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風覆雷,力劈血色荊棘,一瓢濁酒甘苦緣,轟烈愛,天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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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力克也站了起來,走到老元帥跟前,注視了他許久,纔開口說了話。“元帥,你能在這時候如此做,朕能說的只有感激,也相信你雖然多年未上戰場,仍然保有當年之勇。可是,你現在的身份是公爵、是外戚,如果隨朕帶兵出征,一定逃不過輿論的攻擊。再說,皇后她很難允許你這麼做,這些事你想到過嗎?”
“陛下,微臣爲官多年,又怎麼會害怕輿論?皇后身上流着臣的血液,她一定能明白臣的心意,支持臣的決定。爲國盡忠,是銀河帝國每一個臣民都應盡的責任,如果因此惹來爭議,那麼製造爭端的必定不是國家真正的擁護者,臣又何必去在意?相信陛下也不會受到絲毫的影響,不是嗎?”
米達麥亞微笑着,冷靜而堅定。
亞力克眼中流露着感動和哀怨交織的目光。如果菲利克斯還在這裡,也許這位老元帥永遠不會有重返沙場的一天,可惜時光飛逝,任何事都無法再回到從前。菲利克斯若是看到這樣的米達麥亞,會不會還恨他呢?他心頭一酸,強忍着不在羣臣面前表露出真情。他有種直覺,覺得米達麥亞出征,除了爲國效力之外,一定也想引出那個不知躲在哪個角落的菲利克斯。或許當年羅嚴塔爾的債,也會隨着這場戰爭而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來歸還吧。但一想到要和米達麥亞同上戰場,可能會讓菲利克斯出現,心裡就如刀割一般疼痛。
“米達麥亞元帥,看來我們都攔不住你了,只能歡迎你回來。”
繆拉無奈的笑着,拍了拍老戰友的肩膀,艾齊納哈也隨着點點頭。
米達麥亞會意的擁抱了兩位戰友,接着走到另一邊握了握流肯的手。“很抱歉,流肯,也許我回來得不是時候,你連元帥也做不成了。”
“您說哪裡話?下官是平庸之人,自知缺乏天才的戰略,從沒想過和各位元帥相比。下官明白您的心意,銀河帝國艦隊的官兵們,不論是老一輩還是年輕一輩,都以您爲榜樣。就算您做了二十多年的文官,但在大家心中,您依舊是我們最敬愛的元帥啊!”
流肯的一番言語感人肺腑,大臣們眼眶幾乎都溼潤了。亞力克站在羣臣中間,體會着那份火熱,似乎一時也忘記了自己還是專制帝國的君主。原來有一種感情,可以積聚如此驚人的力量,而楊艦隊的官兵們,或許正是因爲這種情誼,纔會屢戰屢勝吧。他嘴角微揚,俊美的臉上飄過了一絲沒有人注意到的淡淡笑容。
宇宙歷822年,新帝國曆24年8月18日,是銀河帝國艦隊出征的日子,亞力克穿上了父親萊因哈特留下的雪白色披風,登上“伯倫希爾”的舷梯。流線型的“伯倫希爾”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豪華美麗。在它的旁邊,還有一艘灰黑色的旗艦,新兵們是第一次目睹它的風采,而老一輩的官兵則是激動得快要流淚。這正是當年米達麥亞駕馭的高速戰艦“人狼”,它的主人如今又站在了二十年前站過的位置,它彷彿也在迎接將軍的歸來。
就在米達麥亞走上舷梯的那一刻,卻見宇宙港外跑來兩個中年軍人。當走到元帥跟前時,兩人竟不約而同舉起右手,行了筆直的軍禮,高聲說道:“元帥,我們來老營報到了!”
“拜耶爾藍、布羅?”
米達麥亞激動的走下舷梯,一手搭在他們一人的肩膀上,精神更加振奮。原來這兩人正是二十多年前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兩名上將——卡爾.愛德華.拜耶爾藍和維爾克.艾克塞爾.馮.布羅。
“元帥,您要出征,怎麼可以少了我們呢?”
拜耶爾藍微笑着,臉上還露着青年時代的孩子氣。
布羅接上去說:“是啊,元帥,我們二十年前退役之後,本來已經不在費沙生活了。如今得知您要重返戰場,我們兩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要是復役的手續辦得慢了點,恐怕都趕不上今天的出征呢。”
“謝謝你們,我的好戰友,你們都是真的勇士。”
米達麥亞和兩名副將擁抱在一起,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感謝,蘊含着無限的情誼。的確,“疾風之狼”的艦隊少了這兩人,恐怕就不夠完美。
“對了,元帥,聽說陛下的主力艦隊也換了戰艦和官兵,不知道是哪個艦隊那麼幸運能中選。”
充滿好奇心的拜耶爾藍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不忘向米達麥亞打聽。
米達麥亞拍了拍他的腦袋,“你呀,還是跟二十年前一樣,像個小孩似的滿腦子都是問題。不過你問我是沒有用的,因爲陛下早就下令對主力艦隊的事保密,到時候上了戰場,你們這些小子自然而然就會清楚。拜耶爾藍,這次的戰鬥事關重要,你可不能像從前一樣意氣用事,添了亂子可很糟糕,明白嗎?”
