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北辰倏地起身將手裡的菸蒂扔給杜鑫,伸手扶着連翹,眼裡全是擔心,“你沒事吧!”
連翹搖了搖頭,“沒事~”
佔北辰將她拉進懷裡,揉了揉她的秀髮,沉聲道:“現在,送你回家~還是繼續住這裡~?”
連翹臉埋在佔北辰的胸前,手輕輕撫摸着自己的小腹,喃喃道:“佔北辰,你媽~對你好嗎?就是那種不計報酬的好~”
佔北辰將她直接打橫抱起來,往電梯的方向走,沙啞着嗓子說:“不要聽肖宇那個王八蛋瞎說,別咬着嘴脣了,翹翹,別哭,我求你了,對眼睛不好~”
杜鑫緊跟着摁了電梯開關,進了電梯後,連翹一直咬着脣頭埋在佔北辰的胸前,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如果,她要是有幸別弄掉了這個小生命,她一定要對她(他)很好很好,不計任何報酬的好!
連翹一直在病房待到下午三點多了,杜鑫和那個甄妮一直在和佔北辰說話。
可她要這麼一直待到醫院裡,這不引起公憤都不行了,老闆整天呆在病房裡,給員工的工作造成如此不方便。
連翹給連城打了個電話,說:“哥~媽,她還在生我氣嗎?”
連城此刻正在律師師事務所,他走到外面的過道,說:“沒事了,翹翹~別和媽計較,她也不容易,也是氣頭上,等我下班過去看你。”
連翹,說:“哥~我,可以回家嗎~?”
連城闔了下眼睛,喉嚨一哽,說:“真是傻~連家的門永遠向你敞開着,沒人不讓你回來~”
連翹捂了下嘴,說:“謝謝你,哥~下午接我回家吧!”
連城一個“好!”就掛了電話。
下午,佔北辰把連翹放進後座,準備和連城一起送連翹先回湖濱花園。
她連翹好歹是姓連的,有名有姓的大姑娘怎麼就無名無分的和他佔北辰在一起!他也真是隻顧着考慮自己的感受,怎麼就沒替她多考慮考慮呢!
佔北辰彎身坐進了一半就看見徐鐵的六個九擦着他的車子“嘎吱~”一聲,停在了他的車前,擋住去路。
杜鑫皺着眉心對徐鐵撇撇嘴,“徐鐵,你大爺的想死別拉着爺背好墊不好?”
徐鐵沒搭理杜鑫揪下安全帶甩到一邊,下車甩上車門。
佔北辰又一次從車子裡出來,手扶着車門看着徐鐵灰頭土臉的樣子,蹙了下眉,“兩天杳無音信,幹嘛去了這是?蹲拘留所了還是?”
徐鐵往車子裡面看了看,“她怎麼樣了?”
佔北辰臉一陰,順手把車門甩上,說:“身子虛弱的厲害,慢慢修養着吧!”
徐鐵把佔北辰扯到一邊,順手給他甩了根菸,各自點燃。
徐鐵吐了口菸圈,問道:“她知道是我給她輸的血了沒?”
佔北辰,“還沒告訴她。”
徐鐵深深噓口氣,看了看時間,說:“現在送她去哪了?”
“回連家。”佔北辰說。
徐鐵對着連城的車子招了下手,三人站在一起,也沒關注引來身邊的眼光。男人們的撇嘴嫉妒,女人們不由自主的回眸!
杜鑫靠着靠背,嘟囔,道:“擾亂社會持續的悶騷男~趄!”
逗得連翹也咧着嘴笑了!
從他們車子的角度望過去,三個男人還真是挺有型的那種款式。
徐鐵對連城,說:“我和你們一起過去,在你家樓下等你,我們聊聊。”
連城說:“今天不行,家裡~事兒多~”他是要回家好好開導開導李雲芳,不然她會給連翹難堪的。
徐鐵說:“就耽誤你幾十分鐘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見連城沒有要和徐鐵談得意思,佔北辰,說:“要不明天吧!我請客,‘雲柯翹楚’怎麼樣?”
