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鳳由於出手打人,也被關了起來。
從不出面管事的張家之主張鐵,這下不能淡定了,老婆兒子被關,從來就不想管兒女的事的人,對路家,此刻也咬牙切齒。
張深琛出不來,他也不知外面發生什麼事,他只想讓自己安靜下來,也好,這就是機會。
躺在硬板牀上的感覺有點冰冷,可是,那份安靜,是外面的世界無法找到的,從身到心,他從沒得到過釋放,這刻,便可以盡情放鬆,什麼也不用去想,別人說什麼就什麼,何嘗不好?
“張先生,有人探視。”民警走到他的鐵門前跟他說。
“跟他說,我現在誰也不見。”剛剛想安靜一下,探什麼視,現在他誰也不見,什麼也不想說。
民警走了出去又折回來,“張先生,來人說他是叫黃標,想見你。”
黃標?無用的東西,守個死人也守不住,現在還有臉來見人?看來是怕不給工錢吧?
“不見,叫他走。”反正都進來了,他黃標也不會對他忠心耿耿的,管他跟誰就跟誰去。
手術室外面,顧錦的媽媽黃淑娟聽說路小漫出事,也跑了過來,她陪着顧錦守在手術外面,路沈民由於要照顧路小宇不能來,而路小宇剛剛從美國回來,還沒有去看他媽媽劉秀怡,本來想出庭後,路小漫就帶他去看母親的,沒想到路小漫又受了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這分秒中,時間都把顧錦等待的心都扯碎。
“錦兒,你這走來走去的不累嗎?快坐下來歇會,你已經走了很久了。”顧太太雖然擔心小漫,但她也心疼兒子。
“媽,你說,小漫的眼睛會瞎嗎?”顧錦拉着母親問。
顧太太讓兒子坐到自己身邊,“錦兒,就別太過擔心,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怎麼可能會瞎呢。”
顧錦不是擔心路小漫瞎了不好看,而是隻有一隻眼睛的話,一個人的生活質量就大大降低。
“路小漫家屬在嗎?”手術室門被打開,顧錦快步上前,“醫生,在。”
“你是他的什麼人?”不說家屬嗎?還問什麼人。
“丈夫。”顧錦想也沒想就回答了醫生的話,“醫生,她怎麼了?”
“路小漫的左眼角膜嚴重受損並穿孔,要移植新的角膜,如果不移植的話有可能造致左眼失明,這個角膜資源很少,所以費用很大,你願意移植還是先治療?”醫生上下打量了一下顧錦。
顧錦看上去似付不起一個眼角膜的人嗎?這樣打量人?
“醫生,當然要移植,而且要最好的角膜,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現在要先交多少,我馬上加倍交去。”
還加倍交,醫生看了看他,“好吧,你進來一下。”醫生請顧錦進去手術門口的醫生辦公室,“你是顧先生是吧,我們醫院的眼角膜也有等級分的,你打算給你太太用的是什麼等級的呢?
“醫生,這個你不用問我,我剛說過,是最好的,包括藥物、護理等等,你只要跟我說要交多少錢就可以了。”
醫生帶着疑問的目光看了看顧錦,“那好,你在這籤一下名,然後你先去交個10萬吧,我這邊就馬上聯繫受體,然後安排手術,她這個是新傷,還沒有感染,手術成功率高達90%以上,手術成功後十天左右就可以出院。”
也就是說還有10%是失敗的?
抓住90%,顧錦沒時間去想那十個點,他飛筆簽名,“醫生,只要我太太沒事,等她出院,我會好好答謝你。”
醫生給了一個會意的微笑顧錦,“你先去交錢吧。”
不到五分鐘,顧錦把費交好,顧太太依然在手術門口等待。
顧錦走到母親的旁邊,“媽,別擔心,小漫沒事的。”
顧太太當然擔心,她喜歡得不得了這個未來兒媳婦,萬一一個眼睛不行了那可怎麼辦。
等受體移植,配對這些就已經是漫長的等待,顧錦一刻也沒離開過手術室門口。
現在等待的不是以分秒來計,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的計算。
而與顧錦相比,張深琛雖然躺在在硬板牀上,可他卻是那麼的悠然自得,似乎外面的世界已經與他無關,他可以吃了睡,睡足又吃,暫且放下恩怨,何嘗不好?
