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只是冷冷的看着臺上,一言不發。
符空哈哈一笑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已吧,免得變成烤人妖。”
符空的雙手猛揮,連續擲了十多張紙符。
冷秋子道:“小小的騰木符,我還不放在眼裡。”
冷秋子手裡的紙扇在手中呼的轉了個圈,從扇面上爬出來一隻小螞蟻,冷秋子向螞蟻輕輕一吹,螞蟻片刻之間漲成了腦袋大小的巨蟻。
巨蟻的翅膀抖動了幾下,幾隻腳一蹬,再不動彈,遠遠的看去這巨蟻好像是死了!
道派三門裡的人見此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一個長的異常纖細的道士道:“哈哈哈……怕是剛剛出來就被符兄給嚇死……呃?”
衆人的笑聲突然間都變成了驚訝的哦聲。
死了的巨蟻肚子一陣蠕動,生出一堆堆的只有二三釐米的小飛蟻來,而這巨蟻的屍體也隨之變的扁平,到了最後只剩下薄薄的一張皮。
冷秋子把薄皮隨手一扔,嘴裡輕喝一聲”去”。
飛蟻衝向離冷秋子最近的一張紙符,咔咔幾下,就把一張紙符吃了個乾乾淨淨。
符空看的目瞪口呆,衆人也大爲驚訝。
符中門的制符一道,可說的上是出神入化,紙符一經發出,除了制符之人,任何人若是想破壞紙符,紙符便會當場發作,所以被紙符纏上相當難以破解。
當然如果是貼在身上的話還是可以在發做的時候扔掉的。
從冷秋子一出現就一直帶給衆人一次又一次的意外。
冷寨雖然精於御蟲一道,但一直沒什麼厲害人物,這是十大門派皆知的事情,而且從來都是冷寨仰十大門派之首的血霧幫的鼻息,而且往往每一屆的武林盟主都是血霧幫的幫主,所以這冷寨寨主一般都不爲衆人所知,整個冷寨也已經幾乎成了血霧的分幫了。
誰也沒想到冷寨竟然突然出來了一個像冷秋子這樣,蟲術和智能都是上乘的人物,更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飛蟻輕而易舉的就把符中門的紙符密術破了。
幾派的人都暗道:“十大幫派的勢力又要重新劃分一次了。”
符空吃驚之下馬上就急了,左手抓了五張紙符,右手抓了六張,口中唸唸有詞,左手一揮,把左手的五張紙符甩向了冷秋子的腳底,口中大喝一聲“起”。
從地上的那張紙符開始,一根綠藤拔地而起,隨即所有的貼在石壁上的紙符中,全都有細細的綠藤往上瘋長,這細藤長到一米左右以後就開始變粗,一會兒的工夫,都變成了大腿粗細的綠騰。
冷秋子腳下的藤則全都如同有生命一樣,瞬間把冷秋子捆了個結結實實。
冷秋子放出來的飛蟻圍着粗藤啃了起來,一來綠藤十分堅硬,二來綠藤太粗,啃了半天,只吃掉很少的一部分。
符空口中又唸了幾句,右手六張紙符也呼的扔了出去。
紙符都落在了最底下的綠騰上,火焰騰的一聲就順着綠藤向上蔓延。
青色的火焰一開始只有胳膊粗細,但越向上走,變的越粗,等快到冷秋子的腳下的時候,火勢已經變的如同一條巨大的火龍。
冷秋子身上的綠藤雖然把冷秋子捆的緊緊的,但是不知怎麼的,凡是碰到冷秋子的綠藤,突然都開始變黃,以極快的速度枯萎掉了。
火還沒有燒到冷秋子,綠藤已經枯萎到冷秋子的腳下,冷秋子見火快燒到自已,不敢再怠慢,口中突地尖喝一聲。
衆多飛蟻一聽到這聲尖喝,登時“呼”的一下抱在了一起,緊緊的組成了直徑一米左右的黑蓋子,擋在了冷秋子的腳下。
火焰瞬間吞沒了飛蟻,但飛蟻數量巨多,翅膀不停的抖動,硬是把火焰擋下,半點燒不到冷秋子。
符空這時才大吃一驚,忍不住驚道:“烈火蟻?”
符空知道不妙,還沒有來的及有什麼動作,腳下石塊翻動,涌出八隻拳頭大小的巨蟻來。
從地下鑽出來的這八隻巨蟻粗狀無比,渾身烏黑髮亮,巨大的眼睛無情的倒影着這個世界,讓人一眼看去就忍不住渾身發麻。
人羣中的**湖都暗暗吃驚,這烈火蟻兇惡無比,渾身上下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這回符空算是大大的有難了!”道派三門的人都心下悚然,這不男不女的人妖花樣真多,如果真對上了一定要小心爲妙。
符空早就聽說過烈火蟻的名頭,自然知道這巨蟻的厲害,而這時從地下爬出來的烈火蟻對着半空的符空發出了低低的吼聲。
這回輪到凌晨吃驚了:“這裡倒底是什麼世界啊,怎麼和自已還能夠記起來的模糊記憶不太一樣?”
