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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跟諾薇卡……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半晌,金髮的皇帝才說出一句話,不過聲調卻很低沉。
“從第一次見她,你離開海尼森之後,一直到現在……”
“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亞力克忽然擡頭望向天空,縱聲長笑。
“亞力克!”
菲利克斯上前抓住好友的肩膀,試圖讓他恢復平靜,然亞力克卻像瘋了一樣,掙脫他的手臂,冰藍的雙眸閃動着銳利的水光。
“老天竟然給我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我一直愛着的女孩子,居然一直在和我最好的朋友相愛,我卻一直矇在鼓裡,還在爲她癡狂!菲利克斯,你真偉大,在你最愛的人面前,你還會站在我這一邊,跟我一起和諾薇卡戰鬥。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亞力克,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或許你現在會認爲我是趁你離開海尼森之後,搶走了諾薇卡。但我也很清楚,我這一輩子同樣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因爲我答應過你,要守護你一生。無論如何,我還是會和你站在同一陣線上,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我和諾薇卡的事,我的確不應該瞞你直到這個時候,一切都是我的錯,亞力克……”
“菲利克斯,我不想去恨你,我也知道我根本無法去恨你……可是,爲什麼諾薇卡所愛的人偏偏會是你?”
“把一切的痛苦都忘記吧,我們明天就回費沙去,不要再戰鬥了。”
菲利克斯長嘆着,帶着無限的淒涼。其實,此刻他的心情又如何不比亞力克難受?但在亞力克面前,他不能表現出極度難過的樣子,更不能流淚。
“亞力克,你還記得在你十歲那年,我們一起在獅子泉的噴水池邊欣賞美麗的噴泉嗎?你曾經問我,那些水爲什麼會變成各式各樣的圖案,我那時候也不明白。可是當我愛上諾薇卡之後,終於明白了,其實那些水雖然可以在機器的操縱下形成美麗的噴泉,但每一滴水珠卻都不快樂。因爲它們本來是可以隨意流動的,機器卻限制了它們的自由,讓它們積聚起來成爲噴泉的形狀。人們只會欣賞噴泉的美,卻從來沒有人注意到水的感受,如果水是有生命的東西,它流的淚也不會比人少。你知道嗎?我對諾薇卡的愛絕對不比你少,可我不願意勉強她做她不喜歡的事,因爲她也有她的自由,她生來就屬於民主共和,就一輩子都會站在民主共和的旗幟下。因爲我愛她,所以我纔會放手,讓她追求屬於她自己的東西,活在她心中的那片藍天之下。”
亞力克詫異的望着菲利克斯的眼睛。難道這就是諾薇卡愛菲利克斯而不愛自己的真正原因?他失落的轉過頭去,沉默了許久。
的確,他怎麼會怨恨菲利克斯?從小到大,菲利克斯就像兄長一樣關懷着他,呵護着他,儘管兩人的年齡相差只有一歲,菲利克斯卻比他的思想成熟許多。童年時代的他闖了禍,母后要責備他的時候,菲利克斯總會二話不說的爲他扛下一切,於是亞力克成了軍校的乖寶寶,菲利克斯卻成了大家的眼中釘。直到如今利歐.培爾得的戰場上,受傷的菲利克斯仍舊不顧自身安危,拼命保護他和“伯倫希爾”旗艦到最後,能懷疑他對自己的忠心和友誼嗎?亞力克心頭的怒氣漸漸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愧疚。如果撇開自己對諾薇卡的感情不想,菲利克斯與諾薇卡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只是這個事實來得太突然,讓他無法在一時之間接受。
然而,對於回費沙的事,他卻始終不肯答應菲利克斯的請求。亞力克的思緒這時已亂作一團,幾乎不願再去思考任何事情。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掀動雪白的披風,亞力克走到指揮台前輕輕的坐下。旁邊放着的是一瓶薄荷酒,不過他並未將它倒入面前的酒杯,年輕的皇帝只是凝視着那酒的綠色,那是一種很冷的顏色,和周圍的空氣一樣帶着涼意。
“啓稟陛下,有費沙的來電,是國務尚書送來的。”
衛兵的聲音打斷了亞力克的思潮,他定了定神,讓衛兵進來將電文給他過目。然而,那電文上的那串文字映入眼簾,卻給了他更大的震撼:
“皇妃腹中已有陛下之子嗣,懷孕已近七個月,還請速回費沙。臣渥佛根.米達麥亞”
“亞力克要準備回費沙了?”
