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達五個小時的手術搶救,顧錦終於被推出手術室。
顧太太看着兒子蒼白的臉就想哭,他可是個好好的七尺男子,現在弄到手上一邊掛水一邊掛血不算,全身還插着密密麻麻的管子。
養兒二十多年,一直都擔心着他,保護着他,眼看就要成家,以爲可以過過安穩的日子了,可是,偏偏遇上個大剋星路小漫,讓他們的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因爲流血過多,顧錦還是被推進icu房,他一直昏迷不醒,顧太太不停地問醫生,他兒子到底有沒有事,儘管醫生跟她一遍又一遍地說:你兒子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她還是不相信。
直至她的先生顧仁良從美國回來,她纔像個受傷的孩子般,趴在他的肩膀哭了起來。
顧仁良跟醫生詳細瞭解他兒子的傷勢後,不斷安慰她,她才得以平靜一點點。
路小漫被帶進警察局作了長長的口供錄,要她將那些經過再重新說一次,她便感到,生命脆弱到不堪一擊。
她擔心救她的那個人,也擔心手術中的顧錦,坐立不安。
“小漫,別想那麼多,顧錦一定不會有事的。”爸爸已經過來陪她,不斷安慰着女兒,路沈民真沒想到小漫會遇到這麼一個老色狼,讓人十分心驚。
“爸爸,這麼說你知道顧錦爲什麼要做手術的了?”路小漫聽着爸爸這麼說他沒事的,好像他很瞭解一樣。
被路小漫這麼一問,路沈民有點吃驚,他以爲,她知道一切,但現在好像她什麼也不知道一樣?難道嚇傻了?
“小漫,你沒事吧?”跣沈民伸手摸了摸她的前額,沒發燒。
路小漫覺得身邊的人說話總是怪怪的,顧太太用那種眼神,那個口氣跟她說話,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爸,我沒事,我問你呢,顧錦他得了什麼病?”她再次執問爸爸。
路沈民深思了一下,這個是事實,不應該隱瞞女兒吧?可他又怕她知道了會更擔心,他在想給她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好?
“小漫,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聽他們說他住院並且做手術的,我擔心着你,也沒問就來你這了啊,他那邊有大把人照顧,你放心好了。”
不知?還不等於不說,人家大把人照顧那是別人的事,依他們之間目前的關係,她在,當然比任何人要好,可是,她又連去看他也不能。
能不狂抓嗎?
“爸,你去問一下警官,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口供也錄了,還呆着幹嘛,這地方雖然安全,但非常壓抑。
路沈民本來也不太想女兒出來那麼快,他怕她出來不安全,因爲傑克雖然給控制,可是也不知他暗裡有些什麼人,歐雲星都算是個很出色的保鏢,但還是不能好好保護得了她,現在顧錦又受傷,也不能安排人保護她。
去問,民警跟他說,現在出去的話非常危險,還是讓她多呆一兩天看看外面情況,等傑克移交美國再說。
民警那邊說現在正在清理傑克相關的人,對一些身份可疑的正在密切調查,他的女兒anna也被送回美國,沒結案之前不可以再來中國。
剛上班沒幾天,又這樣,顧太太說路小漫是剋星,路小漫又說誰克她呢?沒認識顧錦時,她也不是平安無事嗎?
難道真正的愛情,都要經過挫折才能成正果?
路小漫覺得不是,她看電視劇,好多愛情故事都是很甜蜜的,她也想要。
可上天給她的卻是這麼周折,不公平。
躺在icu的顧錦看上去很安靜地睡着,在意識慢慢要清醒時,他的腦子裡一直盤着路小漫的影子。
由於失血過多,他需要大量輸血,送去醫院那刻,他的血色素只有三克,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那點血怎麼可以維持他的生命?
