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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歷821年,新帝國曆23年12月31日,巴拉特首都海尼森發生了一件讓整個銀河聯邦都爲之關注的大事——民主黨下臺,共和黨重新登上了執政地位。菲列特莉加.G.楊在這一日正式上任總理之職,是大家預料之中的事,國防委員長的職位則由鍾泰來擔任。據說他在上任之前先回了一趟阿姆西里,把工藝品店轉讓給了別人,才又在副官佛雷森的陪同下,重新回到海尼森。
鍾泰來走馬上任,無論是議員還是民衆,都沒有異議,因爲自從李德死的那天起,他代表民衆抗議以至推翻李德的事蹟已經傳遍了整個海尼森。更有不少人說,鍾泰來是“巴拉特人民的英雄”,大大提高了他在議員和民衆中間的威望。
這一天,海尼森廣場異常熱鬧,新上任的共和黨官員與民衆會面,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在人羣中間,還有一個來自費沙的青年,就是剛踏上海尼森領土的菲利克斯。
其實菲利克斯之所以會來遲,並非故意耽擱行程,而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諾薇卡。一路上,他的心緒都處於極度紊亂的狀態,直到現在還懷疑着安東尼的話。至於朗馬提的恐怖事件,他甚至一度忘記,加上當時諾薇卡被秘密逮捕和審訊的消息被民主黨封鎖,他也對諾薇卡的情況一無所知。在流卡斯停留了一段時間,他才繼續朝海尼森進發,而趕到海尼森時,正好撞上巴拉特**換人的日子。他看見了諾薇卡,儘管很想立刻衝上前去和她擁抱在一起,但安東尼的話又觸動了他的神經。他終於只是朝着諾薇卡所在的方向深情的望了一眼,不久便重新戴上墨鏡,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他不知嘆息又惆悵了多少次,如果海尼森的證據真的確定他是羅嚴塔爾的兒子,那他應該以什麼樣的身份返回費沙?也許他永遠都不可能再回費沙,甚至不願再踏進銀河帝國的每一寸領土。他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個邋遢的流浪漢,孤獨、無助,不明白自己從哪裡來,更不明白自己將往哪裡去。只是路還是踩在腳下,推動着他繼續邁步,不能停歇,也忘記了疲憊,就算前路鋪滿荊棘,也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行。
一座裝飾簡潔、官邸模樣的建築,是新任國防委員長鍾泰來的辦公廳和居住的地方。這座建築物是爲了表彰鍾泰來的功績,由**撥款特意爲其修建的,集工作和休憩於一體。若是在帝國,高級官員們都有自己獨立的官邸,但巴拉特是民主共和的國家,官員都是在政務大樓辦公,像這種專爲某個官員所修建建築可謂極其罕見。雖然比起帝國官員的官邸,這座建築算不上氣派,不過鍾泰來既然能擁有一座這樣的“官邸”,也證明了他此時在巴拉特**高級官員中頗爲特殊的地位。
“報告!”
門外衛兵的聲音讓鍾泰來暫停了手上的繁忙的事務。佛雷森打開辦公室的門,只見兩名衛兵拖着一個滿臉塵土、穿着一身破爛衣服的人,正站在那裡。
“怎麼了?”
“副官閣下,這個人在官邸外面鬼鬼祟祟的,我們從他身上搜到了銀河帝國的黃金獅子國徽,他可能是帝國派來的探子。”
佛雷森聽罷,把情況向鍾泰來報告了一遍。
“別亂說,帝國和巴拉特早已經簽訂了和平協議,亞歷山大皇帝不是那種不守信用的人,怎麼會搞出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鍾泰來向佛雷森招手示意,讓衛兵把那個可疑的人帶進他的辦公室。他仔細一看,才大概辨認出那人的面容。那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人,紅褐色的頭髮,長方形的臉,眉目的線條顯得很分明,讓他感到有些面熟。只是那青年好像是經歷了長途跋涉和逃難的過程,他的臉色十分蒼白,幾乎立刻就要陷入昏迷狀態。
“你是帝國人?”
“我……我是……從波列多來的,我只想求見貴國的……國防委員長閣下……”
那青年還未說完話,就已經暈厥過去。
鍾泰來沉默了片刻,對兩名衛兵說:“你們把這個人帶到客房裡去,讓他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如果他醒了,你們就及時通知我。”
“可這小子是帝國人,我擔心您有事。”
佛雷森勸他說。
鍾泰來笑着搖搖頭:“看這個小子的樣子和剛纔聽他說過的話,他應該不是想要搞破壞的,大概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纔想到要找我吧。”
“您是說……”
“不錯,通常從外地來到巴拉特的人,都會首先找楊艦隊的人,但這個人從波列多那麼遠的地方來到海尼森,想找的人竟然會是我。我不是纔剛剛上任嗎?”
“我知道了,元帥。”
佛雷森應了一聲,立刻跟兩名士兵一起,扶着那昏迷的人走出了辦公室的門。
“我這是在哪裡?”
早晨的霞光透進窗戶,照在紅褐色頭髮的青年人臉上,他隱約感到雙眼有些刺痛。當睜開眼睛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不過身下的牀很柔軟,身上的被子也很暖和。牀前的桌子上放着剛剛烤好、還冒着一點熱氣的麪包和蛋糕,他像是多年未嘗到這種感覺,沒去多想便伸出手去,開始享用那些“美味佳餚”。
“原來你已經醒了啊,小夥子。”
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讓那青年不自覺的全身顫抖了一下。
“這是什麼地方?你又是什麼人?”
“這裡是巴拉特國防委員長的官邸,我是他的副官阿爾耐德.佛雷森。”
對方冷冷的說着話,並沒有那青年想象中的那樣和氣。他猛然記起昨天晚上的事,對了,他是自己走到這地方,後來被人抓了起來,再後來就暈倒,所以自然不知道暈倒之後又發生了什麼狀況。
“你不是說要見我們元帥嗎?我們元帥也對你很有興趣。既然你已經醒了,我這就通知元帥來跟你見面,不過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佛雷森沒好氣的看了那青年一眼,接着向鍾泰來發送了通訊。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鍾泰來在兩個衛兵的陪同下,走進了這個房間。那青年一見眼前的人,臉上竟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個人雖然是陌生的,但這張面孔卻讓他回憶起了幾年前的事。鍾泰來開始的時候,也覺得這個青年有些面熟,但一度忘記了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你不是楊艦隊以前的參謀長嗎?”
那青年轉着眼珠,驚訝的望着鍾泰來。
“對,我記得你,817年反舊帝國復辟戰中,我曾經見過你一次,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叫做鍾泰來!”
“臭小子,跟我們元帥說話這種態度?”
佛雷森一個箭步衝到那青年牀前,似乎就要一拳打過去。
鍾泰來叫住了他:“阿爾耐德,不要動粗,我們巴拉特共和國可是禮儀之邦。”
“是,元帥。”
佛雷森極不情願退了回去。
鍾泰來一聽這個青年叫出他的名字,饒有興趣的問:“小夥子,你怎麼會認得我?”
“我叫安東尼.沙穆艾爾.瓦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