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心,有沒有哪裡受傷?”
季連城努力的支起手臂,包括艾維斯的重量一起撐起來,不讓他們壓到她。
“沒有,我沒受傷。”雪莉爾眯了眯眼睛,灰塵落進來了,聲音也是一樣的澀啞,
……
季連城鬆了一口氣。
雪莉爾卻突然一驚,季連城額角上一行猩紅的血沿着太陽穴流下來,
“季連城,你頭流血了!”
季連城蹙眉,雪莉爾已經在他懷裡伸出手,撫向他的額頭,粘稠的血液在指尖蔓延,滾燙。
“可是我一點都不疼。”季連城搖搖頭說,他能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血越來越多。
季連城突然想到了什麼,撇扭過臉,姿勢有些困難往上看,倏地,心裡一驚。
艾維斯的腦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閉着眼睛,臉上的血色全都褪了,白得像紙一樣。
季連城剛想叫他,“轟”的一聲!
“主子爺……!”倉庫裡,裡恩驚叫。
艾維斯側身一翻,整個人重重的摔倒在了旁邊散亂的廢墟上,後腦勺不斷汩汩的溢出血來,很快,就染紅了那片潮溼的地面……
……
貝爾法斯特醫院,艾維斯正在急救室搶救,送到醫院來的時候,艾維斯已經失血過多意識昏迷了。
急救室外。
雪莉爾和季連城坐一起在冰涼的長椅上,她身上還穿着被綁架那天早上的白運動套裝,但都已經髒亂得看不出顏色,褲腿不知道什麼時候撕破了,袖口上還染了一大片的血跡。
那是艾維斯的血。
雪莉爾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混亂無措,手裡緊緊的攥着一枚白鑽鑽戒,精緻的眸眼裡蓄滿了晶瑩。
那是剛剛送來醫院的路上,艾維斯意識昏迷之前他送給她的。
艾維斯說,這枚戒指他已經準備好久好久了,前天他阿曼提前回來,就是爲了想要給她一個驚喜,準備向她求婚的。
艾維斯躺在她的懷裡,拿着這枚鑽戒,儘管臉色慘白,卻努力讓自己笑得溫柔,狹長的鳳眸透着無限眷念的情意,
“雪莉爾,我愛你,好想好想娶你爲妻……”
艾維斯從未曾想過,年少時的一次無意回國,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他一見鍾情的女孩兒。
艾維斯永遠都不會忘記,十二歲那年,她就坐在他的旁邊,對着他很甜美的笑着自我介紹說,
“嗨,我叫蕭憶心,蕭憶心的蕭,蕭憶心的憶,蕭憶心的心,很高興和你坐同桌!”
……
季連城輕輕的擁住了雪莉爾的肩膀,煙黑的眸底掠過一抹晦澀。
他知道,她在爲艾維斯擔憂,而且很難過很難過。
他甚至羨慕艾維斯了!
甚至希望現在在急救室裡搶救的人是他,她會不會也想現在這般爲他傷心呢?
季連城眼瞼微攏,看見了她手裡那枚一直緊緊攥着的鑽戒,脣角苦澀的笑意更是慘淡。
艾維斯在意識昏迷之前向憶心求婚了。
當時,他就坐在駕駛座上開車,聽見了她的回答,她哭着對艾維斯說,只要他沒事,她就答應他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