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來的路上,孟澤霄想了很多種給孔令欣送便當的說辭,甜蜜的、溫馨的、關愛的……可是這些版本最後在見到孔令欣的那一刻最終都被他棄用了。
他是孟澤霄不是劉涵一,暖男式的開場白實在不適合他。
雖然剛纔跟孔令欣的接觸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好,不過孟澤霄明白了一點——他是孟澤霄不是劉涵一,暖男表達愛情的方式完全不適合他。
剛坐到辦公室沒多久,孟浩全就一個電話把他叫走了。
孟浩全要了解那天令狐坤生日宴會上的情況,他想知道都是誰出席,而他的兒子又在社交方面取得了什麼樣的突破。
孟澤霄知道父親的用意,但是他只能給父親交白卷了。
進入董事長辦公室,孟澤霄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擡頭看到父親的雙眸冷得讓他感覺要窒息。這些年,父親把鼎盛集團做得這麼大,是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他習慣了掌控一切,哪怕宴會沒有邀請他出席,他也要知道現場的情況。
孟澤霄越來越排斥父親對自己的控制和安排,他就像一顆棋子,任由父親擺佈的棋子。
兒子已經沒有以前好掌控,這一點孟浩全也感覺得出來。
孟澤霄坐下後,孟浩全用冰冷的聲線說:“澤霄,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對我有很大的意見,不過你別明白一點,沒有我就沒有你的今天!”
孟澤霄在心裡無比幽怨的說——那當然,沒有你,我今天就是個卵子。
不過嘴上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說:“爸爸你大概是多慮了,我對您沒什麼意見,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我有些力不從心。”
“一個優秀的商人就像一個優秀的士兵一樣,想要打好仗,就不要有那麼多的兒女情長。”孟浩全冰冷的眸子像一把冰刀一樣,恨不得亮在兒子的眼前。
孟澤霄努力的說服自己不要跟父親起衝突,否則的話自己真就變成內外交困了。
調整了好一會兒後,孟澤霄正視父親的眼神說:“爸爸,您說的這些我記住了。今天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孟浩全雖然知道兒子心裡口不一,但是至少他還沒明着跟自己起衝突,孟浩全也就沒再給孟澤霄臉色看。
他說:“那天宴會到底什麼情況,令狐坤有沒有公佈king集團最新的戰略方針?”
孟澤霄搖頭說:“沒有,那天純粹就是一個宴會,沒有提及任何商業有關的問題。而且令狐老爺子看起來也不像是要插手中國區業務的意思,一副純粹是要安享晚年的樣子。”
聽到這話孟浩全冷笑一聲,根據他的瞭解,令狐老爺子不到二十歲就開始接手家族的生意,到現在已經六十多年。讓一個野心勃勃的人收回征服的欲~望,不是一個失散多年的曾孫女能夠辦到的。
“你到底還是太年輕!很多事情都看不透,要虛心學習!另外,你哥哥有意向要來公司上班,到時候你們兄弟倆要相互幫助,共同進步。”
“哥哥要來公司上班?”孟澤霄驚訝不已。
在英國上大學的時候孟澤霆中途退學去了意大利學畫畫,一直都表現出對家族生意不感興趣的樣子,孟浩全爲此還大動干戈好幾次。
不過每次孟澤霆都有驚無險,繼續在孟浩全的身邊生活,經營着他的畫廊,讓外界看來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甚至連那些敏感的記者每次報道孟家的豪門新聞時都把孟澤霆給忽略了,孟澤霆還沒有他的前妻出名。
這麼一個與世無爭,對生意一點沒興趣,一心只想着畫畫的人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要到鼎盛來上班了?
“怎麼?你難道不希望跟你的哥哥共事嗎?”孟浩全用冷厲的目光掃了一眼孟澤霄。
“沒有,哥哥能夠放棄自己的愛好來幫爸爸,我當然替爸爸感到高興。”孟澤霄說道。
孟浩全又說:“你去參加令狐坤的生日宴會前爸爸給你交代的事情你似乎都沒有辦到,正好你哥哥有意回來幫忙,索性就讓你們兄弟倆競爭,有競爭纔會有進步。你們兄弟倆持有公司的股份都是一樣的,在你哥哥來之前,我要提醒你,你和他是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的。”
“我知道爸爸,這些年哥哥在畫廊的經營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功,經營公司和經營畫廊大同小異,哥哥不會比我差。”
見到兒子還比較聽話,孟浩全積累了一天的怒火漸漸消散了許多,他面無表情的說:“好了,你回去吧。”
孟澤霄走後沒多久,冉剛來到孟浩全的辦公室。
孟浩全對冉剛說:“老冉,你說說看,澤霄這孩子是不是變了?在令狐坤生日宴會之前,我專門把他找來給他安排宴會上要注意跟那些政要聯絡感情,但是他參加宴會到現在,竟然都沒有主動來告訴過我情況!剛纔叫他來,臉上恨不得貼幾個字——我煩着呢,別理我。”
冉剛說:“澤霄現在的心思在令欣的身上,年輕人嘛,血氣方剛,也是正常的。”
孟浩全的臉依然很陰沉,他說:“天助我也,就在二兒子不聽話的時候,大兒子提出來要到公司來幫忙。他們倆有競爭纔會有壓力,纔會感受得到聽爸爸的話纔有糖吃!”
