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知行被這話給氣的渾身直哆嗦,頜下的山羊鬍子也被氣的一撅一撅的,雷小雨的話剛一說完,聞知行的臉已經漲成了大紅色,他張口大喝道:“好,那你現在就提兵過來,我們將對將兵對兵,好好打一仗,看看到底誰纔是寶之國的無用老皮!”
聞知行也是被雷小雨給氣糊塗了,竟然直接嚷着開打,他根本沒細思量這話會有什麼後果,他一時忘記了,對方的所有兵力加起來是自己這邊兵力的五倍還多,而且大家都是寶之國的本地人,寶之國本來就不大,奇衫會既沒有地利優勢,又沒有地方可以隱藏,怎麼可能打的贏?如果這一仗打輸了,四大幫會和江滿派恐怕馬上就會有滅門之禍!
雷小雨雙眼一眯,反問道:“你真的想現在就打?”
聞知行這時稍微冷靜了一點,渾身打了一個機靈,腦子裡突然迴響起不久之前王守之說的話來:“此次儘量委曲求全,不然我們五派皆有滅門之災,等時機成熟了再報仇不遲!”
聞知行一回想起王守之的話來,登時大爲語塞,不敢真的說出“現在就打”這句話來。
這時,坐在聞知行左手邊的一位看起來氣度頗爲不凡的中年男子開口說道:“不知雷門主的意思就是白幫主的意思麼?”
這中年男子正是薄門會的會主東城文,此人十分精明,直接把話頭扯回了白雲飛的身上,白雲飛當然不會說現在就開打,不然他還招開這武林大會做什麼?直接打就是了。
東城文料的極準,白雲飛果然說道:“打仗不用着急,這回召開武林大會就是想大家和和氣氣的來解決這個問題,打仗有不死人的麼?正所謂刀槍無眼,劍戟無情,打仗——就不能怕死人,我做爲寶之國的武林盟主,理當主事公平,大家看在我的面上,先收斂一下火氣,如何?”
聞知行憤怒地看了雷小雨一眼,氣呼呼的坐回椅子上。
雷小雨雙眼朝天上一翻,也閉上了嘴巴。
這時,神情木然的杯甲會會主庚齒突然張口道:“誰說你是武林盟主的?”
白雲飛忍不住一怔,反問道:“我自然就是武林盟主了,有什麼不對麼?”
庚齒眼中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問道:“你知道寶之國的武林盟主是怎麼來的麼?”
白雲飛這回倒真被問住了,他壓根就不知道寶之國的武林盟主是怎麼來的,他一直以爲血霧幫的幫主必定就是武林盟主了,從來沒想過這裡面竟還有許多緣由。
其實,這十大門派現任的幫主年紀大都不是太大,大部分都沒有經歷過換武林盟主這事,現在這庚齒突然這麼一問,十個幫主裡倒有七個幫主不知道。
庚齒見白雲飛答不上來,冷冷一笑,又恢復了神色木然,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了。
白雲飛大感尷尬,自己這個武林盟主竟不知武林盟主的相關事宜,他轉臉掃了跟自己一傑的這幾人一眼,心裡暗忖:“冷寨的寨主剛剛二十歲,而且又是前些日子才當上的幫主,她必然也不清楚這事,寒劍門的雷小雨才十二歲,更不會知道這事,道心門的門主道有川是最近幾年才當上的門主,估計他也不知道,符中門門主符爲天……他在十大門派裡年紀最大,這庚齒的年紀最多也就六十歲,既然庚齒都知道,這符爲天想必知道的更多才對!”
白雲飛想到此處,凝目向符爲天望去。
符爲天整個人看起來長的頗爲乾瘦,看起來頗爲蒼老,滿臉的皺紋,差不多得有七十歲了,眼皮總是向下耷拉着,跟他不熟的人見了他,根本就看不出來這符爲天倒底是睜着睜還是在閉着眼,而且這符爲天十分酷愛睡覺,所以被人送了一外號叫做:睜眼睡,意思是說這老頭睡覺的時候看起來卻像是在睜着眼!
其實符爲天這個時候根本就沒睜着眼,他早已經坐在這把大椅子上美美的睡着了,所以白雲飛雖然直愣愣的看了符爲天半晌,符爲天根本就不爲所動。
這次召開的武林大會來的人極多,但木臺的正中間的一大片地方只坐了十幫的幫主,各幫的幫衆和門人弟子們都坐在了幫主身後不遠處的綵棚裡,符中門裡的符爲天的親傳弟子見師父半天沒有反應,知道師父是睡着了,登時一個個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但衆弟子卻沒人敢過去喊醒師父,畢竟這時要是讓別的幫派知道了的話,符中門的定然會成爲其他門派的大笑柄,到時候符掌門感覺丟了人,肯定會拿喊醒他的弟子來出氣,所以這個倒黴的差事誰也不去做。
結果就造成了白雲飛死死的盯着符爲天,符爲天卻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連眼皮沒擡一下。
白雲飛看了半晌,見符爲天竟還沒有說話的意思,臉上忍不住微微一紅,倒不是白去飛不好意思了,而是被符爲天這種行爲給氣傻了,心中暗暗惱恨:“好啊,你這老夥居然如此的藐視我,等你落在我的手裡,我非得把你這老傢伙抽魂拔魄一番,讓你也知道知道我白雲飛不是這麼好得罪的!”
