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向小園和葉弦雙這樣調侃自己,鍾原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你們夠了啊!我好不容易纔喘口氣,能關心我點別的嗎?”
“當然關心你了,關心老大你最近有沒有再生氣,有沒有又跟那個二世祖吵架,有沒有人再整你!”小園摟住鍾原的肩膀笑道。
鍾原伸了個懶腰長出一口氣:“還不錯遇上了貴人,總算熬過來了,過兩天就要驗收了。最近那個混蛋還像點人樣,沒有找我的麻煩,主要是本小姐我也的確沒有什麼毛病讓他找啊!你知道這次光纖工程我做的多苦嗎?我就是不能讓那個混蛋把我看扁了!”
說起那個人鍾原還是咬牙切齒。
“好了好了!一切都完美!我祝願你永遠不要再跟那個混蛋有瓜葛,祝小園也學業進步今年考上研究生,祝願我自己呢……我媽身體快點好起來,我要賺大錢,賺多多的錢!”
葉弦雙舉起酒杯祝福道,大家齊聲響應,有說有笑。
從雙雙家出來向小園心情特別好,掏出手機撥通樂意的電話。
幾乎每週都會跟她聯繫,雖然說不了幾句但是小園都會按時給她打電話。很久都沒有人接,小園突然有點失落,或許她現在真的很忙吧,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深圳看看她。
就像雙雙說的,有時候距離太遠了,感情就會淡下來,愛情友情甚至親情都經不起這種淡漠,就怕久而久之緣分就散了。
不知怎麼,向小園又想起程浩,這一想就像有根火柴突然驟起的火苗點燃了一堆乾草般蔓延起來,然後乾草燒盡,火焰熄滅,那種帶着滾燙餘溫的死灰,讓她有種淒涼與不安的錯覺。
瞭解了他的工作,她突然覺得自己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第一次對自己產生懷疑,因爲自己的力量太渺小真的幫不上他任何忙。都說人都是有層次,有圈子的,她有些害怕跟不上他的節奏,用盡全力也融入不了那個圈子。
這段時間他忙得連回來吃飯的時候都沒有,跟自己開玩笑都多了分寸,更不像那時剛找回自己的時候總是時不時耍賴耍流*邙,也更沒有提過一句想要結婚。
那天在聶桑桑安排房間的時候她並沒有拒絕,或許在外人面前她潛意識的不想和他保持生疏。
想起這些,她突然覺得有些尷尬,自己好像一枚棋子就走到了這裡,不能前進也無法後退。
或許她真的不該再想這些,她的英語應該過關了,如果今年再考不上研究生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又過了一週,小園從雙雙家回來打包了一些飯菜給鍾原送來。
反正程浩也不在家,她一個人回去實在沒意思,還是第一次覺得家裡少了個人就冷的像冰窖一樣呆不下去,算着鍾原怎麼也該回來了於是也沒有打招呼就直接過來。
向小園剛走到鍾原宿舍的路口,只見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路旁,一個男子從駕駛室下車打開副駕的門鍾原從裡面走出來。
看到那個男人,小園不由倒吸一口氣,一時間覺得腦子都有些短路。
還沒等她回過神,那人已經駕車離去,鍾原也轉身上樓,向小園趕忙跟上去,但故意錯開一些時間,害怕鍾原發現自己就跟在她身後。
鍾原回到宿舍,將身上的制服脫下然後又將鞋扔在一旁,拉開抽屜拿出一瓶紅花油開始擦有些紅腫的腳腕。
聽到有人敲門,打開一看發現是小園正拎着東西站在門口。
“吃飯了嗎?”向小園一邊說一邊走進來,將手裡的食品袋放在桌子上。
“沒胃口……”鍾原單腳跳回牀上,繼續抹紅花油。
向小園上下打量着她,總覺的今天的鐘原有些不一樣,半天才看明白原來她竟然穿着白色的制服襯衣和藍紫色千鳥格的鉛筆裙。還是第一次看見鍾原穿成這樣,這身衣服很是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可能是感覺到小園窺探的目光,鍾原慢慢擡起頭,向小園趕忙將眼神瞥向一邊:“再沒有胃口也要吃一點啊,這是雙雙給你帶的。”
一聽到是葉弦雙家的食物,鍾原這纔打起精神洗了手打開餐盒吃起來。
向小園拿起紅花油繼續幫她擦拭着紅腫的腳踝,不由心疼道:“怎麼弄成這樣啊?”
不問還好,一說起這個鍾原頓時感覺到一塊石頭壓在胃裡,更加吃不下飯。
“還說呢!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她放下筷子憤憤不平道:“原想着這次工程結束拿了獎金請你們吃大餐,這下可好,差點喝了西北風不算,還把我弄到了移動去站前臺!”
