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只剩下張皮的銀月,耳邊安柏的吹捧讓熊理回過神來。
它也不謙虛,用爪子抓着腦袋哈哈大笑:“你說的沒錯,不過是區區狗妖而已,敢在本王面前放肆,根本就是不知道死是怎麼寫的!”
“大王自然是神通廣大的,不過眼下三山並不安全,我們還是快走吧?”
安柏一隻手提着猴子,在旁邊笑眯眯的說道。
剛纔這大黑熊吼的辣麼大聲,該聽的都差不多聽到了,在那些傢伙沒弄清楚什麼是電工大尊者之前,想來是有一段安生日子要過的。
“此言有理!”
熊理眨巴了一下眼睛,別看它有些憨直,但絕對不笨,若說之前只把安柏當作後輩來看,現在就已經完全不同了。
在有距離感的同時,親近的意向卻也毫不隱藏。
想來也是看出,自家以前那個野豬手下,生不出這麼有能耐的崽兒。
“事不宜遲,咱們趕緊下山。”
安柏見它答應,抓着猴子就要轉身離開,隨後就察覺到了一陣波動從後方傳來。
扭頭看去,只見銀月的屍體之中,一顆琥珀色的圓球緩緩升起,在空中懸停片刻之後,好似找到了目標,如燕歸巢般朝猴子激射而來。
安柏本想阻止,但事發突然,且那玩意速度奇快,終究還是慢了半拍。
圓球砸入猴子眉心,本來昏迷不醒的它緩緩睜開雙眼,剛好與安柏來了個對視。
“行者,你沒事吧?”
想了想,他最後還是開口問道。
猴子搖了搖頭,隨手一招,不知掉落在哪裡的棍子便飛了過來,將之一把抓住後,它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嘿,這猴子氣性好大,咱們好歹也是它的救命恩人!”
熊理看到這態度,頓時變得不爽了起來。
“大王何必跟其一般見識?咱們好好想想接下來該做什麼纔是正事。”
安柏臉上的玩笑消失,變得嚴肅且認真:“銀月妖王可是有關係的,咱們將她打殺了,保不準會引來麻煩。”
“關係?老弟莫怕,俺這就帶你去找一個手眼通天的同族去。”
熊理將胸脯拍得梆梆響,顯得非常有自信。
這態度讓安柏遲疑了。
難不成,這熊瞎子還真有什麼背景?
也罷,暫且先不管那麼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纔是最要緊的。
沒有繼續在山上多呆,一大一小兩個壯碩的身影沿着山道逐漸隱沒。
銀月妖王死後,山中的陣法沒有操控之人,早已經失去了效果,因此它們走的非常順利。
只不過,事情如安柏所想的那樣,不僅沒有結束,還只是個開始而已。
隨着一朵陰雲從遠處飄來,久不下雨的三山迎來了一場前所未見的暴雨,泥沙順着水流奔涌而下,將那些痕跡逐漸掃除。
“師妹,你說咱們這算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立於天上的白色長袍男子望着下方,俊逸的臉上帶着幾分古怪與迷惑:“從兩千年前成道開始,我便伺候在師尊身旁,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勞什子電工大天尊,名頭倒是不小,也不知是哪路毛神。”
“非我道脈,也亦非西方,但之前那頭狗熊的氣息,卻帶着古樸的味道,莫非是以前沒死的老傢伙?”
三娘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說的有理。”
男子點了點頭,“也只有那些老鬼,纔會弄不清楚現在的形勢,一頭扎進這別人躲都躲不贏的渾水之中來。”
“師兄,小師妹來了。”
三娘忽然開口道,說完便朝後方看去。
只見一塊好似天邊晚霞的綵帶遠遠飛來,上面還立着一個風姿無雙的絕美女子。
本來因爲氣質還算過的去的她,此刻就相形見拙了。
“哈哈哈,小師妹不是在山中修行嗎?怎麼突然過來了,莫不是遇到煩心事?”
男子又恢復了之前慵懶的樣子。
“二師兄,三師姐。”
並沒有迴應他的調笑,女子恭敬行禮之後,這才緩緩道:“那畜牲死有餘辜,但畢竟與我主僕一場,如今死了,我這個做主人的,理當爲其收屍。”
“原來是爲了這事兒啊。”
男子立刻收斂了笑容,唉聲嘆氣道:“小師妹你是不知道,那狗兒被打的有多慘,臨死前還在呼喊你的名字呢。正所謂打狗看主人,區區下界小妖,竟然彈道包天至此,師兄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狗兒咎由自取而已,勞煩師兄掛心了。”
女子客氣中帶着疏遠:“我收拾了屍體,便要趕回山中,這是師父的命令。”
“啊,這樣嗎,那你趕緊去吧。”
“多謝師兄通融。”
看似關心的話語中,卻包藏着禍心,哪怕是同出一門,也彼此勾心鬥角,恨不得對方出事出糗。
如此心性,卻是如今道門年輕一代的頂樑柱,以小見大,足以窺見這個世界漫天神佛究竟是什麼貨色。
百里之外的大道上。
“老弟,你若是不願意,直接說出來便是,幹嘛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
wωω ⊕ttκǎ n ⊕¢〇
腳下黑風纏繞的熊理有些不爽的說道:“那黑風山可是勝地,風景如畫的同時,還有我那同族公爺精心佈置的各種亭臺樓閣,比起一般的仙門也不差了。”
“大王莫怪,我剛剛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安柏收回放在雨中的神念,“若是真到了危機關頭,去黑風山的確是個好主意,但咱們現在情況不同,還沒到逃難的地步。”
見熊理眼中的疑惑,他不得不繼續耐心解釋。
“大王真去了,以後可就要受制於人了,難道您真願意屈居人下?”
“這有什麼,只不過是暫時避一避風頭罷了,等事情了結再下山不遲。”
熊理覺得自己的提議沒有絲毫問題,反倒是安柏看起來婆婆媽媽的,非常不爽利。
“就怕到時候上山容易下山難啊。”
安柏輕輕搖頭。
“不會,我相信我那公爺的品性。”
熊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大有你不答應,咱們便分道揚鑣的意思。
安柏察覺到了這一點,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憨貨看着笨,其實心裡精的很,定然是之前的事情引得它懷疑了,若是真要跟去,恐怕正中其下懷啊.
唉,爲何就是不願意好好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