白雲飛在那裡暗暗發狠,符爲天兀自睡的極香,要說這老頭也挺厲害,雖然睡的很香,但卻連半絲鼾聲都不發出來,而且他的身子在椅子上也坐的四平八穩,不搖不動,不知道的人絕對不會相信符爲天現在已經睡着了!
白雲飛無法可施,又把眼光放回了庚齒的臉上,說道:“還請庚會主詳細的說一下。”
庚齒神色木然,沒有一絲要搭理白雲飛的意思。
道心門的門主道有川性格霸道粗莽,早已忍耐不住了,大喝道:“管他勞什子武林盟主怎麼來的?白兄弟就是武林盟主,我同意了。”
雷小雨也贊同道:“對,我也同意。”
冷寨的綠衫女子掃了幾人一眼,也點了點頭。
白雲飛tian了tian嘴脣,轉臉狠狠的瞪了一眼仍舊沒有任何反應的符爲天,問道:“各位幫主,家父白虛室本來就是武林盟主,現在家父已經仙去了,正所謂子承父業,武林盟主的這個位子自然該我來當了,更何況,十派裡也已經有這麼多派主都同意了……”
聞知行性子急,憋不住話,這時忍不住怒道:“誰說白虛室是武林盟主你白雲飛就能當武林盟主的?況且這十派裡現在只有就三派同意了而以,就算是再加上你們血霧幫,也只是四派,還有六派沒同意呢!”
白雲飛一挑眉,反問道:“聞會主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聞知行道:“歷任武林盟主都是由上一任的武林盟主來指定的,而且這盟主之位並非一直都是你們血霧幫幫主來當的,像妙輕會的前幾任會主就都做過武林盟主!”
白雲飛斜着眼看了一眼面帶白紗的宛沚水,見宛沚水正襟危做,並沒有對這話有什麼大反應,似乎是早已經知道了這事似的,白雲飛雙眼一眯,冷哼了一聲。
聞知行站起身來,續道:“白虛室白盟主暴斃而亡,自然也沒有來的及指任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了,但寶之國曆代的武林盟主身上都會佩戴着一件法器,這件法器是一塊龍形的白玉,這白玉的真名喚做留影玉,此玉乃是天外之物,如果隨身佩戴此玉過了十年,這白玉就能跟佩戴之人通靈,佩戴這白玉的人只要動一動念頭,立刻就能在這白玉里留下幾句話,白盟主死前必定會在白龍玉佩裡留了幾句話,現在只要把白龍玉佩拿出來,聽了玉佩裡的白老幫主的遺言,我們自然就可知道下任的武林盟主是何人了!”
白雲飛大吃了一驚,他親手殺死了白虛室,如果真把這白玉拿出來,衆人豈不是馬上就能知道這事了?到時候別說做武林盟主了,恐怕就連想做血霧幫的幫主都做不成了!
白雲飛心性陰沉,雖然心中吃驚,但臉上絲毫沒露,而且他馬上就把心裡的吃驚給掩飾了下去,暗自思量:“沒想到還會有白龍玉佩這種東西,不過這白龍玉佩定然還在白虛室的屍體上,此時白虛室的屍體早已化爲了灰燼,那白龍玉形應該也早被燒壞了,而且我後來命令手下把白虛室所有的一切都放進了密室裡封了起來,就算是有真仙來了,恐怕也找不回這塊玉佩!”
白雲飛想到此處,心中大定,略一思索便說道:“這……這可就難了,當日家父因走火入魔死於密室之中,我萬分傷心之下,便把家父的屍身葬在了血霧密室裡,後來我又降下了密室裡的萬斤斷龍石,當時我不知有還有白龍玉佩這東西,所以當時並沒把這玉佩從家父的屍身上摘下來,血霧大殿裡的血霧密室不但有斷龍石阻隔,裡面更是機關重重,現在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根本就不可能進的去,再說了,就因爲一塊玉佩就去襲擾家父的清靜,我白雲飛一萬個不答應!”
白雲飛這一番話不但說的滴水不漏,而且臉上更是真情外露,雙眼很恰當的紅的起來,一副因爲父親死去而悲痛欲絕的大孝子的模樣。
血霧幫裡一些不明真像的幫衆聽了白雲飛這話,立刻被白雲飛給感動的紅了雙眼,平日裡十分敬愛白虛室的幫衆全都落下了淚琰,更有白虛室的心腹之人,隨聲附和道:“對,絕不能答應!”“絕不答應!”
其他幾個門派裡不了角白雲飛的弟子也全都極爲同情的看着白雲飛,眼中大都露出了支持白雲飛的眼神。
四大幫會的會主和江滿派幫主王守之幾人面面相覷,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一個幼稚的聲音突地從衆人身後響起:“不用大羅金仙,我能拿到白龍玉佩!”
此言一出,四坐皆驚!
衆人紛紛向發聲那人望去,只見說話的這人是一名看起來最多也只有十二歲左右的童了,這童子長了一雙大大的眼睛,臉蛋圓圓的,身上穿着一身極爲華貴的白袍,這童子正側臉向白雲飛望去。
臺上的衆弟子全都不知道這童子是誰,紛紛向周圍的人打聽,但誰也說不出來這童子倒底是誰家的小孩。
四幫會主和江滿派幫主幾人聽到這話,心中也頗爲驚訝,王守之問道:“凌公子知道白龍玉佩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