次日,當諾薇卡得到帝國艦隊要返回祖國的消息,甚爲吃驚。在她看來,亞力克絕對不會因爲利歐.培爾得的戰敗而輕易善罷甘休,到底是什麼緊要的事,使得他如此迅速就決定要回費沙呢?
“提督,你一定很驚奇吧,據帝國艦隊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亞歷山大皇帝的皇妃懷孕已經快七個月了。”
“皇妃懷孕了?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亞力克自己都不知道?”
諾薇卡疑惑的望着佐霞的臉。
佐霞擺擺手說:“我也不清楚,不過照這種情況來看,那位皇妃多半是在亞歷山大出征前就已經懷孕。不過話說回來,亞歷山大皇帝在戰場上雖然夠狠,但一聽說他的妻子懷孕,就立刻決定趕回費沙,看不出他倒是個重情重意的人。”
佐霞一面說着,一面微露笑容,似乎對亞力克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觀。
諾薇卡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呷了一口紅茶:“從我第一次遇到他開始,我就知道他是個極重情意的人。只是他的命運要把他變成皇帝,要把他生作萊因哈特皇帝的兒子,這是他根本抗拒不了的事實。現在我只希望他能早些回去守在他妻子的身邊,等到他的孩子出世,他們都要一切平安纔好。”
“提督,你的心真好。但是亞歷山大這次就算是回了費沙,也不證明他能履行基培隆談判的條件,把塔那特斯和流卡斯還給我們,你就不擔心他再帶兵來征討我國?”
“該來的終究會來,現在我又何必擔心這麼多呢?”
諾薇卡站起來拍拍佐霞的肩膀。
“對了,在亞力克離開之前,我還要辦最後一件事。佐霞,你現在去替我把坎普准將叫來吧。”
“你真的要把那個人放回去?提督,你不是跟他說過,我們如果戰敗了,纔會放他走嗎?”
佐霞有些擔憂的看着上司的臉龐。
諾薇卡只是淺淺一笑:“你不用多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去幫我把他叫來就行了。”
佐霞從辦公室出去和帶着古斯塔夫回來的時間,只相隔了五分鐘。而當古斯塔夫知道諾薇卡要放他回帝國艦隊的時候,不由得大爲震驚。
“諾文斯卡婭,你真的肯放我走?”
“你不相信?不過你在心裡也不用感謝我,我放你回去,只是因爲這次你們的皇帝沒能置我於死地,所以纔要你回到他身邊,和你弟弟一起,找個適當的時間再來向我報仇。”
諾薇卡說話的聲調很平淡,似乎還帶了幾分詼諧。
“你以爲我很喜歡你來同情我嗎?你別忘了我父親是被你父親害死的!”
古斯塔夫冷冷的盯着坐在面前的少女的表情,他實在想不通,這個仇人的女兒竟會如此輕易的放走他。
“我當然沒有忘記,但是現在我是真心要放你走,而你現在還站在這裡,難道是在楊艦隊呆久了,對這裡產生了感情,捨不得離開了?”
“諾文斯卡婭,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古斯塔夫走上前來,雙手撐在諾薇卡的辦公桌上,嚴肅的口氣中帶着更多的疑惑。
“你在楊艦隊呆的日子也不算短了,難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放你回去,並不是因爲同情你,也不是要故意把你放回去讓你的同僚恥笑。只是在基培隆談判那天,我在亞力克身邊看到過你弟弟,我知道他跟你一樣恨我爸爸入骨,也同樣憎恨我,但皇帝在場,他無法對我動手,不是很鬱悶嗎?”
諾薇卡沒有將視線移開,面對着古斯塔夫,她顯得非常坦然。一個微笑之後,她再度端起了紅茶杯,熱氣還未散去,芳香溢滿了整個辦公室,所有的東西都醉在這獨特的茶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