“雲柯翹楚”是佔北辰從國外剛回來那年,在雲城的酒吧街區開得一家酒吧。是酒吧街最具檔次的一家酒吧,有專門的人管理,消費的都是雲城的名流名媛。這幾年佔北辰產業猛擴張,幾乎不去過問酒吧的生意,除了帶人去那裡談事喝酒。圈子裡幾乎沒幾個人知道“雲柯翹楚”的幕後大老闆是佔家四公子這回事兒。
徐鐵複雜的眼神看了眼佔北辰,說:“不行,和連城談完話,我,今晚還約了佔叔和吳阿姨喝茶。”也沒說要約佔北辰。
佔北辰抿了脣,說:“行麼,你倆看着安排,先送翹翹回家。”
車子到了湖濱花園,佔北辰下車抱着連翹上樓。
連翹說:“辰,放我下來,你~就不用上樓了,改天吧!”
佔北辰沒理連翹的話,將她緊了緊,說:“摟着我脖子,小心摔着了!”
連翹知道那人就是霸道,什麼時候聽別人的指示,他想做的事兒就沒人能阻攔得了。
連翹只好擡手摟着佔北辰的脖子,臉埋進他的肩窩,悶悶地說:“佔北辰,如果有一天,我們倆真的不能在一起,你會不會恨我?”
佔北辰一直不說話,抱着她往電梯跟前走,連城拎着行李,三人一起上樓,沒人再說話。
連城打開門,佔北辰抱着連翹進屋。
李雲芳正在客廳裡戴着一副眼鏡,一邊織着毛線一邊看電視。姥姥在一邊幫她纏毛線,還在不住地嘮叨着什麼。
連城放下行李,說:“先放到她的房間躺着。”
姥姥扔掉手裡的毛線起身就往連翹的房間裡去,李雲芳一直坐着織毛線,頭不都不願意擡起來看她一眼。
佔北辰對姥姥點了點頭,說:“就麻煩姥姥照顧翹翹了。”
老太太熟絡的說:“什麼話嘛!我的外甥女好不,還麻煩,一點兒都不麻煩的。”
姥姥摸摸連翹的手,對連城說:“連城,趕緊把那個暖手袋插上電熱會兒,給我們翹翹放到被窩裡。”
連翹笑着伸手摸了下姥姥刀刻的眼紋,說:“謝謝姥姥~!”
姥姥抹了把眼淚兒,慎怪道:“謝什麼謝,乖乖躺着別說話了,哦!”
連城插好暖手袋,問姥姥道:“姥姥,下午讓人送的土雞燉了沒?”
老太太說:“燉了燉了,你沒聞到香味兒嗎?趕緊去廚房給翹翹盛碗來,哦,對了給北辰也盛碗來。”
佔北辰,說:“謝謝姥姥,我不要了,給翹翹先盛碗就行了。”
連城端來一碗香噴噴的土雞湯,是姥姥親自給燉的,老太太最懂得照顧產婦了。她說這流產和生孩子一樣,可得把身體養好了,免得留下月子病。
佔北辰給連翹背後點了個枕頭,接過連城手裡的湯碗,在嘴邊聞了聞,說:“真香!”說着,舀了一小勺兒放到嘴邊吹了吹,再放到連翹的嘴邊,說:“張嘴!”
姥姥笑呵呵地說:“真好,我們翹翹的命可真好。”
說着,還暖昧的拍了下佔北辰的背,說:“小子哎~可得把我的翹翹照顧好了,可千萬不敢跟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樣……”
“知道了姥姥,沒那麼多一樣的人,您放心就是了。”佔北辰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就是擔心他把連翹給扔下不要她了嘛!
連城把暖手袋的電源拔掉,給到連翹,說:“好了,放被窩裡。”
連城出了連翹的房間,李雲芳已經不在客廳裡了,回房間躺着了。
連城敲了敲門直接進去,看着揹着身子躺着的李雲芳,說:“媽,你這是要怎麼樣?”
李雲芳坐起來鼻涕一把淚一把,指着連城大罵,道:“我要怎麼樣你不知道嗎?一個沒結婚就懷了別人孩子的女人,你還把她接回來做什麼?竟然把那姦夫也一起帶回家來,你不覺得可笑和晦氣嗎?”
連城靠着門板深深呼吸,道:“你夠了沒?”
