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園將自己關在屋裡,天一亮就迫不及待地奔向BJ市裡,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見到薛澄,還沒等小園開口,他先說道:“是我哥先開始的!”
向小園都傻了,半天才搖頭:“不可能!怎麼可能!”
薛澄好像早就想到小園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和表情,他淡淡苦笑着:“你還是相信他吧?但是他不想等了,等不及了……”
小園完全糊塗了,現在的她既不會哭也不會動,只能像個傻瓜一樣搖着頭,徒勞的做着否定。
看到她的樣子,薛澄更加難過,他不想在小園面前掉眼淚,只能壓抑着哽咽的聲音:“他能等到現在,已經夠不容易了!他想要雲彤跟我說啊!我不在乎的!只要想要,他就明明白白跟我說,我送給他!可是現在這樣,我偏不!我毀了它,也不讓它落在他的手裡!”
向小園崩潰的哭喊起來:“你倆是不是都瘋了!唐先生都沒出現你們倆就自相殘殺起來!”
“他出不出現還重要嗎?”薛澄苦笑着,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傻瓜。
那樣一廂情願的等待,聽從了小園的勸解,想給大家多一點時間,可是對方先動手了。
小園被他問的無話可說,是啊,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唐淵就算出現還有什麼意義?
“我去找程浩!”向小園抹了把眼淚,轉身就跑。
薛澄望着她的背影,慢慢靠在牆上,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誰都是無力迴天的。
雲彤大樓的執行總裁辦公室裡,程浩正跟一羣高層幹部研究着什麼。突然他的電話響起,他接過來不由臉色大變,然後默不作聲站起來黑着臉往門外走。
向小園從出租車上下來,飛奔着往公司大樓跑去,冷不丁被人拽了個踉蹌。
她擡頭一看,剛想大叫就被程浩塞進汽車。
“跟我走!”
小園急瘋了也沒有注意到程浩的臉色,大聲質問道:“爲什麼?你爲什麼這麼做?你真的不要薛澄了?你說你會解釋,你說你不是爲了要公司!那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程浩看看她,不說話,發動起汽車。
“公司對你很重要,可是對薛澄更重要!我不相信你是爲了錢要趕走他……”小園急得掉眼淚。
“我不相信你是爲了要獨吞公司而趕走他,一定有什麼誤會,你爲什麼不解釋?爲什麼不能等唐淵出現?”她搖着程浩的手臂求他給個解釋。
“我等不了了!”程浩咬着牙,狠狠踩了腳油門。
直到現在,向小園還相信他,還在天真的幻想着一切還有補救的機會。
“再折騰下去,公司就散了!”程浩依舊面無表情,心裡卻五味雜陳。有太多的原因他無人訴說,更不可能告訴小園,
只是很感謝,她還信任他。
“公司散了,還能再辦;心要是散了,就再也聚不起來了。”小園看看他,一字一句地說出幾乎將程浩的心擊穿的話。
向小園看他還不回答,於是掏出手機:“我給樂意打電話,她說不定能找到唐淵!”
不到萬不得已,小園根本不想讓樂意聯繫唐淵,畢竟這是樂意永遠的痛。
“不必了!”程浩一隻手截下小園的手機:“誰都找不到唐淵了。”
看着小園詫異的眼神,他慢慢說道:
“唐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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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沉沉的,盛夏的酷熱被籠罩在低氣壓裡,讓人憋悶地喘不上氣。沒有一絲風飄過,雲層壓得很低,大雨很快就要來了。
鍾原看看手錶,不由擔心起小園,她早上去了市裡,心事重重的樣子。究竟發生了什麼鍾原不知道,但是她明白小園一定遇到了麻煩。不知道那丫頭帶沒帶雨具,今天的這場雨不會小。
想到這裡,她不由更加焦慮,於是起身去茶水間喝口水休息一下。
走廊裡三三兩兩走過些同事,他們跟鍾原打了個招呼,然後又繼續議論起來。
“今天到底是哪個大人物出殯啊?整個把路口都堵死了!”
“是啊!全是一水的豪車,清明節也沒見過這麼多的車!一定來頭不小!”
鍾原聽了一耳朵正雲山霧罩,就見翟玉和肖晴哭着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了?你倆別光哭啊!說話啊!”看她倆只顧着哭,話都說不完整不由更加着急。
“出事了!唐先生出事了!”
