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炎癡癡呆呆的看着面色狠厲,緊緊地攥着雙拳一步一步向自己走過來的年輕男子,心中突地閃現出一個恐懼之極的念頭!
她突地驚恐的大叫道:“你不要殺我,你不要殺我,我不是故意的,你饒了我吧,我不知道你是亡靈山的人!!!”
凌晨心中十分憤怒,自己出於好心要幫她,沒想到平白無故的遭此大劫,自己又跟這女子沒什麼深仇大恨,她一見自己現身,竟立刻用這麼變態的神通招呼自己!
要不是自己情急之下用了清風仙人飛昇前給自己的那面符文盾,恐怕早被這變態的風暴給撕成粉末狀物質了!
雖然符文盾確實抗過了這場大難,但原本黃色的薄盾已經變成了淡白色,顯然經此一劫,損傷不小!
凌晨心裡那個氣呀,對這表面裝可憐,背後下黑手的,模樣極爲普通的女子起了深深的殺心,他決定不論如何,弄死這個神經病女人再說!
凌晨提步攥拳,便想狠狠地收拾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突地尖叫,嚇了凌晨一跳,但只憑尖叫就讓凌晨不下殺手,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凌晨剛想一拳揍到這女人的臉上,突地聽到了女子喊的‘亡靈山’三個字,整個人的動作登時一停,心中暗忖:“亡靈山的人?什麼意思?她跟亡靈山有什麼關係?”
凌晨本來已經揚起了拳頭,瞄準了她那張嚇的有些變形的臉,此時一聽這話,又緩緩地把拳頭放了下來。
他向景炎炎問道:“你見過無靈?”
景炎炎嚇的不輕,幾乎要失去理智,一聽到無靈兩個字,身體竟開始哆嗦起來,她畏懼地看着凌晨,畏懼地輕輕地點了點頭!
凌晨心中一動,又問道:“你怕無靈?”
景炎炎又畏懼的點了點頭。
凌晨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你什麼時候見過無靈的?他跟你說了什麼?”
景炎炎張口想說,但似乎突地想起了什麼極爲可怕的事情,身子抖的更厲害,話未出口,淚水已如泉涌一般,不停的流下來!
凌晨大爲奇怪,不知道這女子未語淚先流是什麼意思!
景炎炎嘴脣抖動,過了好半天,才說出了一個‘你’字,隨即便兩眼一翻,仰頭便倒,腦袋重重地栽到了石面上,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人已經暈了過去!
凌晨走過去仔細瞧了瞧,只見這女子雙目緊閉,呼吸微弱,竟一副快要死去的模樣!
凌晨無語,看來這女子是因爲動用大殺招,耗費元氣太甚,剛纔又驚又恐,氣力不濟,暈死過去了!
他躊躇了片刻,暗忖:“我也不用殺她,直接不用管她,估計她就得死在這兒,不過我還得問問她無靈的事,殺了她容易,打聽無靈的事可就難了!”
凌晨想到這裡,伸手去拉景炎炎的手臂,只見她兩隻手臂都腫起了老高,青紫青紫的,看起來頗爲嚴重!
凌晨眨了眨眼,伸手把那瓶從坤教要來的藥拿了出來,滴了幾滴在景炎炎的手臂上!
片刻功夫,手臂上的腫脹全消,恢復成了原樣!
凌晨隨即抱起昏迷不醒的景炎炎,背後氣翅一漲,向東面飛去!
一輪金色的太陽再次從東方升起,照耀着整個大地,把世間萬物都染成了高貴的金黃色!
把世間照的恍如天境,在這一瞬間,世間一切的齷齪和黑暗都似乎消失了!
江水已經變的平緩起來,薄薄的霧氣慢慢的開始消散!
凌晨點着一了堆火,在火上烤着剛剛抓來的一隻兔子!
而仍舊昏迷不醒的景炎炎被凌晨放在了跺起來的乾草堆上!
一陣陣誘人的香氣不時從被烤的焦黃的免子身上傳來!
一滴滴金黃色的油滋滋地落進了火堆裡。
凌晨看着眼前的一切,腦海裡隱隱地浮現現現股熟悉感!
似乎他以前經常這麼做似的!
凌晨還在沉思,躺在草堆上的景炎炎突地呻吟了一聲,緩緩地張開了眼簾!
凌晨轉頭看去,目光冰冷。
他這對個女子實在是提不起什麼好感來,不論是她那討厭的性格,還是討厭的模樣!
如果說女人最大的武器是美貌,隱形的武器是性格,這個女子根本就是手無寸鐵!
景炎炎掙扎着坐了起來,緩緩地抱住了膝蓋,有些畏懼的看了凌晨一眼,雙眼隨即便一眨不眨的盯住了火堆上緩緩轉動的兔子肉!
凌晨白了這女子一眼,撕下一隻已經烤好的兔子後腿,隨手扔到了她身旁的草堆上!
女子皺了皺眉毛,似乎有些嫌髒,但她確實是體力大虧,肚子裡餓的狠了,偷偷地瞄了凌晨一眼,發現凌晨沒看她,她便連忙拾起了兔肉,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
兔肉入口極嫩極滑,滋味極好!
女子越吃越快,三下五除二,把一隻兔後腿吃了個乾淨,隨即眼光又盯到了兔子的另一條後腿上!
凌晨不理她,拿手指了指掛在一旁的樹枝上的兔子皮!
女子有些不明所以,慢騰騰地爬了過去,只見掛起來的兔子皮裡裝滿了清水!
她吃兔肉吃的正有些油膩,此時立刻把兔皮從樹枝上摘了下來,咕咚咕咚的連灌數口!
水極清甜,一下肚,一股涼氣從腹中慢慢地升將起來,十分舒服愜意!