李雲芳揭開被子跳下牀撈起個雞毛撣子打連城,一下一下的打着,哭道:“你個沒用的東西,我這麼多年我容易嗎我,你要是有點能耐,能讓別人撿了個便宜嗎?啊~你看看現在娶個媳婦多難,要豪車、要豪宅的,放着現成的……”
“夠了~”連城一聲大吼,嚇得李雲芳手裡的雞毛撣子都掉在了地上,呆呆的看着兒子,不可思議的直搖頭。
連城戳戳逼人的氣勢看着李雲芳,“你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啊?我能不能娶到媳婦是我的事,不勞煩您操心了,您既然這麼好心爲我着想,那我們母子今天把賬好好算算。兩年前,你把她賣給肖家的時候,想過我嗎?嗯?”說着,連城閉着眼睛深深噓口氣,道:“有些事、有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我不提不等於我就什麼都不知道。”
李雲芳瞪着連城,說:“你瞎說什麼?”
連城指了指外面,說:“你就省省吧!家醜不外揚,我知道,你也是爲了扶持我重振連氏中藥房,這麼多年,你的確不容易,但是,媽~咱們得講良心吧!不然,連氏中藥房即使再次開張了那根本就經不起某些小人的折騰,它還是會跨的。”
李雲芳背過身,說:“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嗎?”
連城,咽口唾沫,說:“沒有,你一直都是我的楷模,我也覺得這麼多年來,您一個女人帶着我和翹翹的確不容易,守着連家,這也是爸爸的~福氣~”
連城看着背對着他顫抖的李雲芳,上前扶着她的肩,說:“媽,我們就讓過去的都過去,一家人往前看。翹翹,她和佔北辰真的很相愛,佔北辰也對她好,您就別再爲難她了好嗎?連氏中藥房的重新開啓,翹翹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您別忘了,我可學的是法律,不會看病~”
李雲芳抹了把眼淚轉身,問連城,“你在怪我嗎?”
連城扯了一抹笑容,“不怪~”
連城母子的大吼大叫,把姥姥也驚動的彎着腰拘僂着背出了連翹的房間。
佔北辰給連翹喂完湯後,環顧了一圈她的房間。
沉沉的聲音道:“你學過畫畫還是還是學過刺繡?”
她的房間裡掛了好幾副刺繡的畫,都用裱裱着,其中一幅就是連翹花開的字樣和畫面,栩栩如生,其他的都是山水畫,有種活脫脫的感覺。
連翹靠着牀幃,懷裡抱着暖手袋,說:“都沒有學過,小時候喜歡畫畫,可是~那時家裡條件不允許,所以就沒學!刺繡是小時候跟我媽學的,她經常繡一些東西到夜市上賣~”突然她的話哽在了喉嚨處。
佔北辰說:“喜歡的話,就當個興趣愛好報個興趣班去玩!”
連翹說:“以後再說吧~”
佔北辰環視完連翹的香閨,就對她的居家愛好掌握的差不多了,他調侃道:“我覺得你的房間~特像個布絨玩具專賣店!”
連翹淺淺一笑,眼睛彎成了兩條好看的月牙兒,脣角的梨渦更加的惹到了某人的愛戀,她指着那些玩具娃娃,說:“那個是我十二歲生日的時候,收到了我人生中第一個毛絨玩具,那是我哥利用暑假在餐廳打工掙得錢給我買的,還有邊上那個鏡框裡的照片,那條裙子也是他掙得錢給我買的。”
連翹抱着暖手袋環視了一圈她的房間,時間過得真快,如果,沒有和肖宇的那場訂婚,或許她真的就嫁給了連城……
她突然想起一句詩“時光茬苒,少年的愛情露着尖尖角!”
佔北辰看着她發呆,輕輕揉了把她的發頂,沉聲道:“對不起!”
連翹輕輕搖了搖頭,“你並沒有錯~!”
佔北辰的手一直輕輕得在她的秀髮裡揉着,眼眸盯着她電腦桌上三對有趣的芭比娃娃,一對是一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一對是一個大男孩和一個大女孩,一對是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太都帶着老花鏡。
佔北辰嘴角輕輕翹了個弧度一個少有的微笑,沉沉的聲音說:“這個有點意思!”陣序腸才。
連翹仰着下巴說:“我哥出國前~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