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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評議會會議廳發生爆炸事件,令海尼森所有的官員和民衆都頗爲震驚,而逃獄的哈里斯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被列入緊急通緝名單。另一方面,楊艦隊官兵們依舊沉溺在苦惱中,直到一系列恐怖事件傳來的那一刻。
“尤里安,這些事你去醫院告訴過楊夫人嗎?”
亞典波羅悄悄湊到尤里安耳邊問。
尤里安點了點頭,“已經告訴了她,楊夫人聽到之後感覺很意外,開始的時候情緒不是太穩定,後來終於安穩了下來。”
“情緒不穩定?楊夫人可是很少會有這種反應的。”
“的確,她很堅強,但再堅強的人,還是會有脆弱的另一面。楊提督死後,楊夫人能一個人扛起整個巴拉特**直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而諾薇卡是楊家唯一的血脈,也是楊夫人遇到再大困難都能堅持下去的唯一支柱。可是如今,諾薇卡死了,還和楊提督一樣是遭遇暗殺事件,連我們都提不起精神,楊艦隊的官兵也接二連三的退役,她又如何能再保持那份堅強?我天天去探望她,她的神情總是很呆滯,我擔心她是否還能繼續擔任總理之職……”
尤里安憂心忡忡的樣子,讓亞典波羅和卡介倫看了也十分難受。
卡介倫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楊夫人操勞了差不多一輩子,的確應該休息了,可我相信,楊艦隊的每一個官兵大概都不希望她在這種情況下退出巴拉特政壇。”
“卡介倫提督的意思是……”
“楊夫人因病不能工作,鍾泰來成爲代總理,結果就發生了哈里斯逃獄事件和會議廳爆炸事件。雖然從某些方面好像說得過去,但仔細想一想,我總覺得這好像是個陰謀。尤里安,你覺得呢?”
“的確,或許因爲諾薇卡的死,還有楊艦隊的官兵一個接一個的退役,導致我們一時間把別的事情都忽略掉了。如果照提督你所說,真是個陰謀的話,那這個陰謀製造者的手段的確厲害。他能利用這個時候來製造事端,把事情弄得跟偶然一樣,時機掌握得那樣精準。我們卻面臨着種種混亂,如果現在來翻查這個陰謀,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尤里安蹙着眉頭,兩位元帥則更是無言以對。因爲多年以來,他們還未碰到過這種連頭緒都理不出的事件。
“亞典波羅提督,有您的信。”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傳來一個衛兵的聲音,亞典波羅打開門,一封書信便遞到了他的手中。
“是不是又是誰的退役申請信啊?”
卡介倫這些天似乎看慣了這種情況,亞典波羅辦公桌上的信件都堆成了厚厚的幾疊。
“卡介倫提督,既然你都明白,又何必要問我呢?這次的這封信更加震撼人心,你自己拿去看看吧。”
亞典波羅將那封信往卡介倫面前一扔,接着轉過頭去,長長的嘆了口氣,彷彿他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去看那信的內容。
“喂,這些東西都是你負責的,要看你自己看,我可不會幫你批閱這種讓心情憋悶的信件。”
卡介倫拍了一下桌子,跟他的老戰友一樣轉過頭耍起脾氣。
尤里安無奈的望着他們倆,搖了搖頭,拆開了那封信,不禁一陣驚訝。“佐霞.馮.格利捷羅上校……怎麼連她也要退役?”
“什麼?是佐霞?”
亞典波羅倏的轉過身來,一把奪過尤里安手裡的信,他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那個紅字簽名,果然是佐霞!她真的退役了?三位元帥的頭腦再次變成一團團亂麻,空氣中充滿着頹廢和墮落的味道。
佐霞向亞典波羅遞出退役申請信,誰也不知道她作了多大的決定,亞典波羅同樣不知道她到底在思考着什麼。但她的下一個決定,更讓楊艦隊剩下的官兵們都大爲震驚,甚至對她有了指責。因爲她退役後,並不是按照諾薇卡的意志,到卡介倫家的茶餐廳工作,而是在國防委員長的官邸做了一名秘書。
鍾泰來身邊多了一個助手,其實並不是件稀奇的事,但佛雷森看在眼裡,卻在非常不滿和氣惱。本來佐霞和他無冤無仇,然而她曾經是諾薇卡的副官,鍾泰來對她的態度也跟對心腹一樣,引起了他的反感。
爆炸事件發生後,鍾泰來的傷勢不算嚴重,住院兩天後就回到了官邸。他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詢問佛雷森,佐霞的入職手續是否辦妥。佛雷森雖然心中不快,卻不敢埋怨他的上司,只好向他報告情況。而這一天,恰是需要和統合作戰部聯繫的一日,佐霞和另外幾名職員已經前往目的地。
“元帥,有些話我必須說。”
當天下午,佛雷森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主動到辦公室來找鍾泰來。
“想說佐霞的事?”