凌晨冷冷道:“喝完了就把水原樣放回去,給!”他伸手撕下了一支前腿,朝女子一遞。
女子立刻乖乖地把兔皮依原樣掛了回去,走過去把凌晨手裡的兔腿接了過來!
凌晨頭也不擡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有些遲疑的道:“我……我叫……叫景炎炎!”
凌晨心中一動,訝然道:“景炎炎?!你就是醉候皇帝最小的女兒?大聖國的景炎炎公主?”
景炎炎不明白凌晨爲什麼這麼驚訝,咬着下脣點了點頭!
凌晨登時恍然大悟,道:“那你昨晚對我使的就是風系禁咒‘末日風暴’?”
景炎炎身體震動,又點了點頭,輕聲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凌晨“嗤”的笑了一聲,道:“這話你都不信,你一不小心就把禁咒放了出來?有可能嗎?”
景炎炎登時語塞,緩緩地低下了頭去,一口一口地啃着兔子腿。
凌晨撕下另一隻前腿,咬了幾口,問道:“說吧,你昨晚爲什麼對我放禁咒‘末日風暴’?”
凌晨不等景炎炎回答,又接着道:“嗯,放禁咒之前你說:‘你這狗奴才膽子不小!’,嗯,你這話的意思是我辦了什麼你大爲忌諱的事?”
凌晨晃了晃腦袋,道:“我跟你只說了寥寥幾句話,能犯什麼忌諱?莫非是我那句話說的不對?”
他略一思量,便知道自己猜的不對,皺眉問道:“似乎也不對!我辦了什麼你大爲忌諱的事?”
景炎炎連頭也不敢頭,聲音低低地道:“你……你聽見了我的哭聲!”
這話大出凌晨意料之外,他失聲道:“什麼?我聽見了你的哭聲?就因爲聽見了你的哭聲,所以你就要用禁咒‘末日風暴’來對付我!!!你他媽的神經病啊?!”他又氣又怒,差點順手把手裡轉動的兔子直接摔到景炎炎臉上去!
景炎炎頭垂的更低,低聲道:“因爲……因爲我是公主,哭聲怎麼能被別人聽見?”
凌晨更爲忿怒,道:“放你媽的屁,你大半夜拼命的咧咧,十里地之外都聽見了,你要是不哭的這麼大聲,哭的這麼難聽,我能聽的到嗎?公主怎麼了?你生下來不就在哭?嗯?難道你生下來就一直笑?沒哭過?你從小長到大,都他媽的哭的幾千次,幾萬次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聽到了,你難道把他們都殺了?你爸媽聽到你的哭聲最多,難道你也把他們都殺了?”凌晨一氣之下,指着景炎炎大罵起來!
只因聽到了對方的哭聲,對方就要用禁咒來對付你,不論是誰,聽到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理由,心裡恐怕都痛快不了!
景炎炎弱弱地反駁道:“我……我沒有咧咧,我只是心裡不痛快,哭幾聲而以,怎麼會難聽?我景……景炎炎是公主,哭聲肯定也挺像……挺像公主的,不……不會難聽……”
凌晨幾乎要氣糊塗了,一根手指指着景炎炎的腦袋,如同抽風一般拼命的抖動,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景炎炎偷偷地擡着頭,大爲無辜的望着凌晨,她看着凌晨不停顫抖的手指,問道:“你……你怎麼了?”
凌晨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咬牙道:“好,不難聽,挺像公主的,我問你,你爲什麼大半夜跑到鬼都不來的山上來大哭?”
景炎炎臉色登時變的極爲蒼白,全身的動作都一頓,手裡的兔子腿再也捏之不住,從指間滑落,落到了地上的灰塵中,連滾了幾滾,這纔不動了!
凌晨看着景炎炎的動作和神情,暗忖:“她偷偷的跑到山上哭,這裡面定然有極大的因頭,不然她也不會動用禁咒來殺我!”
景炎炎過了好半晌才又能動了,她有些遲疑的道:“你……你不是亡靈山上的人?”
凌晨摸了摸下巴,暗道:“聽她話裡的意思,這事跟亡靈山大有關係!”
凌晨不動聲色的撒謊道:“我是亡靈山上派下來的人,無靈特意讓我來跟滅龍聯絡的!”
景炎炎輕聲重複道:“滅龍!跟滅龍聯繫!”
凌晨問道:“你哭跟無靈大人又有什麼關係?快說!”最後的快說兩個字,凌晨是以一種極爲嚴厲極爲大聲的音調說出來的,嚇的景炎炎整個人都抖了一抖。
景炎炎臉色黯然,眼淚奪眶而出,道:“還不是我怕死?我真沒用……”她說着這話,撲地跪在了地上,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臉,臉淚從她的指尖上不斷的涌將出來!
她抽泣着道:“我沒用,我怕死,我本來是想給父親報仇的,我用了禁咒,可是‘末日風暴’對亡靈法聖根本就沒用,無靈還……還讓我體驗了一下死去後的感覺,我……我怕死,我對天發誓,再也……再也不去找無靈報仇了,可是……可是我心裡難過,我想父親,我沒用,不敢替父親報仇……”
景炎炎斷斷續續的說完這一大通說,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越哭越大聲,哭聲裡大有悲慘之意。
凌晨暗道:“她父親?啊……是了,醉候皇帝便是她父親,醉候皇帝被無靈所殺,她打不過無靈,不敢去找無靈報仇,心中痛苦異常,所以半夜裡跑出來找個無人的山峰痛哭!”
凌晨略一思量,登時把這事的原由搞清楚了,想來景炎炎平時是個極爲驕傲的人,她心中痛苦,又不願被別人知道,所以我聽到了她的哭聲,她便想置我於死地,用了‘末日風暴’來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