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飛此時正在城內校點兵馬,準備出城,沒想到北風突地加劇,把廣場上的火把都吹的明明滅滅的!
白雲飛擡頭看了一眼正一簇一簇的落下來的雪花,剛想說‘出發’!
北風突地暴增,一下把廣場上的火把都吹滅了,這還不算完,半空中響起了北風淒厲的怒吼聲,卷着雪花兜頭兜臉的把白雲飛和廣場上所有的士兵都淹沒了進去,刺骨的寒風颳在人的身上生疼,而且這風還無孔不入,就算是穿着再厚的棉衣,也毫不抵事,衆士兵只覺得一股子寒氣貼着皮膚瘋狂的遊走,只覺得身上似乎是一件衣服也沒穿一樣,只一剎那間,所有的士兵就都被凍僵了!
本來軟綿綿的雪花,在狂風的席捲之下,如同一把把的小刀子一般,把**在外的皮膚剮出了一個個的小傷口,而傷口裡血還沒來的及流出來,就被硬生生的又凍住了!
眨眼間的功夫,所有的士兵的臉和手全都變成了青紫色夾帶着暗紅色,看起來又是詭異又是猙獰!
白雲飛仗着鬼力深厚,倒沒受什麼傷,但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飆風給刮傻了,心頓時恍然大悟:“北門外面的那些個凍土柱子是加強風雪的威力的!不然寶之國的冬天的風雪那裡有這麼厲害?這回是中了他們的計了!”
白雲飛心念電轉,悟出此事是凌晨等人下的黑手之心,心裡的怒火騰的一下就升了起來,再也按捺不住,氣的他臉都紅了!直想現在就招集十萬陰兵,把凌晨、王守之他們全都碎屍萬段!
這時道有川狂奔而來,邊跑邊用靈力大喝:“快回營躲避風雪!快回營躲避風雪!”
要說這大軍因爲大部分都是白雲飛的直屬手下,對白雲飛頗爲忠心,被暴風雪這麼吹,愣是沒有幾個獨自開溜的。
白雲飛被道有川這麼一吼,登時反應了過來,也立刻大喝道:“不用回營,趕快找廣場周圍的民房躲起來,快!快!”
白雲飛這一下令,衆多士兵登時立刻四散而逃,向廣場周圍的房子裡奔去!
但讓人奇怪的是,廣場上仍舊有二分之一的人沒有動!
白雲飛大急,嘶啞着喉嚨暴喝道:“快跑,快跑,還愣着幹什麼?”
暴風的聲響太大,一般人就算是吼算了喉嚨也別想站在旁邊的人聽的到你說話,但道有川和白雲飛修爲都頗爲深厚,在全力吼叫之下,別人倒也勉強聽的到,但廣場上的那些人仍舊沒有動!
白雲飛急了,鬼步一邁,已經到了一名士兵的身前,伸手就去拉這士兵!這士兵沒有半分反應,任白雲飛去拉。
白雲飛只覺得這士兵的手臂十分的冰涼僵硬,一拉之下對方的手臂仍舊垂在身側,半分也沒動。
白雲飛一運鬼力,只聽得咔嚓一聲,竟生生的把這名士兵的手臂給拉了下來!
這名士兵的手臂被白雲飛拽下來以後,仍舊半絲也不動,傷口處也沒流血,看起來如同一個木偶一般!
白雲飛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廣場上的這些不動的人,已經被生生的凍死了!”
白豎禮這時也趕了過來,拉着還有點發怔的白雲飛就走,嘴裡大聲嚷道:“這些人都是新兵,鬼術一層都還沒有練成,所以抵擋不住這風雪,都已經被凍死了!”
白豎禮和白雲飛一起進了廣場旁邊的大屋子裡,雷小雨、道有川、慎北罪等人已經坐在了屋子裡在等白雲飛。
道有川有些沮喪,茫然問道:“這可……這可怎麼辦?別說出兵了,連出屋都困難!”
