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霄再次回到露天陽臺的時候,發現母親陳美蘭竟然不見了蹤影。
他眉心輕蹙——難道他們倆已經到了在同一個屋檐下,也要躲着不見的地步?
婚姻走到這個地位,只有離婚纔是解脫。
孟澤霄覺得自己跟孔令欣結婚之後的任務就是勸說父母親離婚……
就在孟澤霄有些走神的時候,聽到一陣腳步聲,他擡起頭的時候驚訝的發現母親陳美蘭再次出現在眼前。
原來母親並沒有逃避,而是回房間換了一身亮色的衣服並且化了妝,剛纔蒼白的臉色被妝容掩蓋住,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少。
也許母親的心裡還愛着父親,她願意爲了他保持自己的形象。
那黃院長呢?
孟澤霄費了好大力氣纔沒讓自己的思緒飄得太遠,他對母親說:“媽媽,爸爸一會就過來。”
陳美蘭點點頭,正準備坐下的時候,母子倆聽到一陣屬於孟浩全的腳步聲。
來到露天陽臺後,孟浩全徑直走向陳美蘭對面的沙發坐下。
孟澤霄注意到,整個過程孟浩全都沒看陳美蘭一眼,而陳美蘭也頗爲失落的在孟浩全坐下後緩緩坐下。
“到底是什麼事?”孟浩全率先說道。
孟澤霄說:“我今天回家就是想告訴你們倆,我要準備跟欣兒求婚,求婚之後很快就會結婚,結婚之後我們倆還是住在海邊的別墅。”
孟浩全有些喜出望外的說:“這麼說,欣兒並沒有計較當年她爸爸的事情?”
說到這個,孟澤霄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他覺得孔令欣沒有把父輩的事情遷怒於他,不是因爲純粹的愛情,而是她和母親李麗娟都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但是父親從來沒有因爲過去的錯誤對孔令欣母女倆和令狐老爺子道過謙。
孟澤霄中肯的說:“欣兒從來沒有將爸爸你和她父親過往和我聯繫在一起,所以不管她計較不計較,都不會影響我們倆的關係。”
聽到這話,孟浩全眼神有些黯然。
看到丈夫神情的變化,陳美蘭急了,她看向兒子說:“澤霄,你怎麼可以跟你爸爸這樣說話!”
孟澤霄並沒有理會母親的言語,他繼續對父親說:“爸爸,跟你實話實話,原本我是想把家裡和公司的障礙全部清理完畢之後再跟欣兒求婚結婚,但是昨天去南山寺告訴你,令狐老爺子想跟你見面談,但是你卻不肯第一時間給答覆,我就知道正如你剛纔所言,單憑我的一己之力不能力挽狂瀾。我跟欣兒已經錯過了很多美好時光,我不想再繼續錯過,所以我決定早點跟她結婚。我來通知你們,就是想告訴你們,我們結婚之後不會回來跟你們一起住,我也不會因爲你們的喜好而對欣兒戴上有色眼鏡。”
“非常感謝你們的養育和教導之恩,但是現在和以後,對於我來說,欣兒纔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你們沒必要爲了欣兒吃醋,就算你們鬧翻天來,也改變不了欣兒在我心裡第一的現實。”
“另外,我們結婚以後,我也想盡快有個孩子。關於孩子的教育問題,我希望你們不要參與。有些話你們也許不愛聽,但是我還是要實話實話!根據我們兄弟和兄妹三人的情況,我並不覺得你們的教育方式是正確的,對還是有利的!爲了不讓孟家的第三代毀掉,你們務必記住不要參與我的孩子的教育問題!”
“我和欣兒結婚之後,每個星期都會回來看你們一次。有孩子之後每個星期會回來兩次,但是絕對不會過夜。這些話我都先跟你們說在前面,以後也會嚴格按照我剛纔說的來執行。希望你們能夠尊重和理解我的決定!”
孟澤霄說完這些話之後,露天陽臺一片寂靜。
陳美蘭有點茫然不知所措,雖然她強烈反對兒子的作法,但是卻無力反駁。即便她心裡不願意承認,她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只是已經習慣了在孔令欣面前耀武揚威,以後相處要唯唯諾諾,這可怎麼是好。
陳美蘭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丈夫,希望丈夫能夠爲他們爭取回一些利益,但是孟浩全卻始終沒有吭聲。
孟澤霄從母親的眼神讀懂了一些她的想法,他又補充了一句說:“我回來跟你們說這些不是商量,而是告知,然後執行!”
話音一落,這一塊空間頓時又再次陷入詭異的靜謐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孟浩全緩緩的擡起頭看向孟澤霄說:“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和欣兒雖然是復婚,但是現在她的身份跟以前的不一樣,結婚的程序就按照兩家的商議去辦。結婚前,兩家人見面,然後商議結婚的細節,一樣都不能少。”
對於父親這樣的迴應,孟澤霄有些意外。
不過他並沒有表露出來,他說:“好的,我這些事情我都會去處理的。”
而一邊的陳美蘭則是在琢磨——如果兩家人一起吃飯的話,那她就肯定不會缺席,孟浩全還是會帶着我……
正說着,林嫂走過來通報,說:“老爺,夫人,二少爺,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陳美蘭很擔心丈夫還會向昨天那樣,要求林嫂把他的晚飯送到書房。
沒想到孟浩全卻異常痛快的說:“走吧,下去吃飯!”
一家三口坐到了餐廳裡。
孟澤霄拿起筷子一看,果然都是他最愛吃的菜。
他看向林嫂說:“謝謝林嫂。”
林嫂說:“二少爺別客氣,您要是經常回來並且帶二少奶奶回來跟老爺夫人一起吃飯的話,老爺和夫人都會很開心的。”
陳美蘭很想酸幾句,不過偷瞥了一眼,發現丈夫臉色有些暗沉,便不敢再說一個字。
飯吃到一半,孟浩全突然問道:“澤霏在巴黎的情況怎麼樣?”
聽到丈夫提女兒的名字,陳美蘭大氣不敢透。
孟澤霄回答道:“給她找了一個全巴黎最好的刑事辯論律師,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不過因爲涉及的是安東尼家族,她不可能全身而退。”