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的黑甲黑騎,馬上的騎士個個神情彪悍,滿臉的殺氣。
衆黑甲騎士馬上的得勝鉤上,掛着清一色的銀色長槍,在並不刺眼的太陽下反着滿含着殺氣的冷光。
每隔數十騎,便有一名騎士的馬鐙上豎插着一面黑色的大騎,騎上用白色的線繡着一個彎彎曲曲的‘鬼’字。
這些騎士人數雖衆,足足有十萬左右,而且此時正在狂奔之中,每個萬人隊仍舊保持成一個巨大錐形!
三個錐形萬人隊並排而進,前後亦分爲三排,而且九個小形陣又用改變隊伍之間的距離的方式,又隱隱地組成了一個超大的錐形!
這個陣形,正是隨時準備作戰的陣法!
前面一排的最中間的那一個萬人隊中,當先一員大將,年紀約莫二十六、七歲,頭帶束髮白金冠,身披黑色雲紋大披風,手提一杆長五米多的半月牙形方天化戟,雖然騎在馬上,仍舊比身旁的騎士高了半個頭!
只見這員小將面如敷粉,脣如塗脂,當真說的上是堂堂一表,凜凜一軀,只是顧盼之間,臉上傲氣十足,把他身上那股子威武之氣給沖淡了不少!
這一彪悍騎正向前一路狂奔,前面的天空中突地一聲呼嘯,不知是什麼龐然大物從天而降,把地面給砸出了一大坑!
一時之間,塵土飛揚。
那名手提方天畫戟的將領把手一揚,喝道:“停!”
所有的騎士立刻一拉繮繩,硬是在十秒之內,從把戰馬從狂奔變成了靜止不動!
前面那揚起的灰塵漸漸散去,只見灰塵中一人凌空而立,手提三尺青鋒,嘴角綴着一絲頗爲戲虐的笑意,正是趕到了此處的凌晨!
那手提方天畫戟的小將上下打量了凌晨數眼,問道:“你是寶國降軍裡的人?如今降軍大營裡如何了?”
凌晨嘿嘿一笑,道:“我是寶國人不錯,可惜不是降軍!”
小將覺的凌晨的回答有些奇怪,詫異的‘嗯’了一聲,道:“你是什麼?膽敢來這裡放肆,不怕死麼?”
凌晨道:“我來這裡是特地告訴你們一句話,就是不清楚你們聽還是不聽!”
小將奇道:“告訴我們一句話?”
凌晨淡淡道:“這句話很不好聽,不過俗話說的好,良藥苦口,實話逆耳,這話雖不好聽,但我勸你們還是聽的好!”
那員小將見凌晨態度傲慢,一點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模樣,心中怒火已起,長嘯了一聲,喝道:“那裡來的鳥人,跑到本將軍這裡裝神弄鬼!”
他一夾坐下四蹄踏雲駿馬,戰馬朝前只一躍,已到了凌晨身前十米之處!
那小將將手裡那杆沉重之極的方天畫戟微微地畫了一個小圈子,月牙戟頭上‘嘭’的一下,躥出了一股赤紅如血的火焰!
方天畫戟上的火焰一出,立刻迎頭朝凌晨的腦袋砸將下來!
畫戟只砸到一半,突地急轉起來,方向亦是突的一變,斜斜的朝凌晨的肩膀處擊去!
但這一戟仍舊只擊到中途,便猛的向回一收,人和戟和戰馬合爲一體,快如閃電的朝凌晨的胸口處刺去!
一招一三式變招之快,力道之猛,都似乎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直看的衆騎士目眩神迷,目瞪口呆!
畫戟雖然長五米多,變招的這個空當,戰馬又向前馳了數米,但戟頭離着凌晨的心口仍舊有三米多的距離!
畫戟的速度雖快,但怎及的上凌晨的身法跟劍法快?凌晨剛想揮劍把這小將連人帶戟都切成兩半,那畫戟的戟頭上突地躥出了一個大有一米的火炎凝成的畫戟!
這團赤紅如血的火炎速度快極,一從畫戟上出現便已橫跨過了三米多的距離,堪堪已燒到了凌晨的衣服上!
凌晨不及躲閃或者格擋,心念一動,一氣護體從體內急涌而出,硬是在那團火焰燒到凌晨的衣服之前,跟那團赤紅如血的火焰撞在了一處!
無聲無息,涌出凌晨身體的一尺來厚的一氣護體氣勁破了一個大洞,那團赤紅如血的火焰也了無聲息的消失無蹤!
這一下,兩人都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凌晨這一氣護體氣勁十分了得,就算是對方這畫戟直接砸上來,也絕對砸不透一氣護體的氣勁,沒想到這火焰竟然如此了得,若是沒有一氣護體的人,被這火焰擊中,身體豈不是立刻便會被燒出一個大窟窿?
那小將心中吃驚程度比凌晨更甚,他這一戟看似只是一戟,其實是他竭盡全力之下使出的一戟,他見凌晨託大,而且似乎頗有點本事,是以一出手便使出了全力,要將凌晨一戟擊斃!