雷小雨道:“沒事,這暴風雪雖然來的蹊蹺,但總不能一天都是這樣吧?等雪小了我們再出兵也不晚!”
白雲飛道:“這飆風和暴雪明明就是城北的那些個大柱子組成的什麼陣法才造成的,既然是陣法,啓陣之人不停下,這暴風雪怎麼可能會停?”
雷小雨訝然道:“那些大柱子是陣法?能增強暴風雪的威力?這……”
白豎禮道:“不如把那些柱子毀去,他們的陣法自然不攻自破了!”
道有川瞪着眼道:“白長老,我雖然不是太聰明,但也知道這些柱子是江滿派派了二十萬人,用了一天的時間才造出來的,不說這些柱子的數量,這些柱子是用土混合着水被寒氣凍起來的,現在天氣愈發的冷了,這些柱子現在恐怕要比鐵鑄的還要結實幾分,要說我去,也許還能毀掉幾十根,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奈何的了這些柱子的,這陣法毀掉十幾根會有效麼?我看恐怕不行吧?”
白豎禮登時無語,其實他也能想的到,只是這幾天情報工作做的實在太差,所以總是急於想在白雲飛面前表現一下,現在被道有川一提醒,也立刻想到了這一點,臉色登時白了又青,極爲難看。
屋子裡的幾人這時也開始發起愁來,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道有川牛眼一轉,說道:“又不白幫主現在就招出十萬陰兵?讓十萬陰兵把這些柱子毀了應該很簡單吧?然後我們再揮師北上,把他們這些混蛋一舉剿滅!”
白雲飛用手指磕了磕桌子,道:“這十萬陰兵是最後的底牌,不能有半點差錯,萬一他們的大軍真的撤回了血霧城,我們趕到血霧城的時候,恐怕天都黑了,那時候陰兵自動回到陰間,我們拿什麼攻下血霧城?”
雷小雨被道有川一提醒,心中一動,說道:“白幫主,這陰兵的速度如何?能不能在一個時辰以內到達血霧城?”
白雲飛微一搖頭,道:“絕對不能,陰兵雖然強大,但它們既然到了陽間,自然也要遵守陽間的一些法則,我估計,招出他們以後,他們的前進速度頂多也就跟騎兵的速度一般快,從這裡趕到血霧城恐怕也得用一天的時間!”
衆人聽了這話,登時全都默然無語,對於眼前的局面全都有些一籌莫展!
屋子裡靜靜地,如同死人場一般,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的到!
這般寂靜足足持續了有半個多時辰!
白雲飛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了開來,隨即又換上了一絲邪邪的笑意,道:“豎禮,看看外面的雪怎麼樣了?”
白豎禮連忙去看雪,只一打開門,狂風捲着雪花如同妖魔一般向屋子裡瘋狂的涌了進來,打在地上竟發出了啪啪啪的聲音!
白豎禮努力眯縫着眼向門外瞧了幾眼,連忙重重的把屋門插上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不用白豎禮說,衆人都已經看到了,此時雖然天光放亮了,雪不但沒小,似乎比剛剛還要大了!
白豎禮臉色被凍的有些蒼白,半天才緩緩的說道:“雪已經有小腿厚了!”
白雲飛tian了tian妖豔的嘴脣,道:“你們好好守着南林城吧,城中的大軍就不用了,我親自去!”
白豎禮大驚,問道:“白幫主,這……這恐怕不好吧?”
白雲飛笑道:“哦?什麼不好?”
白豎禮被白雲飛的目光一逼,額頭上霎時冷汗直冒,他知道白雲飛嫌自己辦事不力,現在已經動了殺機,那裡還敢再多說?
雷小雨倒是點了點頭,同意道:“的確,現今這般情形,也只有請白幫主親自出馬了,白幫主只需要到了他們大軍的駐紮之地,把十萬陰兵一招,大事便定了!”
道有川道:“白幫主,我跟你一起去!”
白雲飛有些訝然,問道:“哦?怎麼?”