自從凌晨被變態老頭折磨過了以後,凌晨記憶突然變的多了起來,只是依舊是模模糊糊。
符空一咬牙,雙手用力一撕,把腰以下的紙符全都撕了下來,大吼了一聲:“丙申壬甲鬼……”
符空還沒有吼完,手裡的紙符全都發出了金色的光芒,然後又轉成黑色,瞬間轉成綠光,黃光,最後都變成通紅,映的符空的臉色一片猙獰。
八隻烈火蟻同時躍起,向符空咬去,一大堆發着五色光芒的紙符迎頭罩下。
符空在扔出紙符的時候,手訣狂變,一股狂風把符空整個人向外吹去。
奈何符空向外飛的速度太慢,火紅色的紙符一離開符空的手,就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整個洞中只聽見劇烈的爆炸聲,“轟~~~轟~~~~!”
瀑炸的氣Lang飛快的擴散,一下就把半空中的符空吞沒了進去。
剛剛把符空包了進去,氣Lang忽然從開始爆炸的地方爲中心,快速的向內收縮起來,幾個呼吸間就又把爆出來的氣Lang全都收了回去。
收縮起來的氣Lang形成了一個直徑大約一米的圓球,把八隻烈火蟻全都包在裡面。
五光十色的光芒在圓球的表面不停的流動,但整個圓球變的靜靜地,再無聲響。
這時冷秋子突然忍不住大笑起來,衆人也忽然全笑了。
凌晨大奇,順着衆人的眼光看去,只見在五光十色的大球的旁邊,趴着一個人。
此人渾身冒着黑煙,胸部以下的衣服全都不見了,檔部是用十幾個紙符勉強擋住的,滿頭的頭髮全都亂糟糟的。
這時,符空擡起了頭,露出了黑的如同鍋底一樣的臉。
如果不是符空的身上還有不少紙符,衆人那裡還認的出這人是符空?
凌晨也徹底無語了:“看起來他們這一派定然是經常會遇到這種事,所以打架之前都先用紙符做成內褲,不然現在的符空就該直接認輸,然後下去找衣服去了。”
凌晨所料的不對,不過也相差不遠了,這符中門,入門之時,就要穿紙符做成的內褲,這是符中門的古怪規矩之一,但現在很明顯這個規矩很有效。
符空在人們鬨笑聲中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向冷秋子大吼道:“冷秋子,你自已找死,怨不了我。”
符空說完,伸手就把自已剩下的紙符全撕了下來,口中開始急速的念動。
冷秋子忙搖了搖手,道:“符兄手段高明,小弟佩服至極,我認輸,收了你的神符吧,符兄,別啊……別~~~!”
冷秋子聲音忽然升高,變的異常的急促起來。
原來,符空惱羞成怒,決心要殺了冷秋子,那裡還管什麼輸贏?
符空一念完咒語,掄圓了胳膊,大吼一聲,把手中的紙符扔向冷秋子。
這紙符一離開符空的手,瞬間變做了滔天般的巨火,如箭似的射向冷秋子。
符空仍然不干休,伸手又把剩下的紙符全撕了下來,然後又是一聲大吼:“丙申壬甲鬼……!”
紙符又是一陣五光變化,最後都變做通紅,極快的飛向了已經被火焰包住的冷秋子。
滔天的火焰遇到了五色光幕,以冷秋子爲中心急速的向裡面收縮,不一會就變成了一個直徑二米左右的五色圓球,把冷秋子包了起來。
冷秋子自從被火焰包住,就再沒有聲息,如今外面又包了一層五色光幕,還是無聲無息。
對符中門比較瞭解的人都知道,這符中門的神符之火併不是普通的火,乃是自身的靈力催發紙符上的符力而產生的靈火,怕是冷秋子本事再大,這次也難逃一死了。
道派三門的人都暗暗高興,冷秋子被燒死可算是除了一名大敵。
三大幫會的人則心有惻惻,有些年紀小的女子甚至眼裡都有了淚花,年老的則嘆息不已。
符空站在那裡搖搖欲墜,七竅都有細細的血絲流了出來。
但他仍是站在臺上大笑不以,狀若瘋狂:“哈哈……叫你得瑟,還什麼烈火蟻,今天你屍骨不存,還有什麼話說?死人妖……”
但是符空的狂笑馬上就停止了,他張大了嘴,嘴裡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好像個二傻子一樣,眼睛也瞪的大大的,就像看到世界上最不可置信的事情。
事實也差不多,圍着冷秋子的五色圓球向中心急速收縮起來,頃刻間五色光球消失的乾乾淨淨。
只見冷秋子還是站在半空裡的那個蛛網上,毫髮無損。
只是他渾身都在發抖,不但在發抖,而且頭髮眉毛上都結了冰,衣服上冒着絲絲的冷氣。
衆**爲驚訝,凝神看去,只見冷秋子整個人似乎都快要結冰了,右手前伸,紙扇張開,扇面上趴着一條小蟲子。
小蟲子通體雪白,只有三寸大小,胖乎乎的很是可愛,小蟲子晃了晃可愛的小腦袋,一躍到了石壁上,順着石壁向下游去。
人羣中一個滿臉皺紋的老者驚恐着道:“冰……冰……冰蠶!大家都快跑,這是五千年以上的冰蠶!”
這老者邊說着邊轉身向洞口狂奔,衆人聞言也大驚,都轉身想跑。
洞中絲絲寒氣逐漸蔓延開來,半個洞的石壁都結了薄薄的一層冰。
冷秋子凍的嘴脣發紫,哆哆嗦嗦的道:“不……不用跑…….跑……她聽……我的。”
衆人聽到這話,才止住腳步,不過仍舊站的遠遠的,怕一不小心殃及魚池。
這時冰蠶已經游到了石臺上,整個石臺頃刻間結上了半尺來厚的冰,冰蠶大模大樣的游到臺上仍舊存在的五色光球那裡,張嘴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