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了十多分鐘,果然凌晨所認的地方不差,已經遠遠的看到了葉京那高大巍峨的城牆。
可還沒飛到葉京城前,凌晨便聽到正北方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廝殺之聲。
他定住身形,側頭向正北方望去,但見北方數十里外,殺聲震天,菸灰飛揚,似乎正有兩隊人馬在那裡鏖兵。
凌晨皺了皺眉,心中暗忖:“按日子來算,南宮朱鳥率領的南宮世家的大軍早該到了葉京中了,怎地北方會有廝殺聲?葉京以北,明明除了南宮世家,再沒有別的世家了,莫非是南宮朱鳥在領兵跟什麼人交戰?”
他不入葉京,轉身向正北飛去,想去看看怎麼回事。
一路向北,接連過了二道重兵把守的關卡,第三道關卡處,正上演着一出激烈之極的攻城守城之戰。
這葉京北面的三道關卡,比之南面的那三道半卡更是險要,此時山巒重重,根本無路進走,關卡是硬在山中開出來的一條隧道。
而這種關卡,易守難攻,攻卡的大軍雖然人數甚衆,但關卡前地形狹窄,又呈現一個凹形,根本無法使用什麼大型的攻城器械,也無法容納太多的人,所以攻城一方十分的吃虧。
好在攻城這一方的領頭之人,武技非同小可,一青一白兩氣盤繞,只向前一擊,便能把站在卡上的兵將掃死一片。
可只他一人能飛到卡上面上,而且關卡上又有重弩弓箭,只要那攻卡之人一跟守卡的人拉開一點距離,立刻萬弩千箭齊發,把那攻卡之人射下卡去。
好在攻卡那人背後青白兩氣一晃,又能重新飛臨關卡之上,揮棍又是一掃一大片。
凌晨一看到那青白二氣,心中立刻一驚,已認出下面揮舞着風雷破天棍的那人正是南宮朱鳥!
他收了氣翅,身形陡沉,呼地一下,已落到了南宮朱鳥身前,揚聲問道:“表哥,發生了什麼事?”
南宮朱鳥一見凌晨竟然突然出現,大喜過望,剛想說話,關卡上的萬弩千箭這時已再次瞄準了南宮朱鳥跟凌晨兩人,只聽萬聲弓弦齊響,無數支箭已向凌晨跟南宮朱鳥兩人射來。
南宮朱鳥臉色大變,驚道:“小心!”飛身便想到凌晨身後護住凌晨。
凌晨腳下微動,已經拉住了南宮朱鳥,也不拔劍,左手向後輕輕一推,笑道:“停!”
一面厚有一尺的氣牆陡然出現在了凌晨的身後,把寬十米左右的箭矢全都擋了下來!
十米開外的箭矢則一掠而過,直向關卡下面射去。
凌晨見南宮朱鳥此時不但沒有能進到葉京城裡,反而攻打開了城北的關卡,心中已經明白定然是葉京中生了變化,急於要問南宮朱鳥詳情,道:“表哥,撤軍三十里,再等我消息!”
南宮朱鳥應了一聲,飛身下了關卡,向手下諸將下了退軍的軍令。
短促的牛角聲連響了數聲,南宮世家的大軍登時如潮水一般,浩浩蕩蕩向後次序而退。
凌晨向關卡上的諸士兵冷笑了一聲,收了氣牆,飛身到了南宮朱鳥身側。
南宮朱鳥費力頗巨,此時正提棍壓在後軍中,仰頭喝水。
凌晨追上了南宮朱鳥,便問他別後之事。
南宮朱鳥道:“自你走後,我便按計劃行軍,三天之前,終於到了此地,按照事先的約定,我派人入京通知庚酉、凌華來等人,讓他們出來迎接大軍入葉京。”
“不料我派的使者連第一道關卡都沒去,便被趕了出來,說是沒有葉京中的命令,不敢放任何人進京!”
南宮朱鳥看了凌晨一眼,道:“我當時就覺得不對頭,明明你跟我說好了的,就算是我不派使者進京,凌華來、庚酉他們也應該出來一個人來引我南宮世家的大軍進京呀!”
凌晨點了點頭,道:“是,我記得事先跟庚酉他們商量好了的,說是讓和曲將軍來迎你,他沒來麼?”
南宮朱鳥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在半外等了一整天,一點動靜也沒有,我並未奉旨,卻領兵入京,本就是大逆不道!此時被堵在了葉京之外,進又不能進,退又不能退,我那敢久等?便想若你在葉京之中的話,聽到動靜必然會來這裡,所以便下令擺開陣勢,戰鼓齊響,想看看葉京裡的人會有什麼反應!”
“不料鬧騰了一整天,葉京中仍舊毫無動靜,而這關卡上的守軍,卻在這二天之中突然增加了十數倍!”
“我見關卡上如臨大敵的情景,猜想定然是你在葉京裡出了什麼意外,便下令強攻關卡,打算硬攻入葉京,看看是怎麼回事!”