而且手術過程中也會流血,對於一個ab型號血的人來說,血庫已經嚴重缺血。
幸好,他跟他的父親是同血型的,父親爲了搶救兒子,他抽血都抽到快要站不住了。
黃淑娟看着丈夫臉色不再是蒼白,而是臘黃,心疼得不斷抽泣。
歐雲星也讓他手下所有的兄弟來檢查,看看那個是ab型的,無奈這個血型的人真的太少,竟然一個也沒有。
都說ab血型的人是事業型的,他們那些江湖漢子,當然是很難碰到有的了。
其實他的血色素也差不多接近穩定,再輸五百毫升的血,應該他就會醒過來。
就近的醫院的血都調了過來,而目前又沒有該血型的人前來獻血。
迫於無奈,醫院只能出廣告。
這都快要急死顧仁良和黃淑娟了,顧仁良不能再抽血,也沒有那麼多血可抽。
“小漫。”路沈民看到了廣告,本來他很不想跟女兒說這事,女兒經歷了那麼多,體質已經非常之弱,可是,他知道,她是ab型的血,顧錦爲她倒下,在最後關頭,她總得付出點。
“爸,怎麼樣?警官說那個傑克從大大使館裡移交到美國了?”路小漫就是想快點出去看顧錦。
跌沈民猶豫了一下,“小漫,顧錦急需輸血,但跟他同樣的血型已經調不出來。”
“爸爸,他是ab型的?”路小漫是醫生,當然清楚只有這個血型的血才缺得厲害,“爸,我是ab型的,現在跟警官說讓我去一下醫院。”
路沈民就知道,跟她說,她肯定會不顧一切去抽血的。
去就去吧,反正她的命也是人家顧錦救回來的。
因爲情況比較特殊,所以警察局用警車送她到醫院,經過一系列的配對,她的血順利才流入了顧錦的體內。
心靈感應也好,血液效果也好,當路小漫的血緩緩流進他的體內時,顧錦的意識慢慢甦醒過來。
本來體弱,路小漫又抽走了那麼多血,雖然也補充了營養液,但還是無法隱藏她那張蒼白如紙的臉。
既然出來,她便得到醫生的允許在顧錦旁邊守候一陣子。
傷成這樣,路小漫十分心疼,沒人告訴她他是怎麼傷的,她不關心他是怎麼弄成這樣的了,她只盼望他快點好起來。
“漫漫。”顧錦沒睜開眼,就感覺到路小漫在拉着他的手,他的聲音非常微弱,可能她還是聽到了。
“嗯嗯,你終於醒了,你睡了好久,快睜開眼睛看看我。”路小漫用她蒼白的嘴脣吻着他冰冷的手,眼淚嘩嘩的流了出。
“漫漫,別——哭,對不起,讓你——受驚了。”顧錦的一句話,要說好久。
路小漫想起,他不喜歡她哭,她馬上止住了淚水,“傻瓜,別說話,我沒事,都過去了,我只想你好好的,別人怎麼嚇我,我不怕,可你千萬別嚇我。”
顧錦想勾勾脣角,可感覺連做這個動作也蒼白無力,他只能對着她來個沒有表情的對視。
她才離開他不出二十四小時,怎麼就變成這樣,爲什麼痛苦的都讓他們來承受,是誰害他傷成這樣?她想讓她知道,她一定跟他拼了。
“路小姐,顧先生剛剛醒,他需要安靜,請您稍作離開,讓他休息一下好嗎?”路小漫的不肯離開,醫生只能下逐客令。
“醫生,他需要人陪,病人醒來如果感覺沒有親人在身邊,他會有一種被人拋棄的感覺,我就安靜的坐着,不跟他說話,這些,我懂的。”路小漫本來就是個醫生,病人生病時的心理她瞭解。
“路小姐,顧先生跟普通病人不一樣,他的體內兩顆子彈停留的位置不一樣,所以手術創傷面很大,真的需要安靜,如果你想他快點恢復,請回避。”醫生已經很不客氣。
中彈?他又不當兵又不是特警,見不得人的交易他更加不會做,怎麼就中了兩顆子彈。
迴避,她對着顧錦,極力地微笑着,“親愛的,你好好休息,我一會來陪你。”
然後她便跟着醫生出去。
“小漫,我們得回去了,人家警官還有事要做,你跟着醫生幹嘛?”路沈民看到路小漫跟在醫生後面,想把她牽回來,別看她剛抽了那麼多血,可是路沈民還是拉不了她回頭。
“醫生,顧錦是我男朋友,我想了解一下他的傷情可以嗎?”回去醫生辦公室,沒等醫生坐下,她便截住了醫生問。
“你想了解什麼?”醫生再着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我想了解他的受傷事情經過。”
“對不起路小姐,這個你找錯人了,瞭解這些要到警察局,我們是醫院,只負責病人的康復進程。”
說的也對,不過醫生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怎麼中子彈的,醫囑上面要寫。
病人家屬不能查病人病歷,這是每家醫院的死規,作爲醫生,路小漫知道。
但這些規定是針對外人,對啊,這是市二醫院,她不是有很多同學分在這裡嗎?
路小漫本來個性就有點內向,一般同學羣聊她都不說話,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到要找誰。
這就是社交,路小漫後悔,她應該擴散她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