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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將,您怎麼不說話了?”
巴格達胥才發覺諾薇卡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對了,演習差不多要開始了吧,你看那邊的人不是佐霞嗎?你訓練的新兵好像都到齊了。”
“報告!第五艦隊新兵已經到齊,隨時待命!”
佐霞上前行了個筆直的軍禮,那秀氣的容貌和不搭調的大嗓門,每次都回讓巴格達胥偷笑幾聲。不過如今已經是上士的佐霞,從她身上也已完全可以看出軍人的氣質。
“總司令和參謀長已經登上戰艦了嗎?”
“是的,總司令已經宣佈演習立刻開始,總理也登上旗艦‘尤里西斯’,準備親自檢閱!”
“連媽媽也來了嗎?”
諾薇卡會心的對佐霞一笑。
“好,所有的新兵立刻登艦,記住,大家各盡所能,對自己的要求無須太苛刻,一切聽從旗艦的命令就好。”
“知道了,中校!”
佐霞回答得非常乾脆,卻忽然瞧見了旁邊的小鬍子中將。
“嗯……請問巴格達胥中將也要跟我們一起參加演習嗎?”
“這個啊……”
“當然要!”
還沒等諾薇卡說話,巴格達胥詭秘的衝少女一笑,低聲說。
“楊中校,當日要我當監軍的是你,難道該你出風頭的時候就要少了我的份嗎?我可不幹。什麼都別說,你不可能拒絕我參加演習,因爲我的軍銜始終比你高了四級,不是嗎?”
演習的地點針對艦隊的特色,爲其設置了不同的地方。而諾薇卡帶領的第五艦隊便在海尼森邊境的多羅地亞作準備,對手是第六艦隊。第六艦隊的指揮官謝爾列,是一個褐色頭髮的青年上校,今年剛滿二十六歲。由於第六艦隊是直屬於總司令旗下三支艦隊中的一支,尤里安非常瞭解謝爾列的實力。此人勇猛無比,因而其指揮艦隊和訓練新兵的風格也強硬非常。謝爾列早聞楊家小姐的威名,開始還有些顧忌,而當他看到諾薇卡帶着一幫女兵,實在不太相信對手有多強。
“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好像很不正常呢。”
巴格達胥站在指揮台前的諾薇卡身邊,故意放低了聲音。
“爲什麼您總是喜歡胡說?”
諾薇卡儘管跟小鬍子中將的關係還算不錯,卻始終還是受不了那張愛帶着挖苦的口氣說話的嘴巴。
“我是在胡說嗎?也難怪,對於異性,你好像只喜歡跟我這樣的老人打交道。”
巴格達胥撇起嘴角,兩片小鬍子動了一動。
“不過好像也有例外吧,如果帝國那小子來了……”
“亞力克到底什麼地方惹到您了?”
諾薇卡皺起眉頭要堵他的口。
“我說的是‘疾風之狼’的兒子!”
巴格達胥哈哈大笑,對少女招招手,竟一溜煙消失在了艙門外面。
“巴格達胥中將……你簡直就是爲老不尊!”
見小鬍子中將消失了,諾薇卡的臉更是一陣白一陣紅。然而,提到菲利克斯,她心中的確涌起了一種異常的情感,一時間,亞力克的容貌也在心頭浮現出來。
這兩個同樣來自費沙,卻完全不同的少年,到底是怎樣成爲好友的呢?亞力克一頭金髮,天生便有獅子一樣的王者氣息,冰藍色的眼睛世間罕見,看上去給人非常安靜且乖巧的感覺。而實際上,他想要說的話和想要做的事卻是數不清的,好像整個世界都要隨他的意志而變幻無常。菲利克斯則完全相反,那輪廓分明的臉,一雙宛如海底的深藍色眼睛,加上時常帶着叛逆口氣的談吐,一看就是受盡女性歡迎的浪子型。但是,在這個少年內心深處,卻比任何人都要簡單、真實,他沒有任何奢求,只爲他所想愛的人而執着。
“諾文斯卡婭.楊中校!”
從旗艦的通訊器裡傳來尤里安的聲音,打斷了少女的思緒。
“是,元帥!第五艦隊新兵已到達目的地,一切準備就緒!”