鍾原腦子裡頓時“嗡”了一聲,扔了水杯推開她們瘋了一樣往外跑去。
西山陵園,蒼松翠柏,樹木成蔭。往常人跡罕至的墓園內此刻擠滿了身穿黑色西服的送行人,每個人神色嚴肅且沉靜,眼眶蘊含着悲痛與震驚。
婁傑用壓抑的聲音唸完悼詞,隨着沉重的漢白玉棺蓋沉悶的叩擊聲,那個曾經鮮活的生命最終歸於塵土,化成了墓碑上的一個名字符號。
人羣中傳出的小聲哭泣讓本來就很安靜的空間顯得更加靜謐而壓抑。
在場的所有人都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比起悲傷那種不可思議的震撼感來的更加強烈。
倪琨站在婁傑的身後,注視着漢白玉棺蓋慢慢合攏。一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在他的心裡,唐淵一直都是個樂觀而有活力的工作狂。他笑着坐在自己的辦公桌旁遊說自己參與項目投資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他在自己身邊出謀劃策的身影彷彿就在昨天一樣。
這麼年輕的一個人就這樣走了,這個事實讓他太難接受。
所有人都靜默着,突然人羣中傳來跟氣氛很不相符的嘈雜聲。
身着黑衣的保鏢上前跟婁傑耳語幾句,婁傑微微蹙眉:“讓她進來吧。”
就見不多時一個身着鐵路制服,披頭散髮的高個女孩撥開衆人狂奔而來,直接撲倒在墓碑前。
她的頭髮極長,猶如濃墨一般遮住整個面頰,髮絲散落在身後一直垂落到地上。
看到這頭髮,付憲龍一下認出她,不由一驚:“鍾小姐?她怎麼會來?”
鍾原傻傻地跪在唐淵的墓前,簇新的陵墓就像老天開的一個玩笑,她半天回不過神,只能茫然地瞪大眼睛空洞的望着墓碑上的名字。
她用食指順着那個名字的筆畫描了一遍,剛剛畫過的紅漆像血一樣沾染在她的指尖,她傻傻地舉起手望着纖細修長的的手指上那一抹紅痕,彷彿從夢中驚醒般,大叫一聲跳起來對着墓碑狠狠踹去。
如果說她剛在的動作衆人看見只是迷惑,而這個動作則將大家都嚇傻了。
倪琨手疾眼快先婁傑一步拽住她,這是從哪裡來的女瘋子?在這麼悲傷莊嚴的時候和地方都敢大鬧。
鍾原歇斯底里的破口大罵:“唐淵你個混蛋!你不說一聲就死了,你讓我幫你解釋!你讓我怎麼幫你解釋?你給我活回來,你給我活回來!誰允許你不說一句就死的!”
她咆哮着,根本不在乎周圍人們的眼光,她掙扎着倪琨幾乎拽不住。
就在此時,翟玉和肖晴也跑過來,她倆哭得喘不上氣,想勸鍾原卻根本開不了口,只能使勁拽住鍾原哭。
婁傑都被弄懵了,不知道該不該叫保安將她們轟出去,雖然這個女人鬧得不成樣,但她實實在在的悲傷誰都是看得出的,
人羣在片刻的嘈雜中又歸於安靜,因爲鍾原現在做的一切也是衆人想做的,都想將唐淵刨出來,從黃泉路上拉回來問問,他到底爲什麼不說一句就離開。
“走吧!”付憲龍擠過來,從倪琨手裡拉起鍾原,使勁將她拖出人羣,沒有一句解釋就硬生生將鍾原帶離現場。
鍾原一路狂叫着,現在她意識已經有些不大清醒,指甲都嵌在付憲龍的手臂裡。付憲龍只是咬着牙,任由她抓掐,他知道此刻她的心裡應該比自己的手臂更疼。
“哭出來!哭出來!”付憲龍使勁搖晃着鍾原,可是鍾原只是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付憲龍無法,只能將她扛起來,四處看看,然後徑直走到陵園的水池旁將她的頭一把按在水裡。
冰冷的水淹沒鍾原的脖頸,讓她差點窒息,心裡的火卻漸漸平息。
鍾原從水裡探出頭,頹然而狼狽地慢慢滑坐在池邊。終於冷靜下來了,她終於開始哭,這一哭就撕心裂肺的無法停止。
她不只是爲唐淵哭,也是爲樂意哭,更是爲了自己的愚蠢而哭。
爲什麼想到了所有的理由,就是沒有想到唐淵的逃避是因爲他身患重病,如果有一個人能早發現一點,是不是大家都不會這麼悲哀?
“哭吧!哭出來!”付憲龍雖然並不知道鍾原和唐淵有什麼關係,但是他依然能體會到她心裡的悲哀。
肖晴和翟玉剛纔被付憲龍的舉動嚇壞了,可看見嚎啕大哭的鐘原,這才明白他的用意。
幾個出來找付憲龍的下屬看見付憲龍捂着的手臂,不由一驚:“四少!”
血已經滲出來將他的襯衣都染紅了。
“我沒事,送幾個姑娘回去吧!”他搖搖頭。
最終的儀式還沒有完,他還要回去,畢竟這麼大的事,他還要了解婁傑將來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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