開副藥,你回去熬上一熬,吃了以後她就會醒過來的,不過這個病是心病,心病還要心藥醫,你得好好的開導她。”
大夫說完,低頭就去寫藥方,隨口問道:“她是你媳婦啊?當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玉人啊!唉……”
這醫生說到後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似乎心中也有什麼愁事一般。
凌晨不知道該說是還該說不是,默然的嗯了一聲就不在言語,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抱着凌芑,等着這藥鋪裡的人給抓藥。
這時,凌芑模模糊糊的說道:“我要嫁人了。”
凌晨聽了這話,有點發怔:“嗯,嫁人。”
凌芑眼角登時落下兩行淚來:“我不想嫁,我不想嫁。”
凌晨輕輕的拍了拍凌芑的背,安慰道:“那就不嫁,不嫁。”
凌芑把頭放在凌晨的肩膀上喃喃問道:“真的麼?真的麼?真的可以不嫁?”
凌晨柔聲道:“嗯,真的,說不嫁就不嫁。”
凌芑緊蹙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嘴角含笑地依偎在凌晨的肩上,沉沉的睡去了。
這時店裡的小二把藥包好了拿了過來,凌晨扔了一塊碎銀子,在鎮上找了家最好的旅店,要了一間上房,住了進去。
這時已是初冬,夜晚已經頗有寒氣,凌晨把凌芑放在了牀上,讓店小二打了盆熱水來,替凌芑脫了鞋子,猶豫了一下,後來一咬牙,開始給凌芑的洗腳。
凌芑的一雙小腳頗爲秀氣,指甲上塗上了鮮豔的紅色,這紅色跟她白嫩的小腳一襯,更顯得調皮可愛,凌晨摸着這對玉足,心中微微有些心猿馬意起來。
這時他突地想起了遠方的葦兒來,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決定等凌芑的病一好,就馬上回寶之國去。
凌晨替凌芑洗完了腳,給凌芑蓋上了厚厚的被子,讓店小二送了熟食和幾盤小菜過來,又打了半斤酒,開吃。
本來還想讓凌芑一起吃飯,奈何怎麼喊她都不醒,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凌晨邊吃邊喝酒,等他剛剛吃到八分飽的時候,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連串的快馬急奔的蹄聲。
凌晨心下暗猜這定然是什麼江湖人物路過此地,不過沒有在意,兀自吃喝,等凌晨吃完了以後,看了看依舊睡的香甜的凌芑,便也準備去睡,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一匹馬急馳的聲音。
凌晨感覺好生鬱悶,這還讓不讓人睡了?大半夜的全都跑馬玩?
他走到窗前向下看去,只見遠處正有一男子騎馬奔來,看他在馬上東搖西晃的樣子,似乎隨時都要從馬上掉下來,看來好像是受了什麼傷。
凌晨不認識此地半個人,又不知這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所以懶的去管,只是趴在窗戶上看地。
讓人沒想到的是,這男子的馬剛剛奔到凌晨的窗戶下面,馬上的男子“撲通”一聲就從馬上掉了下來,而那匹馬卻依舊向前狂奔,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掉在地上的這個男子掙扎着站起身來,腳步踉蹌的向前急走,但他走了還沒幾步,後面一大片人舉着火把,騎着馬追了上來。
當先的那個漢子一見這男子正在地上急走,舉着火把跳下馬來,笑道:“嘿嘿,讓你跑,你現在倒是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