冉剛有些疑惑的問:“澤霆要是來公司,給他安排什麼崗位呢?”
孟浩全往後靠到老闆椅上,舒了一口氣,說:“這兩天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呢,老冉,依你看,應該讓澤霆在什麼崗位上比較合適。既能夠讓他發揮特長,也能夠讓他給澤霄帶來壓力。”
冉剛想了想,問:“董事長,我能不能確定一下,在您的心裡到底是偏向於培養澤霆做您的接班人還是澤霄?”
聽到這個問題,孟浩全陰冷的神色更加暗沉了些,他緩緩的說:“暫時還沒定,等他們兄弟倆pk過後,以成敗論英雄吧!”
冉剛猶豫了一會,說:“董事長,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孟浩全蹙蹙眉,說:“說吧,你我之間這麼多年了,不用這麼吞吞吐吐的。”
冉剛說:“如果澤霆進入公司,恐怕會出現兄弟不和的情況。在兩個重要崗位上的兩個人,如果心不和的話,很可能會影響公司的發展。我覺得可以借鑑令狐家族的經驗,當年令狐坤也是兄弟倆,他們的父親對他們的人生安排的就不一樣,事實證明也很成功。”
跟了孟浩全這麼多年的冉剛豈能不知道孟浩全的脾氣,他向來說一不二,而且很討厭別人質疑他的決定。
冉剛也快到了退休的年齡,從內心來說,冉剛對鼎盛集團還是有感情的。冉剛看着鼎盛集團一磚一瓦變成現在的商業帝國,他自然是不願意看到這座大廈土崩瓦解。
當初孔令欣戴過的珠鏈一直沒找到,孟浩全又急又躁,他甚至對冉剛萌生出要一起退休的想法。可是這纔沒多久,鼎盛集團暫時保住繼續姓孟的時候,孟浩全似乎並沒有退休的想法,反而想讓兩個兒子捲進他製造的漩渦裡。
對此,熟悉孟浩全的冉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冉剛說完那些話之後,孟浩全一言不發,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冉剛一時揣摩不出他心裡的想法,只好繼續說:“當年令狐坤的父親給他們兄弟倆不同的分工,令狐坤來管理公司,而讓令狐坤的弟弟去創業。相當於一個給權一個給錢,最後king集團的生意越做越大,家族的資產也越積越多。現在很多家裡有兩個兒子的集團,都會效仿令狐家族對孩子的管理方式,我覺得董事長您也可以借鑑一下。”
對於冉剛的斗膽進言,孟浩全並不認同,片刻後,孟浩全說:“令狐家族這樣做能夠成功是因爲令狐坤和他的兄弟性格分明,一個適合繼承一個適合創業。但是現在我這兩個兒子完全看不出來哪個適合繼承哪個適合創業,是騾子是馬,還是得拉出來遛遛。”
“可是……”
“老冉,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無非就是說澤霄在公司這麼多年,對公司的狀況十分清楚,而且能力也超凡。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都沒有給過澤霆機會,怎麼知道他能力怎麼樣?他經營畫廊這麼都年,我瞭解過了,他的畫廊是行業內的佼佼者,儼然成爲一個非常出色的文化商人。既然他能夠把畫廊做好,我們爲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試試一個公司呢?”
聽到孟浩全這樣說,冉剛知道他已經做了決定,別人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孟浩全又說:“老冉,我知道你跟澤霄相處的時間比較多,比較喜歡這個孩子,但是我們不能因爲個人的喜好而選擇了鼎盛集團也許並不是最佳的繼承人選,你說是吧?”
冉剛不得不提醒孟浩全說:“董事長,還有一個問題您還得考慮進去,雖然令欣已經放棄了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但是令狐坤知道當年的事情的話,很有可能會採取行動。把公司交給澤霄,他如果能夠跟令欣複合,這樣才能夠有利於公司未來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