這團赤紅如血的火焰看似沒什麼了不起,但他六歲練戟,直練了二十一年,直到今年年初,方能把這畫戟中的真火給使出來,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最多也不過二十五、六歲,有點本事的小子,足不動,手不擡,輕描淡寫的便把這戟中真火給接了下來!
他越想越是駭然,那裡還敢繼續跟凌晨單挑?拔馬回陣,沉聲大喝道:“第一縱隊,立刻把這小子給我殺了!”
數百騎士聞令,立刻怪叫了一聲,拽起得勝鉤上的銀槍,打馬便向凌晨衝去!
凌晨靜靜地看着那小將奔回陣去,並不出手阻攔,而是運起了仙氣,大喝道:“你們這些人聽着,立刻散去,還能保住一條性命,誰再敢向前一步,我便送他去陰間!”
凌晨這話剛剛喝完,那數百騎士已從大隊中奔將出來,數名打頭的騎士哈哈大笑,狂叫道:“小子,現在該逃走的是你,而不是我們!”“大言不慚!去死!”
有幾名性急的騎士生怕別的騎士搶了自己的頭功,運足的內力,手中長槍急擲而出,極爲精準地照着凌晨身上刺去!
凌晨看着向自己奔來的這數百名騎士,對半空中急射而來的長槍視而不見,他長嘆了一口氣,道:“戰爭就是要死人!我雖然不想殺你們,可是我不殺你們,你們便要殺我,那我只好不客氣了!”
他說話的這個當口,那數支長槍已激射而至。
凌晨心念一動,身上數只氣手伸出,其快無比地抓出了飛擲而來的長槍,把長槍往地下一甩,直沒到柄。
凌晨臉一沉,道:“這世間,你們只能留下這幾支長槍作標記了!”
“湮滅!!!”
他手中的長劍暴漲至百米,亮如太陽,不能目視!
他把手裡的發出巨大的光芒的長劍朝前輕輕的一揮,一道席捲天地的黑色劍氣大潮一擁而出,捲起了無數塵土,咆哮着、翻滾着,以一種可怖之極的姿態,散發出一種莫名難言的暴力美感,眨眼前向前硬碾了三百多米!
凌晨身前三百米內所有的東西,在這一眨眼間都已消失不見!
三個錐形大隊的前一半,已消失不見。
衆騎士做夢也想不到,世間還有這種劍法,這根本已經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力量,這種力量只有神才能擁有!
他們茫然的狠狠的擦了擦眼睛,瞪大了眼,努力的告訴自己,這一切一定是做夢,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不論他們怎樣擦眼,怎樣不敢相信,前面的數千人馬,包括前鋒營總指揮,鬼世傑將軍,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片衣角,連個骨頭渣渣都沒有剩下!
凌晨這一劍揮出,心中莫名的升起的一股異樣的快感,他的雙眼一瞬間變的通紅,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邪異的笑容!
他手拎三尺長劍,施展開了神部十方,朝前只邁得一步,人已到了錐形隊伍的中間,跟那些差一點點就黑甲騎士相距不到一米!
雙方觸手可摸。
那黑衣騎士此時大腦一片空白,雙眼直愣愣的望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凌晨!
凌晨微一閉眼,雙目陡地大睜,手裡的三尺青鋒再次散發出了不可直視的光芒。
那代表着死亡和絕望的光芒。
黑甲騎士臉上露出了驚恐之極的神情,他們想喊,卻發覺自己已經忘記了怎樣喊,他們想跑,卻突然發現自己忘記了怎樣調動四肢去跑!
一道毀天滅地的風暴再次一涌而出,無情的收割着這些脆弱的生命!
第二劍揮出,已有差不多二萬多人死於凌晨的劍下!
這該死的錐心隊伍因爲密度很大,所以一劍揮出,被殺死的士兵便格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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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劍揮出,凌晨壯若瘋癲,突地仰天狂笑了起來!
笑聲既猙獰又邪惡,此刻的凌晨彷彿已經不再是人,他似乎已經變成了從地獄裡來到世間的魔王,從黑暗之中降臨的死神一般!
騎士此時那裡還有絲毫的鬥志?惶恐的情緒已如傳染病一般,傳染到了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人人臉上都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人人都嚇的兩股發顫,也不知是誰發了一聲喊,衆騎士莫名其妙的亂喊亂叫着一鬨而散,如同一隻只無頭蒼蠅一般四方奔逃!
他們根本連自己怎麼逃的,向那裡逃都不清楚,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那個殺人魔王,離的越遠越好!”
有的騎士渾忘了自己還騎在馬上,一個跟頭從馬上直接栽下來,連滾帶爬的向遠處躥去。
而此時的凌晨似乎神智已經不清,狂笑着施展開人部十方步法,追在亂逃亂躥的士兵身後,一劍一個,一劍一個。
春暖花開,青草微露的三界平原,登時變成了屠宰場,鮮血亂飛,手腳亂揚,一聲聲狂笑跟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
明年此地,花兒或許會開的更鮮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