道有川道:“白幫主此去甚爲兇險,王守之那邊可算是高手如雲,我自然要追隨白幫主以策安全!”
白雲飛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道有川的師弟卓堅急道:“師兄,你走了,衆弟子怎麼辦?”
道有川轉身對師弟道:“師弟,我一走,門裡的事情就全都交給你了,你要小心在意,不可像以前天天嗜酒如命,知道麼?”
卓堅可實在沒想到門主的實命竟突地落到了自己的肩上,只好答應了!
白雲飛笑道:“此去並沒有什麼兇險,我們只要潛到大軍所在,把十萬陰兵一招,此事便算是結束了!白豎禮!”
白豎禮連忙道:“屬下在!”
白雲飛冷冷地看了白豎禮半晌,道:“我走後,城中大小事務就全都交給你了,你要記得,不要輕舉妄動,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白豎禮連忙答應了。
道有川也向師弟說了幾句話,便緊跟着白雲飛出屋去了!
天地一片蒼茫茫的,遠處的南林城的城牆幾乎都要被瘋狂肆虐的大雪給掩沒住了,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雪疙瘩!
東城文長長的吐了一口白氣,有些悠悠的道:“這雪是我自學成此術以來用的最狠的一次了,恐怕南林城中要死不少人啊!唉……希望這仗趕快結束吧!”
白永野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奇衫城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如果讓白雲飛把寶之國都佔了,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這人竟然會覺醒隔世鬼傳,殺戮之心只會越來越強烈,就算是他把寶之國的人都殺光,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啊!”
東城文同意的點了點頭,這隔世鬼傳之術之所以在寶之國如此出名,就是因爲很久以前在寶之國就出過這樣的人,那人據說足足殺了寶之國一百多萬人,把寶之國南面的少半個地面的人全都給殺了個乾乾淨淨,後來還幸虧道派三門的創派祖師出手,這手把那人格殺,沒想到白雲飛竟然也覺醒了此術,一想起古書上記載的慘狀,衆人心頭都有了點微微的寒意!
庚齒這時突地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巴張大小的八卦鏡模樣的陣盤,驚道:“有兩個人從風雪大陣的東邊向北面奔去了!”
凌晨道:“怎麼?白雲飛竟然不派人來破壞這風雪大陣麼?向北邊奔去是什麼意思?”
白永野急道:“不論是誰,既然是南林城中出來的,絕不能讓他們走了,我們快去!”
鐵二等人這時也紛紛從坑中奔了出來,向風雪大陣的東邊馳去!
凌晨卻仍舊站在原地未動,問道:“這會不是會白雲飛的調虎離山這計?故意讓兩個人把大家引走,好再派人來破壞風雪大陣?”
鐵二等幾十個人已經去的遠了,所以並沒有聽到凌晨的這話。
原地此時只剩下庚齒,凌晨和東城文了!
東城文笑道:“風雪大陣那是這麼好破的?除非他把這些柱子都拆了,否則根本就破不了!頂多是到這陣眼裡來,把我插木劍的這根柱子給毀了,剛雪大陣就會暫時停下,但既然我在這裡,只要再次啓動風雪大陣就行了!”
庚齒也點了點頭。
凌晨道:“嗯,話雖如此,不能大意,庚會主,東城會主,你們就在這裡守着這陣眼吧,我也過去看看!”
東城文傲然道:“凌盟主儘管去,此地有我和庚會主,就算是再厲害的人來了,也別想停掉風雪大陣!”
凌晨點了點頭,轉身就向東邊奔去,矮小的身形只晃了幾晃,已經成了天邊遠處的一個小黑點,速度當真如風馳電掣一般,直比肆虐的狂風還要快上幾分!
東城文驚歎道:“這凌盟主也不知道是怎麼練的,小小年輕,輕功竟比修煉了瞬動的我還要好!”
庚齒臉色木然,道:“我聽有人說是游龍訣!”
東城文登時瞪大了眼,心中吃驚的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