原來上週鍾原做的這次工程驗收通過,本來是皆大歡喜的事情,沒想到那個二世祖老總竟然投訴她服務態度不好,這一下子可是捅了馬蜂窩。鍾原本來就是仗着自己是技術大拿,服務態度一向被詬病,這次沒想到對方直接投訴服務問題,一下子惹怒了領導,王總壓都壓不住。
鍾原這次競標有功,施工得利本是該受到嘉獎的,沒想到鬧了這一出,而且對方又實在是得罪不起的,於是大領導一怒之下將鍾原送到移動公司還指名讓她去跟着大客戶中心的前臺去學習什麼叫做服務理念。
鍾原都快哭死了,長這麼大什麼委屈都受過就是沒受過這種窩囊氣,她坐在王總辦公室哭了一上午,覺得簡直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但最後還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更何況還想要獎金也不敢一怒辭職,只好硬着頭皮去了移動前臺。
向小園都懵了,她太瞭解鍾原的脾氣了,鍾原多傲啊,最大的口頭禪就是:“姐是搞技術的!”
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仗着年輕漂亮吃飯的了,這讓她去站前臺還不跟殺了她一樣?
難怪看着她的衣服眼熟呢,這不就是前臺服務小姐的制服嗎?
說出這些,鍾原又快哭了,她忍了半天才把火氣壓下來,聲音有些哽咽地說:“我就知道那個王八蛋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的!找不到我工作上的問題,就拿服務態度說事,姐又不是來賣笑的,用的着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時見到他就笑嗎?他是有多可笑啊?投訴我!投訴我!他怎麼不去死啊!”
真的恨不得咬死他,自己今年到底有多倒黴才能遇見這個傢伙?仗着自己有錢有勢就這麼欺負人,早知道他像個牛皮膏藥一樣甩不開鍾原當初怎麼也會把那口氣忍下去,不會讓他變本加厲的整治自己。
“別生氣了,別生氣了。”小園輕輕按摩着她的腳腕,知道鍾原沒有穿過高跟鞋,這樣站一天的確是夠受的。
不過看着像個小女孩兒一樣發飆的鐘原,向小園又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從來都是大姐大的樣子,沒想到也會有被別人整治到像個孩子般哇哇哭的時候。
“鍾原,其實我覺得你這樣挺好啊……”小園小聲說。
鍾原一愣:“好什麼好?”
小園笑道:“今天化妝了吧?鍾原你今天很漂亮沒發現嗎?”
說實話鍾原本來就是大美女,稍微打扮打扮就能豔驚四座。在她心裡鍾原就該是一朵牡丹花,就該是那樣美的張揚,美的豔麗,花開的時候就該名動天下,絲毫不含蓄。
鍾原翻起白眼,化妝也是逼不得已,第一天上崗的時候就被負責人狠批一頓,說什麼她們前臺是窗口,是形象,是臉面。尤其是這種大國企,別的不說選出些漂亮妹子充門面,還是輕輕鬆鬆的,不是什麼樣的人都能站在這個位置。
然後拽着鍾原去化妝,還要求她必須儘快學會,每天帶妝上班。
“那個混蛋……”鍾原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筷子想象成一把刀,一下下扎着飯盒。
這些氣她當然全都算在那個二世祖的頭上,一切全都是拜他所賜。
她鍾原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個技術過硬,爲人民服務的工程師,然後穿着一身工作服穿梭於工作場所,感受人們對她發自內心的崇拜,感嘆一句:“那個女孩兒是高級工程師啊?看不出來技術這麼好啊!”
誰要穿成這個樣子還化着妝每天對那些人傻笑,更何況有男人看她的眼神真的想讓她上去一腳踹死。說她脾氣不好,知不知道她的脾氣已經好很多了?
“行啦,不就是暫時的嗎?又不會幹多久。讓你學,你就虛心學學唄。你別怨我多說,鐵通的服務質量就是跟移動沒法比,這是你們的短板,學學沒什麼不好,都市場化了,客戶是上帝明白嗎?”
“反正我不管,我已經申請了出外勤,我寧願跟他們去跑安裝和維修也不在總部機房幹了!”
看到鍾原還是氣不過,小園只好暗自苦笑,然後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這麼晚怎麼回來的啊?”
鍾原一愣,順嘴說道:“哦,坐地鐵。你呢?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去啊?”
小園笑笑:“不回去了,反正程浩也不在,收留我唄?”
鍾原巴不得,好像又回到單身宿舍大家擠一張牀的時候。
向小園望着鍾原去給自己找洗漱用具,心裡暗自盤算道:“果然有情況!竟然跟我都沒有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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