鍾泰來漫不經心地喝着紅茶,連頭也未擡起,便猜到了他的副官來找他的目的。
“您連看都不看我,就知道我是爲這件事來的?”
“一個神情是不需要看第二次的,一個聲音的調子同樣也沒有出現第二次的必要。從前次佐霞來找我開始,你的表情和這種語調我早就已經領教過,難道會不清楚原因?”
鍾泰來這才擡頭,讓佛雷森坐在自己對面。
“對了,有沒有哈里斯的消息或是關於那天爆炸事件的其他線索?”
“沒有。”
佛雷森面色晦暗,似乎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鍾泰來就會用這種方式,每次一提到佐霞,他總會很快就轉移話題。
“阿爾耐德,你果然在鬧脾氣呢,原來跟我跟久了,你也不會像從前那樣規矩,真是有意思。”
鍾泰來忽然衝着他笑了起來,倒讓佛雷森渾身一顫。他似乎這才發覺自己的行爲似乎超越了上司和下屬的界限,要是鍾泰來像別的官員一樣追究他的罪過,恐怕他立刻就要被開除。
但是,鍾泰來就是鍾泰來,他不是別人,別人也沒有誰能代替他。
“剛纔我是故意問你呢,沒有就沒有,沒有線索再正常不過了。因爲不出一個星期,哈里斯一定會被抓住,到時還有更精彩的戲看,你也要跟我一起在現場,纔會看得過癮。”
天啊!這是鍾泰來所說的話嗎?比起他剛從阿姆西里回來的時候,他此刻的出言竟然更加充滿着恐怖。更加恐怖的是,他說這些話時,連眉頭也沒皺一下,那個笑容依舊掛在臉上,好像只是在玩一場遊戲。
“元帥,您……”
“這次的爆炸事件,你以爲有人死了、而我只受了輕傷,完全是出於我的運氣?你以爲那時候我真是要去上洗手間嗎?”
“難道……這次的**是您自己安放的?”
佛雷森戰戰兢兢的說出了那令人心寒的話。
“你認爲一個佐霞就能影響我的計劃,那就大錯特錯了。這件事,我不是連你也沒告訴過嗎?而且我還知道,即便是你,也沒有那個膽子,因爲你和我坐同一條船好像也很多年了,不是嗎?”
鍾泰來站起來,右手搭上佛雷森的肩膀,笑了一笑。和以往不同,這次的笑容帶着極度的詭秘,讓人看到他的神情,便覺得毛骨悚然。佛雷森不敢再說話,只看見鍾泰來朝他做了一個示意他離開的手勢,便匆匆走出了辦公室的門。
佛雷森離去了,他和鍾泰來卻都不知道,有一個人影從樓梯間的另一邊走了出來。那是辦完事提前回來的佐霞,之前辦公室裡兩人的對話,被她無意間聽了個明明白白。鍾泰來竟然會是如此可怕的人,難道諾薇卡和巴格達胥那時真的說對了?她無法想象這爆炸事件的背後還藏着多少恐怖的計劃,鍾泰來到底在針對什麼?如果楊艦隊也成爲他計劃下的目標,豈不是有危險?
“鍾元帥怎麼會變成這樣?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到底是什麼讓他改變了?憑我的力量,能阻止他嗎?”
佐霞再次來到辦公室門口,那門在佛雷森走後並未關得嚴實,鍾泰來正脫下外衣,準備換上一件襯衫。可就在佐霞張眼望去的那一剎那,卻讓她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