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晨穿好了衣服,和葉冰一起走出屋來時,禁不住愣住了。
只見葉刀正抱着葉雨,身旁站着一名笑吟吟的美婦人。
凌晨連忙道:“伯母!”
美婦人笑吟吟地上下打量凌晨,讚道:“果然不是平常人物,我還時常擔心冰兒嫁不出去呢!”
葉冰過去一挽美婦人的手臂,撒嬌道:“媽……!”
葉刀說道:“好了,我時間已到,來,這鬼劍和這個碟子給你。”葉刀把手一伸,越雲碟和鬼劍突地出現在了葉刀的手裡。
凌晨連忙接了過來。
葉刀又道:“我就不說別的了,嗯……等雨兒長大了,我會讓她回凡間來找冰兒的,我現在就走了,晨兒、冰兒,你們好好的,晨兒,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凌晨道:“呃……那個……你上次給我的那個木刀好厲害,能多給我幾支麼?”
葉刀一怔,啞然失笑:“多給幾支?你當這東西這麼好練出來麼?木刀是沒有了,不過有別的東西!”
葉刀一伸手指,從地上突地蹦起一塊泥土落在了葉刀的手裡,葉刀把手一攥,泥土登時變成了一把小刀。
葉刀如法施爲,接連做了一把金刀,一把木刀,一把土刀,遞給了凌晨。
凌晨大喜,連忙收起。
葉刀道:“這三把刀應該能救你三次了,凡間之事我不能再參與了,唉……葉家恐怕不長久矣,自此以後,若是有葉家的人找你出手幫忙,你儘量幫下吧。”
凌晨點頭答應了。
葉刀右手抱着葉雨,左手抱着妻子,道:“成仙了道隨風去,蹤跡自古無處尋,原來如此!”
‘此’字一落,葉刀三人陡地化成三道金光,只一閃,便不見了。
凌晨和葉冰兩人這時也覺得眼前一花,景色大變,周圍寒風凜冽,陽光柔和,所在的地方似乎已不是葉京!
凌晨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和葉冰現在正站在一幢房子的屋頂上,周圍靜悄悄地。
凌晨暗忖:“這地方好熟,我似乎來過!”思量了半晌,凌晨突地想了起來,這房子不正是妙輕會的總舵麼?!
凌晨想到此處,心中嘆道:“葉伯伯成仙以後竟然變的如此厲害,竟然可以做到瞬息把人移動千里之遙!竟然動支念頭就把我和葉冰送了回來,只是……只是我的赤宵還在葉京呢!”
凌晨放出仙念,突地察覺到赤宵竟然正在此處的馬棚中吃草,心中微微一喜,暗贊葉刀心細!
葉冰四下打量了一下週圍陌生的環境,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凌晨一豎食指,道:“噓,這裡是妙輕城裡的妙輕會的總舵,我們悄悄的嚇她們一大跳好不好?”
葉冰悶哼了一聲,勉強答應了。
凌晨一攬葉冰的細腰,腳下一動,已如一片棉絮一般落到了地上。
凌晨知道,這裡是前院,宛沚水她們多半是住在了後院裡,攬着葉冰一路穿花蝴蝶般穿房過屋的向後面馳去。
很快,凌晨便馳到了後院,遇到有丫環,站崗的,凌晨直接飛身上屋,從屋上繞過去,如此一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
後院裡傳來了陣陣的琴聲,悠揚悅樂,十分動聽。
葉冰小聲的在凌晨耳邊問道:“墨玉兒?”
凌晨點了點頭。
葉冰在凌晨耳邊悄聲道:“彈的還不錯嗎……我喜歡這小妞!”
凌晨額頭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這時,屋中突地傳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氣聲,聲音裡頗有些寂寥之意。
琴聲嘎然而止。
屋子裡傳來墨玉兒的詢問聲:“怎麼?又想凌晨了麼?”
凌芑道:“沒有,我只是有些奇怪!”
墨玉兒問道:“奇怪?奇怪爲什麼嘆氣?”
凌芑又嘆了口氣,這才說道:“嘆氣是嘆氣,奇怪是奇怪,這是兩件事,似乎你的琴聲有些心不在焉,你心神不寧的……在想什麼極重要的事麼?”
墨玉兒微微有些慌亂的道:“沒有,沒有,還是說說你爲什麼要嘆氣吧!”
凌芑道:“我一開始以爲只有我一個人要嫁給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嫁給他,我一想到這事就有些悶悶的,一個男人娶這麼多妻子,似乎……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墨玉兒好笑道:“有什麼不對?你以前不是魯國的太子妃麼?若是你嫁給了魯國太子,魯國太子娶的只會比凌哥哥多,不會比凌哥哥少!看起來你就是這種命!”
凌芑默然了半晌,反問道:“你呢?你心裡沒有悶悶的感覺麼?”
墨玉兒嘻嘻一笑道:“沒有,有——也沒辦法,誰讓我跟他……跟他那個了呢?這是我的命,沒辦法,再說了,凌哥哥也沒什麼不好的,你看,還有女人自動對凌哥哥投懷送抱呢,而且我還要……!”
一個歡快的聲音突地插口道:“哈哈哈,被我抓到了,玉姐姐背後裡說宛姐姐的壞話,看宛姐姐怎地收拾你!”
墨玉兒一笑,說道:“你這小丫頭,我去告訴梅長老,你又在偷懶,看梅和老怎地收拾你!”
葦兒連忙求饒,向墨玉兒保證不向宛沚水打小報告,墨玉兒這才鬆口。
這時,一個人影突地從遠處的房頂上躍了過來,如同一片樹葉一般落在了凌晨和葉冰的身後,喝道:“什麼人?”
