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許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他喜歡安若素,卻只有安若素一個人不知道了吧?
身後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馮瀚澤輕輕轉過頭去。
是沈再橋。
“怎麼樣?現在胸口還痛嗎?”沈再橋一臉嚴肅地問着,一邊走至馮瀚澤和身旁,看了看他的臉色。
“嗯,好了。”馮瀚澤淡淡地答,然後收了手機繼續看窗外。
沈再橋又看了他一會兒,嘴角怪怪地牽了牽,“聽說,你見到了安若素。”
馮瀚澤垂了下眼皮,沒有回答,他現在,不想跟任何人提起有關安若素的事情,即使是鐵哥兒們沈再橋也不行。
“是怎樣?還想着她?還想跟她重新開始嗎?”
馮瀚澤皺了皺眉,因爲沈再橋這突如其來的強勢迅問令他感到有些生厭,他嗡聲嗡氣地回了一句,“少管閒事!”
沈再橋一聽這話就有些忍不住了,開始長篇大論起來,“什麼,你管這叫少管閒事?馮瀚澤,別說我是你哥兒們,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能對這件事視而不見嗎?那個安若素,究竟有什麼值得你這樣留戀,究竟有什麼值得你這樣爲她折磨自己的?看看她都對你做了些什麼?在你幫了她那麼多之後,卻在你最脆弱的時候拋棄了你!她要是知道你爲了她差點連小命都沒了,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爲你淌兩滴鱷魚的眼淚呢?”
“沈再橋!”馮瀚澤忽然大吼一聲,轉身一把揪起了沈再橋的衣領,一臉鐵青地看着他說,“不許你這樣說我的素素!”
“你的素素?”說完這句,沈再橋忽然哈哈哈地冷笑了起來,眼睛在平光鏡片後閃着寒意逼人的光,他一字一句彷彿刀刻一般地說,“馮瀚澤,你搞搞清楚,安若素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拋棄你了!”
胸口再一次強烈的窒痛,像是被一個大力士緊緊地將它擰在手裡後又狠狠地甩了一把似的,差點讓他痛到要昏過去,他忍不住“呃——”的一聲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後就像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胸口厚重的喘息聲讓他看上去彷彿隨時都會窒息而亡一般。
一旁的沈再橋瞬間被他嚇到,一邊用力扶着他往牀上移去,一邊在嘴裡不停地罵道,“我靠,就這破身體,也敢跟我吵架,馮瀚澤,我開始越來越瞧不起你了,一個堂堂男子漢,居然爲一個山間小女子把自己弄成這樣,你要真的爭氣的話,你就乾脆去死到她面前去,好讓她爲你愧疚一輩子,奶奶滴!”
將馮瀚澤放到牀上躺平,解開他的衣釦後戴上聽診器聽心音,“放鬆點,用力深呼吸,慢慢地……”沈再橋一邊這樣輕聲地命令着,一邊皺着眉在心裡罵髒話。
誰知馮瀚澤一點想要聽他話的意思都沒有,擰着眉咬着脣,就是不好好配合,他的胸口,仍在有力地一上一下,像是一個極負彈性的皮球,可是拜託,就算是皮球,再這麼用力地撐它也會撐破它的啊!
“笨蛋馮瀚澤,叫你深呼吸一下你會死啊!”沈再橋半天聽不清,不禁焦躁地吼出了這一句,可是一吼完,他就後悔了。
沈苒苒被吵醒了,睜開睡眼惺鬆的眼睛,對着哥哥問了一句,“哥,你來了……”
馮瀚澤還躺在那裡難受地喘着氣,喉嚨口發出接近嘶啞的呼吸聲,聽了都讓人揪心。
“哥,阿澤怎麼了?”沈苒苒再度大驚失色地呼喊了出來,整個人都被嚇得跳起來。
“死不了!”沈再橋沒好氣地應了一句,將牀邊的呼吸機口罩套到了馮瀚澤的臉上,然後對他低低地說了一句,“要死就去死到那個死女人面前,不許你嚇唬我妹妹,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馮瀚澤瞪大憤怒的雙眼,但終究是有些撐不住了,帶着悲憤的眼神努力地放緩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