“您真不夠意思,還以爲二十年沒見面了,能給下官們一個驚喜,唉,果然還是從前那個嚴肅的元帥。”
拜耶爾藍雙手一攤,向着天空翻了翻白眼。忽然聽到米達麥亞咳嗽了一聲,他又立馬把鬼臉恢復了原狀,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傻小子,我們的艦隊裡,能和我開玩笑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
米達麥亞拉了拉拜耶爾藍的手臂,臉上再次露出了微笑。
“答應我,拜耶爾藍,還有布羅,在這場戰鬥中,就算我丟掉了性命,你們也一定要活下去。爲了你們的家人,爲了所有愛你們的人,絕對不能死,知道嗎?”
說完這句話,米達麥亞飛快的沿着舷梯走上了旗艦“人狼”,拜耶爾藍和布羅沒能追上他那風一般的腳步。然而,他們似乎同時感覺到,他們所敬愛的元帥好像已經作好了犧牲的準備,在和老部下相遇之後,彷彿又在向他們訣別。他們無法想象,米達麥亞到底是用怎樣一種心態來面對這場即將發生的戰鬥,只看見他堅毅的神情,透露着一種宛如在烈火中獲取超脫的氣質。
就在帝國艦隊出征的同時,巴拉特艦隊在鍾泰來的率領下,終於逼近了戰爭的目的地——蘭提馬利歐星域。若是不出意外,七天之後,兩軍就會在目的地碰頭,而漢斯蒐集到的情報,令菲利克斯極爲震驚。
“這情報是不是錯了?”
看了兩遍情報的菲利克斯實在不敢相信事實。
漢斯拉長着臉,“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別讓我搜集情報啊,不是我親眼看到份情報,我也萬萬想不到那個空缺的將領位置,竟然讓米達麥亞元帥來填補了。”
“漢斯,辛苦你了。”
菲利克斯帶着點歉意對他說着,卻還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封足以讓他的心滴血的情報。
“你沒事吧?”
漢斯早發現他的臉色不對,試探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沒事是騙人的,不過有事你也幫不到我,還是忙自己的吧。”
菲利克斯的語調很平靜,話卻非常直接,這一向都是他的習慣。
漢斯嘆了口氣,話中帶着埋怨的意味:“你就是這麼個人,明明心裡很難受,卻總是不願意說出來讓大家幫你分擔一下。你以爲這樣就叫堅強嗎?你這是摧殘自己、折磨自己,而我們呢?銀河之藍是你一手建立起來的,你以爲每個官兵都得跟你一樣,只能和對方同甘,卻不能共苦?現在遇到這麼嚴重的事,你還叫我去忙自己的,簡直太不把我當兄弟了!”
“對不起,漢斯。”
菲利克斯輕輕垂下頭去。
“對不起?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你以前從來不會跟人輕易說對不起的,從前那個高傲的菲利克斯到哪裡去了?既然如此,那你就應該把這個責任分擔給我們,在戰鬥中,銀河之藍艦隊交給我來指揮。”
“不行,我一定要親自指揮。”
“你能嗎?面對別人,或許你能毫無顧忌的指揮艦隊,可是面對米達麥亞元帥,你的勝算實在是微乎其微。”
“你以爲我打不過他?”
菲利克斯眼中透射着電似的光亮。
“或許你在戰術已經青出於藍,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我能肯定的是,你不可能對他下毒手,因爲他不是別人,是費盡心力養育了你二十年的人。在你的心中,他仍然是你的父親!”
漢斯斬釘截鐵的說。
“不,他不是我的父親,我父親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上,他是我的仇人。即使他還有當年之勇,我也一定會盡全力去打敗他!”
菲利克斯的情緒陡然變得激動起來。
“口是心非的小子,明明就已經感覺到了米達麥亞元帥是爲誰出征,還不肯面對自己的真心。不過,這件事到底要不要也告訴小楊元帥呢?”
漢斯在旁邊嘟噥着,卻沒想到菲利克斯在激動中,聽覺也異常敏銳。
“從今天開始,凡是將這件事私自告訴諾薇卡的人,一律軍法處置!”
漢斯不吭聲了,只是仰望着天花板嘆息了好長時間,最後怏怏的走出了指揮室。也許,這注定要變成一場慘烈的血戰,只是那血液不是流出來能看見的,而是在倒流進靈魂深處。
爲什麼會是米達麥亞?菲利克斯垂着頭,覺得頭腦沉重得像千斤巨石,酸楚和麻木的感覺在渾身上下流竄着,讓他一時失去了精力。他不能把這件事告訴諾薇卡,還必須把漢斯剛纔所說的話全部忘記,忘了之後,可能纔會記起自己到底要如何面對一切。他苦笑,笑自己是一個自私又不負責任的人。他不明白,即使自己和諾薇卡結了婚,那份對米達麥亞與亞力克愛恨交織的情感爲何還是揮之不去。他愛諾薇卡,他已經爲她很努力的在剋制自己,但誰也不可能體會到,那種剋制實際上比承受酷刑還要痛苦。
飄蕩在無邊的太空,寬廣而閃亮的銀河就是唯一的寄託。許久沒有喝過啤酒的他,又一次打開了酒瓶,在迷茫之中沉沉睡去。如果夢醒之後,一切都可以能煥然一新,那麼他一定願意把所有事都拖到夢裡,永遠埋藏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