當亞典波羅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演習所用的戰艦已經全數開往多羅地亞。而駐留在宇宙港的軍官,卻讓他有些意外。那人轉過身來,臉上露着和以往一樣令人感覺非常親近的微笑。
“您好,亞典波羅元帥。”
參謀長主動上前跟他打招呼,弄得對方倒有些不自在。
“鍾參謀長,到現在還稱呼我爲元帥,不是笑話我嗎?”
亞典波羅的語氣中帶着些許的不滿。
“還有,此時的參謀長,不是應該陪在總司令的身邊嗎?連巴格達胥中將也去陪伴楊中校了,爲什麼你還會留在這裡?”
“元帥,巴格達胥中將跟楊中校親近,大家都知道,您又何必拿這種話來挖苦我呢?”
鍾泰來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這次畢竟是演習,又不是真正的戰鬥,用不着我也跟着去吧。再說,現在重要的恐怕不是演習。”
“什麼意思?”
“剛纔我去總理的辦公室交送文件,看到楊夫人手上拿着一封電報,是從費沙發來的。”
“費沙發給楊夫人的電報?”
亞典波羅有些疑惑。
“不過發電報的人應該不是爲了公事。因爲那個人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只不過是兩年前來這邊作客的孩子。聽楊夫人說,他來電報的目的好像因爲楊中校。”
“你是說菲利克斯?”
亞典波羅想起當年楊威利墳墓被炸的恐怖事件,不由一驚。不過他並沒有懷疑過菲利克斯,而是擔心着另一些事情。
“那孩子據說已經啓程,下個月就要過來海尼森了。”
鍾泰來笑道。
“楊中校好像還真受歡迎,先是一個亞歷山大皇帝,接着又是國務尚書的公子。”
“你到底想說什麼?”
亞典波羅覺得鍾泰來話中有話。
“元帥,軍事演習的目的是爲了什麼呢?”
鍾泰來湊到對方耳邊,低聲說。
“不就是爲了戰鬥嗎?我想這次的演習,可能對楊中校今後有大大的好處,您說對吧?”
“阿爾耐德,在嗎?”
亞典波羅走後,鍾泰來側過頭去,拍了兩下手掌,佛雷森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閣下,有什麼事嗎?”
“我會申請親自去接菲利克斯的飛船,到時候你也跟我一起去,知道嗎?”
鍾泰來遞給副官一支點燃的香菸,微微一笑。
“您親自去接那個孩子?”
佛雷森一頭霧水。
“那個孩子曾經不是被懷疑過,是受到恐怖份子指使而炸掉楊元帥墳墓的人嗎?您怎麼會想……”
“那你告訴我,那個孩子這次來海尼森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不是單純的探望楊中校嗎?”
“如果是看楊中校的話,需要發電報給總理?”
鍾泰來輕輕拍了一下副官的肩膀。
“我想可能過不了多久,戰爭的硝煙就要燃起。”
“您說什麼?”
佛雷森嚇得後退了一步。
“那個孩子據說是皇帝最好的朋友,如今他再次來到海尼森,很大程度上就是爲了亞歷山大。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帝,怎麼可能會允許在他管轄的領土裡還有完全自治的地區?冬天固然很可怕,但最令人擔憂的卻是春天,因爲在明媚的豔陽下,誰也無法預測到什麼時候會降下春寒,只要一場春寒,就足以令整片整片的莊稼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死亡。”
佛雷森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
“閣下,我倒是希望那孩子的目的不是那麼複雜。”
“行了。”
鍾泰來擺擺手。
“要阻止一些事情的發生,憑我們的力量怎麼夠?既然無法阻止,我們就只能應戰。”
鍾泰來望着遠方的天空,不再言語,身旁是那艘嶄新的淡青色旗艦。一個淡淡的影子,再次飄過他的腦海。對於他而言,似乎只有這旗艦纔可以聆聽他的心語,然而面對旗艦,他卻無法像平常一樣微笑,**衣袋裡的右手,不願重新拔出來。他摘下軍帽,以一種並不優雅的、卻從未在士兵面前顯露過的姿態,走上旗艦的舷梯。該結束了吧,他喃喃自語着,即使猛烈的火焰就要焚燒掉這個在他看來腐朽的世界,他所能做的,只是推波助瀾,他甘願成爲一個他並不願意成爲的人。只因爲,他的生命早隨着新舊帝國的改朝換代而死去了,留下的,僅是那一陣陣來自鄉村的美妙風笛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