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姐弟在房間裡面其樂融融說着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直到伊麗莎白再次進來的時候他們才驚覺一天已經過去了。
“你們已經吃過了啊。”女人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將自己的手包隨意扔到了一邊,揉了揉自己的發坐在沙發上長嘆了一口氣。蘇顏諾注意到女人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有點不對勁了,她的臉頰上帶着不太正常的潮紅,嘴脣也是帶着血跡的殷紅,眼神也很是散亂,甚至她的呼吸都不怎麼平穩。姐弟倆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注意到了這個不同尋常的地方。
“味道有點不對。”注射了寶石後對味道特別靈敏的蘇顏諾分析道,“荷爾蒙的味道實在是太強烈了。”而已經將寶石融合在血液內並且應用自如了的安然則說出了一個更加科學的解釋:“瞳孔放大十倍,很明顯是受到了一定的……性方面的刺激。”說罷,兩個人不約而同看向了面上表情很明顯變得更加煩躁的女人。
“知道老孃是這種情況還不快點給我找人來,難道是要我從你們倆中間選一個來解決嗎?”
“可是你昨天不還是……”蘇顏諾猶疑挑眉。安德烈已經死了,這艘船上照理來說應該已經沒有能讓這女人看做是敵手的人了纔對,而且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昨天才和霓虹的山口組結盟還得到了一瓶寶石。
可是她聞不到這個人身上有任何寶石的味道,甚至她身上的香水味道都不太一般了,雖然混雜得很是嚴重,但是昨天還能聞到的幾種熟悉的味道,今天卻顯得很是新且沖鼻。
還有一點就是,她注意到伊麗莎白的裙子是曾經穿過的,甚至不是最近才穿過的裙子,是比較早起的時候在室內穿的一條裙子,除了她之外沒人知道她穿過這條裙子。
可是在宴會過程中伊麗莎白是從來不穿同一條裙子的,只要是穿過的裙子她絕不會穿第二遍,只要這條裙子被其他人看到過她就絕不會讓這條裙子出現在公衆視線內第二遍。
可是那張臉又的確是伊麗莎白的臉,蘇顏諾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難道又是什麼超出科技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蘇顏諾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安然似乎有所感覺,握住了她的手微笑着對伊麗莎白眨眨眼。
“我可是傷患啊,如果你覺得對着這樣的我還能下手的話就悉聽尊便了。”安然這麼說着,慢條斯理地打開了抽屜似乎在翻找着什麼,動作光明正大得讓對面的人都沒有防備,直到安然突如期然一揮手,女人雖然反應迅速地一揮手,叮噹一聲擋住了直取面門的一刀,但是裸露在外的光潔大腿還是被割了一下,一絲鮮血從她的體內流出。
一瞬間,蘇顏諾就可以確認了——對面的女人不是伊麗莎白。而理由就是,雖然她做出了一副已經被下了什麼詭異藥物的模樣,但是她的血液卻是清醒的。
她的血液裡面沒有一絲一毫的中了藥物的味道。
那個女人的動作很是迅速,她幾乎是立刻就彎下腰從自己的裙襬裡面抽出了一把槍,但還沒來得及上膛就已經被打落——
安然的非標技術快準狠,連投擲盤子都有同樣的效果。而蘇顏諾在一邊已經舉起了手中的槍。這是伊麗莎白留給她的女士槍,大小等同於一支口紅,連初學者都能好好使用的一支槍。
在之前,這支槍被安德烈握在手中,想要對着她開出致命一擊,可是後來,這一槍打在了安然的身上,而安德烈身死後,這支槍就交到了蘇顏諾的手中任由蘇顏諾處置。
現在,裡面還有四顆子彈。
蘇顏諾看着女人臉上依舊是那副渙散的模樣,連瞳孔都不曾有過變化,但是她已經微笑了起來。不是如同“微笑的伊麗莎白”經常掛起的那樣的微笑,而是一種讓人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的微笑。
像是在,漠視着的感覺。
“哎呀哎呀,真是失算。”女人這麼輕巧地開口,“明明只是差一點點我就能殺了你們了。”
“你最大的失誤就是。”安然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就着現在的姿勢擡起了手。他的手上也有着一把手槍,是之前摸盤子的時候注意到的,在扔出了盤子之後他立刻就將這支槍握在了手裡,結果還是動作太大牽扯到了自己的傷口。
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啊,安然這麼苦笑着,隨即看向了女人眯起眼睛,一瞬間臉上的表情讓人幾乎無法將他與兩年前的他聯繫在一起,一瞬間,蘇顏諾都有些顫抖。
這個臉上寫滿了冰冷和黑暗的人,真的是安然嗎?
“你最大的失誤,就是明知道這裡的兩個人一個注射了寶石,一個注射過寶石……卻還沒有立刻就下手,還惺惺作態了一會兒想要讓我們放鬆警惕。”安然這麼說着的時候挑眉彎起眼睛笑了起來。
“不過既然是道上的人,你就應該認得我,也知道我的規矩。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女人冷笑了起來,以一個不設防的姿態款款站了起來,隨即瞥了眼這兩個人張開自己的手。
“聽說過人體炸彈嗎?”
一瞬間,兩個人的臉色勃然大變。人體炸彈他們當然是知道的,但是更爲重要的是,這艘船雖然外觀堅固,但是如果是從內部壞掉的話,那也是無力迴天的事情了。
這個女人是瘋了嗎?!
“你究竟是誰?!!”
女人微笑着搖頭,接着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等到這顆心臟停止跳動後,這個船上的某一個地方,對,說不定就是船底,會爆炸然後漏一個大洞……當然,也有可能是船中,還記得泰坦尼克號是怎麼沉沒的嗎?撞上冰山,然後……斷成了兩截。”
“不過我也不知道會是哪裡炸開呢。”女人微笑着說出最後一句話,幾乎讓面前的兩個人的臉立刻就毫無血色。
她說:“畢竟,我也不是唯一的一個人體炸彈。”
這是在開玩笑吧?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安然和蘇顏諾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