凌晨仙念早已察覺了,腳下猛地一動,已如鬼魅一般到了宛沚水的身後,伸手向宛沚水攔腰抱去。
宛沚水悶哼了一聲,也不回頭,手指反轉,快如閃電般在凌晨身上連點了三點。
凌晨登時動作一滯,半分也動彈不得了!
葉冰讚道:“好精妙的點穴手法,想來這位就是宛姐姐了吧!”
宛沚水白紗不揚,向葉冰望來,見葉冰身材修長,比自己還要高上一籌,膚色白膩,十十纖纖,白衣飄飄,容貌極爲冰豔,卻不認得,略一思量,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葉……葉冰?”
葉冰一拍手,道:“好姐姐,竟然一猜就中。”
凌晨鬱悶地道:“你快解了吧,我這個姿勢好累!”
宛沚水轉身望了凌晨一眼,見確實是凌晨以後,心裡又喜又嗔,故意道:“這是你應該有的懲罰,敢非禮我,要是別人,早大嘴巴扇過去了!”
葉冰捂嘴輕笑。
屋裡的墨玉兒等人聽到房頂上有動靜,早已從屋裡奔了出來,見竟然是已恢復原貌的凌晨,紛紛大喜,葦兒更是高興的大叫道:“凌哥哥,你在練什麼功?這個姿勢好怪!”
墨玉兒和凌芑啞然失笑,凌晨這那裡是在練功,明明是想抱人!
葉冰調侃道:“你的凌哥哥在練抱功,能練成了便能翻山倒海,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了!”
葦兒道:“你……你就是葉姐姐吧?唉……怎地都比我漂亮?”葦兒見了葉冰的像貌,不高興的咕噥起來。
凌晨嘆了口氣,道:“宛會主,別折騰了行麼?我好歹也是血霧幫幫主麼,你給點面子先!”
宛沚水道:“你怎敢偷抱我?先罰你站半個時辰再說!”
葦兒奇道:“咦?!這可奇了,凌哥哥以前不但抱過你,親過你,我還見他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摸過你呢,怎地現在抱一下卻要站半個時辰?”
葦兒嘴快,墨玉兒、凌芑、葉冰三人先是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登時捂着嘴嘻嘻的偷笑了起來。
墨玉兒笑的幾乎摔倒,扶着葦兒,捂着肚子哧哧的笑個不停,直哎喲個不停。
宛沚水登時臉色微紅,一伸手,解了凌晨的穴道,折身下了房頂回屋裡去了。
大半個月無事,轉眼已至年終。
天空中陰沉沉的,飛飛揚揚的又落下了雪花來。
妙輕城中分外熱鬧,城中客棧早已住滿了寶國各地和大陸上各地來的客人。
寶之國的武林盟主要跟妙輕城的會主成親了,不但如此,這寶國的武林盟主竟然還同娶好幾位貌美如花的女子,這幾個女子據說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其中甚至還有一位是葉國刀聖的女兒!
登時一些寶國的富家弟子和魯國官家弟子嫉妒的頭髮幾乎都紅起來,但這次成親一不擡彩禮,二不擡花轎,只是請人吃頓飯而以,不過請的人自然只是十大幫會裡的頭目,普通的**部分都是沒資格去的,只能四處打聽點八卦消遣一下罷了!
神仙之事,關凡人何干?
凌晨從早上開始,就穿着整齊的衣服接待人,結果沒過了半個時辰,頭都大了,其他九幫的幫主和副幫主還好說,什麼這個長老啊,那個退休的長老啊,這個弟子啊,那個家族啊,一個個的全過來套近乎,凌晨笑的臉都僵了,偏偏還不能罵,只能心裡不停的詛咒這些個寶之國的‘重要人士’!
怎地他娘說只請幾個重要人士就行了,寶國這麼小的地面,怎地‘重要人士’他孃的這麼多?
凌晨越想越惱,後來堅決不幹了,借尿而遁,臨走時跟王守之說了一下,讓王守之幫忙支應,偷偷地溜回了剛剛佈置好的新房裡聽墨玉兒彈琴去了。
墨玉兒的房間裡香氣襲人,赤着一雙玉足,心定神閒地彈那首凌晨一開始聽過地曲子。
一曲終,餘音嫋嫋,久而不絕。
凌晨只覺得心裡悵悵的,酸酸的,頗有些傷感。
凌晨問道:“玉兒,這曲子是什麼意思?怎地聽了讓人心裡挺不痛快的!”
墨玉兒嘆了口氣,道:“這曲子是我父親思念我孃的時候自己創的,名字叫‘折柳’,大意就是思念那位再也不可能見到的情人,本來就是一首傷心曲,怎會讓人高興?”
凌晨聽了這話,又想起生死不知的冷秋子來,自己雖然跟她相處時間極短,但她的精靈古怪,勾引自己時的情形一回想起來,歷歷在目,恍如昨日一般。
墨玉兒見了凌晨的臉色,笑道:“怎麼?又想你的小情人了?其實想想她倒也挺怪的,做了十幾年男人,突地又要做女人,感覺真是怪異!”
凌晨嗯了一聲,心念一轉,問道:“你總是彈這曲子是什麼意思?你在思念人?”
墨玉兒臉色微暗,道:“沒有,在沒遇到你之前我確實時常來彈這個曲子思念人,但你已經跟我有了夫妻之實,我怎會再思念什麼別人?”
凌晨思量了半晌,道:“你喜歡他,但他已經有了別人,所以你只好單相思,是嗎?我記得聽你父親說過,你拜天下的妻子爲師是爲了那個什麼‘換情散’,是吧?那個東西能改變人的心意?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