“這不才剛剛打了一個時辰,你便突然來了,葉京裡莫非出了什麼事麼?”南宮朱鳥有些疑惑的看着凌晨。
凌晨嘆了口氣,道:“想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了,這幾天我有事不在葉京,剛剛趕回來!”
凌晨皺了皺眉,不清楚葉京中自自己走後,出了什麼變故,道:“表哥,你先領兵紮好營寨,不要輕舉妄動,我現在就進葉京中看看出了什麼事!”
凌晨心急凌華來、庚酉等人的小命,飛身就想走。
南宮朱鳥忙拉住了凌晨,道:“你先別忙着走,你這一去,要是又沒有了動靜,我該怎麼辦?”
凌晨一想也是,沉吟半晌,道:“一個時辰以內,我必然回來,若是過了一個時辰還未回來,你立刻領兵撤退,然後再打聽葉京中的變故!”
南宮朱鳥一聽這話,臉上大有悶悶不樂之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聽你這意思,你這一去莫非有什麼喪命之憂?”
凌晨哈哈大笑,拍了拍南宮朱鳥的肩膀,道:“放心吧!我身上最大的危機已經過去了,從此以後,再不會有什麼命喪之憂,放心,過不了多一會,我必然回來!”
南宮朱鳥臉色這纔好看了點,點了點頭,道:“好,你萬事小心,快去快回!心宿現在也在葉京中嗎?”
南宮朱鳥陡然想起了妹妹,又有些擔憂的向凌晨詢問。
凌晨微微一笑,道:“沒有,心宿早已在許久以前去了光明教中,放心,她必然無事。”
南宮朱鳥這才徹底的放下了心來,有些奇怪的道:“光明教?”
凌晨見南宮朱鳥還要詢問,道:“等我回來再跟你細說,我先入京去了。”
他不等南宮朱鳥再問什麼,飛身跳在了半空中,背後氣翅凝聚,步法連展,向葉京中飛去。
凌晨身上本來發着些許的白色毫光,遠遠看去,恍如神人,自己摸自己的皮肉,也不似人的血肉之軀,可自從陰陽回到了陽間以後,身上的毫光終於漸漸散去,身體也已經恢復如常,變回了血肉之軀。
而身上的衣服也隨着他的心思,變成了他平時所穿的衣服的模樣。
終於能恢復成平時模樣,凌晨頗爲滿意,而且經過跟戮力的這一番劫難,體內仙力更勝往昔,飛行起來,只覺身體恍如飛羽,毫無重量,速度也比原來快了一倍有餘。
過了城外三關,便到了葉京城牆上。
凌晨直飛入葉京城中,大覺奇怪,葉京乃是大陸上第一大城市,一向熱鬧非凡,燈火喧鬧,徹夜不息。
但此時的葉京卻不知爲何,變的靜悄悄的,寬闊整潔的大街之上,連一個人也沒有,只偶爾有一名騎着快馬的葉國士兵一掠而過,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別人,好似整個葉京已經變成了一個死城似的。
凌晨直向葉京中心的皇宮中飛去,心中更爲納悶,不清楚自自己走後,到底出了什麼事。
堪堪快快飛到皇宮上空時,大街上的人馬極爲突兀的變的擁擠起來,葉京的大街奇寬無比,足可容四輛大車並排而行,但此時的大街上,卻擠滿了身着盔甲的葉國士兵,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半個葉京,看起數量,怕不是有十幾萬之多。
看這些士兵打的旗子跟盔甲的顏色,正是東城世家的士兵。
凌晨咬了咬牙,心中暗道:“看來這次是東城隨神這小子搗的鬼了,哼……”
凌晨剛想直接飛進葉國皇宮中去,突然見葉國皇宮的大門打開,一名黑衣女子騎着一匹白馬,領着一羣黑甲黑馬的騎兵,從葉國皇宮中直馳而出,向城南馳去。
大街上擠滿的東城世家的士兵見狀,紛紛躲避,把大路中間讓開了一條路,好讓這女子跟那些黑甲騎士馳過。
凌晨目力遠超凡人,雖然人在半空中,這女子的身形跟髮式一眼就已經看的清清楚楚。
一見這女子,凌晨吃了一驚,心中暗想:“這女的不是依足兒麼?怎麼回事?她怎麼跟東城世家的人攪在了一起?凌華來呢?”
自打凌華來在上官城外跟依足兒成親之後,凌華來一向跟依足兒極爲恩愛,凌晨也在不經意見見過凌華來跟她說笑,明明見兩人的神色甜蜜的緊,而且凌華來愛說話,也天天在凌晨面前自誇,依足兒一天不見他,便吃不下飯去。
此時凌晨見依足兒竟然跟東城世家的人攪和在了一起,大覺不妙,心中暗暗有些後悔,不該讓凌華來娶依足兒,此時凌華來多半已經死在依足兒手裡了。
凌華來是凌晨的亡妻凌芑的親哥哥,而且凌華來跟凌晨也十分的談的來,想到凌華來慘死,凌晨心裡就挺不是味,當時若是自己不讓凌華來娶依足兒,不就沒這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