深夜,天不冷,但顧錦卻感到全身冰涼冰涼的。
“顧先生,我們已經成功地從遺體取下角膜,現在開始進行手術。”醫生小跑出來告知顧錦。
顧錦本來冰涼的心,一下子沸騰起來,“謝謝謝謝!”他掌心合一,保佑他的漫漫手術成功。
“顧董,喝點東西吧,你已經很長時間不吃不喝,路小漫出來看到你這個樣子,會不喜歡的。”歐雲星給他提上一支牛奶。
喝,當然要喝,顧錦一口氣把牛奶喝了下去。
深夜,醫院靜得可怕,有人說,醫院是個最髒的地方,這個不是說病菌多,這個“髒”,有時比病菌更爲厲害。
顧錦本來就不迷信,可是身處這個靜得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到的醫院,顧錦感到自己呼吸都有點壓抑。
手術一直做到第二天的早上五點,手術門終於打開。
“顧先生,路小漫手術已經完成,移植非常成功。”醫生把路小漫推了出來。
顧錦望着面色蒼白的路小漫,那個心疼,真的無法表達。
顧錦要求,路小漫的病房是豪華單人房。
由於麻醉沒完全過,路小漫右眼雖然會睜開,但意識卻是模糊的。
顧錦輕輕地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漫漫。”
路小漫慢慢的清醒,但眼前的顧錦很模糊,而且重影。
她想睜嘴說些什麼,可是咽喉卻像被塞了東西,說不出話來。
“水?”顧錦看着她睜開的嘴巴乾乾的,便用棉條溼開水喂她。
只有一個眼睛,對視的他們好像失去了平衡。
“謝謝”,有了水份,路小漫終於可以說話。
“噓”,顧錦用手輕輕壓着她那蒼白而不失柔軟的嘴脣,“咱們之間,不說謝,漫漫,委屈你了。”
路小漫心頭涌入一股熱潮,但作爲醫生的她知道眼睛手術後不能流淚。
所以她努力把那股熱潮壓了下去。
她說過,她原諒他和anaa之間發生過的事,她也很想忘記,可當顧錦一靠近她,那一幕就會在她的眼前出現。
雖然她知道顧錦對她好,但她就是無法忘記,也許,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在乎他所做的一切,包括一直在病房守候所做的一切。
“我爸爸和弟弟他們怎麼樣了?”路小漫完全清醒,她記得她被白金鳳打後,她弟弟被嚇哭,弟弟剛剛出院,十分虛弱,怕受不起驚嚇。
“爸爸和弟弟他們都沒事,爸爸要照顧弟弟,所以來不了照顧你,放心養傷吧,別的事我會安排好,不用你操心的。”顧錦輕輕的撫摸着她嬌嫩的手安慰着她。
有顧錦在,路小漫還用操什麼心啊?
在顧錦精心的照料下,才九天,路小漫的就完全恢復,在這個角膜移植手術中的恢復時間是最短的。
辦好出院手續,顧錦直接把路小漫和他爸爸弟弟一起接到了b市。
“顧錦,你打算怎麼處理白阿姨?”雖然張家害他們很慘,但起因都是由於她,張家就三個人關了兩個,路小漫深感內疚。
顧錦擁着路小漫,“你自己作決定啊,受害者可是你而不是我哦。”
路小漫推開顧錦,“人家剛出院,摟那緊,痛。”
痛?那痛了?“我沒碰到你的眼睛啊?眼睛還痛?”顧錦一副緊張的樣子。
“蹼”,路小漫不看他,“心痛。”
心痛?好好的又心痛什麼?“漫漫,說心痛,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心痛你,只要你一有事,我就會心神不寧,難道你一點也感應不到嗎?”
“顧錦,我……”
顧錦沒等她說完,就用他豐厚的嘴脣壓在了她嬌嫩的脣上。
才那麼半個月,感覺過了一個世紀。
路小漫想掙扎,可她卻是慢慢的就得軟綿綿。
月光,透過窗戶,直瀉於兩個甜蜜人兒的身上,沒帶半點羞澀,還在天空中慢悠悠的飄着,觀人間風情萬種,伴嫦娥千秋萬代。
“唔唔,人家剛好,你就輕點嘛。”顧錦只要一靠近路小漫,他就會有一股無法抑制的衝動。
路小漫又這麼欲拒還迎嬌滴滴推他,他便又是粘了過去,“痛嗎?”
“痛。”不痛也要說痛啊,要不他會要她的命。
“呃。”顧錦一把把她抱到他上面,“你喜歡這樣就直說嘛,嘿嘿,這樣不痛。”
路小漫忍不住直咬他的耳朵,“讓你壞。”
“我不壞,你不愛啊。”路小漫剛剛出院,姿勢就由她選擇吧,不過,他一直都這麼遷就迎合着她,總之,只要是跟她在一起的,怎麼樣他都可以找到最佳感覺。
“漫漫,牀好像不夠大,要滾地下去了呵。”
滾地下有什麼不好,你顧錦家地上比牀還乾淨嘛,一塵不染的,還有軟軟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